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2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000 字 10個月前

就不信了,她個成年人還護不住閨女一件心頭寶。

母子三人剛收拾好,接他們的車就來了,三個人的東西裝滿半個大包,剩下的全是給宋致遠捎帶的吃喝,另外還有一個專門的布口袋,也是吃的,包文籃一背,一提,就妥了。

對於即將要乘坐的長途火車,小貓蛋可是心有餘悸,她還記得幾年前去海城那次:“哥哥,你少喝水,噓噓要排隊喲。”

正在猛灌水的包文籃被嗆了一口。

“哥哥,你要把咱們位子占好,不然沒座位喲。”

正摩拳擦掌準備上車就從車頭逛到車尾的包文籃又卡殼了。

“哥哥……哎呀媽媽,我們到火車站了嗎?”夜半三更,車子停下來了,安文野趕緊揉著眼睛往車外看。

安然看向窗外,不大像啊,省城的火車站沒這麼寬……天上還有飛機飛過的聲音,仿佛就在頭頂上,她忽然明白了,“咱們這次是坐飛機去。”

“飛!機?!”兄妹倆立刻坐直了身子,伸長脖子往窗外看,說實在的這種東西他們隻偶爾在廣播裡聽過,以及非常非常偶爾的在廠辦那台黑白電視機上看見過,那玩意兒可是外賓來訪乘坐的交通工具啊!

小野機靈,大人雖然沒明說,但她隱約知道爸爸是造飛機的,“是我爸爸造的飛機嗎?”飛機兩個字