第79章 079(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6625 字 6個月前

“媽媽,張阿姨還沒回來,為什麼我們要走呀?”明朝哥哥有好多好多小人書呢,還說可以借給她看。

安然肯定不會當著孩子吐槽房平東,隻說忽然想起家裡有點事,需要先走一下,以後有機會再帶她來玩。

可走在路上,安然仔細回想,他盯著自己眼睛看的時候,好像就是在她說到張怡是階級敵人,並準備把她往階級敵人上引的時候,房平東忽然就很嚴肅的說,這是組織上審核過的人選……然後才話鋒一轉。

本來,前麵聽到兒子在學校被人排擠時,他是有動容的。

愛是藏不住的,就像宋致遠,他再是金剛鑽直男,再工作狂,可對著女鵝不也“小貓貓”的叫?

房平東對明朝的愛也是真的,藏不住的。

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不是無意,也不是威脅,就這麼直勾勾看著,也沒有失態,莫非是在暗示什麼?

可他對她有什麼可暗示的呢?眼睛代表注視,視線,對,監視!他的意思應該是要暗示她,有人正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而不讓她上綱上線,也不讓她質疑組織的安排,其實是保護她,讓她不要說錯話,莫非是因為他知道這話會被彆人聽見?可張怡已經出去買菜了,倆孩子也不可能偷聽……莫非,他的家裡裝了竊聽器?!

安然被這個猜測嚇了一跳,房平東可不是普通工作人員,他是正旅長級彆的軍官,還是負責整個部隊思想政治工作的,居然被人竊聽?!

可他的樣子,又像是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並且沒有反擊,沒有拆除的話,是不是說明他知道是誰安裝的,並且完全清楚對方的目的?

想到這些,安然忽然就挺後悔,自己剛才還把人家想成啥了,說不定人手裡還在布更大的局呢,自己差點壞了彆人的大事……如果真是為了保護她,那她可真是有點不識好歹。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去旅遊呀?”小貓蛋牽著媽媽的手,很是期待的問。

“等你過完生日一個月吧。”

“過生日呀……”她歪著腦袋想了想,下下個禮拜就過生日了,那豈不是很快?

“彆問啦,你這是度日如年,巴不得明天就過生日是吧?”一天要問十次不止。

“嗯呐,我知道度日如年的意思,我就是每一天都很開心,像過年一樣,對不對媽媽?”

安然嘴角抽搐,小丫頭最近很會望文生義啊,還得讓彆人也跟著她望文生義才行。

不過,今年是她五周歲生日,過完就吃六歲的飯了,又是已經上了學的,在往年幾個好朋友之外,她又多了幾個玩得好的同學,應該請大家夥來家裡熱鬨一下。

安然彆的沒有,但花幾塊錢,做點好吃的,做個生日蛋糕,卻是可以的。到了那天,宋致遠也提前調好休息日,把工作安排好,就一家子開開心心的忙活起來。

小貓蛋在大院裡有四五個好朋友,再加小石榴和麗娟,班上的同學,鐵蛋也帶來了三個好朋友……得吧,光孩子就得滿滿一大桌。

到了那天,安然正準備打掃衛生,又被單位叫走了,她隻能把打掃衛生布置房間的事交給宋致遠。幸好,也沒啥大事,一會兒就轉回來了,把做蛋糕的材料準備好,自個兒用大料調了個鹵水汁兒,鹵上一隻小母雞,二三十個雞蛋,等肉蛋鹵好,湯裡飄著厚厚的油,再下點蓮藕土豆木耳竹筍和豆腐皮……那味道絕了,既有鹵味又有油,切小塊端遊戲室裡,給他們吃個痛快。

鹵雞和鹵蛋當然是要正餐才能吃的。

蛋糕烤好,宋致遠居然破天荒的說,奶油裱花他來做,讓安然歇會兒。

安然心想:不就幾朵花嘛,他好像很擅長畫圖,那畫花兒應該也不成問題吧?他做事曆來靠譜,會就會,不會就不會,主動攬下工作,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安然倒不擔心他誤事,也就忙彆的去了。

結果,等她把飯菜做好,伺候著一群小祖宗們吃好,又玩了一會兒,他們就迫不及待問啥時候吃蛋糕了,去年鐵蛋過生日的時候他們就吃過,一直念念不忘呢。

千呼萬喚的生日蛋糕端出來,原本安然以為會是隻小老鼠,貓蛋屬鼠嘛,再不濟也應該是幾朵可愛的小花兒吧?

結果你猜怎麼著,人宋大工程師居然畫了滿滿一麵的x軸y軸拋物線πrs…………+-×÷≠≈≥∑……以及很多安然也要想很久才能想出來的數學符號。

對不起,有些符號她還不一定認識。

安然:“……”

她真的理解不了這種金剛鑽直男的腦回路,即使要寵閨女,你畫個小兔子小熊貓跳舞的小姑娘或者小鋼琴大提琴的它不香嗎?你給整這些玩意兒!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安文野很喜歡,非常喜歡,還拽著他問,哪個符號是啥意思,怎麼用……得吧,一大桌子小朋友,就眼巴巴看著他倆聊數學,就是不吹蠟燭不切蛋糕。

鐵蛋:“……”心好累。

小石榴:“……”就想吃口蛋糕我容易嗎我?

廖星月:“……”原來小野的爸爸是個數學老師呀,以後可得繞著走。

房明朝:“……”有點意思。

宋致遠用他工科男的手藝,給閨女用奶油畫了個鬼畫符的蛋糕就是他給閨女的生日彩蛋吧?所有小孩這麼想的同時,又都同時覺著小野這個老爸有點怪怪的。

畫麵太尷尬,安然怕自己腳趾頭抽筋,安然掩麵,逃往廚房。

這一晚,安文野可是興奮壞了,她覺著她爸爸真愛她,世界第一宇宙無敵愛,不然怎麼會畫那麼多有趣的從來見過的符號送給她呢?

不過,媽媽也愛她啦,畢竟媽媽給她送了一把超漂亮的小算盤呢!紅花梨算框算珠,黃銅包邊的,而且還是十七檔七珠的,彆提多好看啦!

有了這把精致的小算盤,她以後就能挎書包裡上學啦!

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送了禮物,有手工做的小布兜兜,可以用來裝糖果花生,小石榴姐姐送了一截蓬鬆的鬆鼠尾巴給她,說是某一天在樹底下撿到的受傷小鬆鼠,尾巴斷了接不上了,隻是把它的傷治好放歸山林,尾巴就留下給她做紀念了。

安然:“……”她閨女怎麼老收到些莫名其妙的“禮物”!

倒是鐵蛋比較靠譜,直接用私房錢給妹妹買了一個陶瓷的小老鼠存錢罐,老鼠耳朵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尾巴長長的,惟妙惟肖。隻要把錢從小老鼠背後的口子塞進去,想要拿出來就得把罐子砸爛。

“不,這是哥哥送的禮物,不能砸爛……我,我可以不花錢喲。”她嚇得一把抱進懷裡。

鐵蛋那個嘚瑟喲,尾巴都快翹上天了,他就說吧,這家裡跟他最好最親的還是他妹。

也就是從五周歲這天開始,安文野正式跟爸媽分房睡了,宋致遠雖然挺不舍,但心裡又有點竊喜,這樣就不用每天都要熬到她睡著再過夫妻生活了,同時心也不用再懸著怕她中途醒來了。畢竟,以前每一次他都是想好她要問“爸爸媽媽你們在乾啥”的時候要怎麼回答了。

閨女頭也不回的抱著自己小枕頭小被子去了,父親也是“終於把你熬走了”的神情,隻有安然是真正帶點小傷感和焦慮的。

宋致遠“埋頭苦乾”半天,見妻子不是很投入的樣子,中途還讓他停下聽聽是不是閨女在哭……索性隻能草草了事。

“你這叫分離焦慮。”他像個怨婦一樣。

“你不焦慮?不焦慮剛才是誰好聲好氣跟她商量能不能下個月再‘搬家’的?”

宋致遠神情有點不自在,“那我不也是……哎呀算了,她能獨立是好事。”

安然本來心裡就煩,現在又被他個甩手爹教育,頓時爬坐起來:“算啥算,你一年在家幾天,你為孩子做過多少事啊,自從出生我還沒跟她分開過呢,以前我坐月子裡就漫山遍野挖天麻我都兜著她去,我哪天要是感受不到她的聲音,她的呼吸我就難受……”

她們,是分離了兩輩子的母女,他根本不會懂。

宋致遠閉麥了,不敢撞槍口上,但該解釋的他還是要垂死掙紮解釋一句:“我沒拋棄你們。”讓她們過苦日子確實是他的不對,他很想道歉,又覺著一句“對不起”太輕,配不上她們受的苦。

安然“哼”一聲,不搭理他了。

一會兒,宋致遠又腆著臉湊過去,“還生氣呐?”

“不氣了。”冷靜下來,其實也不氣了,有啥好氣的,她本來也不是愛翻舊賬的人,就是一涉及到安文野的事就忍不住。

宋致遠鬆口氣,“對了,上次你讓我幫你問問房平東的事。”

安然頓時來了精神,一個翻身坐起來,“怎麼說?”

原來,最近宋致遠和房平東因為鈾礦開采的問題,接觸不少。雖然這種大項目是上頭直接委派專業人員來開采的,但宋致遠作為第一個發現並上報的人,房平東凡事都要問問他意見,一來二去接觸倒是比跟房平西還多。

“他的事你彆管了。”

安然一愣,“為啥?”

宋致遠欲言又止。

安然最受不了這種磨磨唧唧,掐他一把,“你倒是快說啊,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監視他?”

“是。”

“他知道是誰,對不對?”

“對。”

“是誰?”

宋致遠搖頭,“他隻說是家事,你就彆問了。”

安然大失所望,其實她還有點期待會不會跟張怡有關,這樣的話她拿下張怡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如果是家事,那還真不好探聽了,男人之間的友誼也講究邊界感和分寸感,逼著宋致遠去問人家不願說的私事,這不是把宋致遠往長舌婦的路上推嘛。

兩個人默默無語,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其實耳朵都支楞著,聽著隔壁房間呢,也不知道閨女害不害怕?害怕了會不會哭?可千萬彆哭著自個兒睡過去啊。

那得多可憐啊。

好容易睡著,安然也睡得不大安穩,隱約聽見床響,估摸著是宋致遠過去看閨女有沒有踢被子,可等了小十分鐘還沒回來,她躺不住了,趕緊過去一看。

天熱,安文野隻蓋著一點小肚子,依然熱得滿頭大汗,老父親就坐在窗邊,用蒲扇給她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扇著風。

他哈欠連天,穿著個背心,整個人很瘦,手臂上卻有點微微的肌肉。開著台燈,一手拿著書在看,一手搖扇子……那畫麵,安然有點眼熱。

宋致遠,其實已經在很努力的做個好父親了。

***

在安文野的記憶裡,這個夏天她過得十分開心,不僅是因為她獨立擁有了一個大房間,還因為她們全家馬上就要開啟第一次旅遊了。

八月十五號,宋致遠和安然請好一個禮拜的假,帶上倆孩子,倆孩子帶上他們朋友的各式祝福和囑托,坐上大吉普車,這就上省城去了。

石蘭省平均海拔1800米以上,陽城市海拔2600多,平時沒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一路靠近海拔隻有1400的書城時,安文野就發現這樹怎麼越來越多還越來越綠了呢?

不僅綠,還多,陽城市大部分是乾涸的黃土地,海子邊才有紅土,但越是接近書城那土壤似乎也顏色越深,她驚訝得“哇哦”叫,扒著窗玻璃一麵看一麵驚奇。

當然,安然實在是被她一個又一個問題難住了,就換她去開車,讓宋致遠陪他們坐後排,給她答疑解惑。

如果坐火車的話,從陽城市到書城隻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但開車就必須兩個多小時,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飯點了。

胡文靜已經提前告訴她婆婆,高美蘭不許他們去住招待所,必須讓他們全家去市委大院裡住,因為她和嚴斐保姆三個人住著一棟獨棟洋房呢!

安然也就不跟她們客氣了,直接把車子開到市委大院門口,保姆王阿姨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裡,他們雙方沒見過麵,但她從早上十點鐘就在那兒守著,一旦看見是陽城來的車,操著陽城口音的那就必定是高書記的朋友一家了。

小貓蛋興奮了一路,剛進書城卻睡著了,感覺到車子停下來,她揉了揉眼睛:“媽媽,我們到嚴奶奶家了嗎?”

忽然,小手就被人拉住,那隻手跟她一樣軟軟的,小小的,她確定不是爸爸媽媽,也不是哥哥。

“姐姐,我是嚴斐。”

嚴斐隻比她小一天,雖然也是五歲,可個頭看著卻像六七歲的大孩子,留著個解放軍一樣的平頭,穿著海魂衫和軍裝褲,挺直得像一棵小鬆。要不是五官還能看出是嚴厲安和胡文靜的兒子,安然下巴都快驚掉了。以前怯怯的,奶兮兮的小男娃,居然就有點小少年的意思了!

主要是周身的氣質,退去了那股嬌氣和羞怯,變得很坦蕩,還有點堅毅……這變化,說脫胎換骨也不為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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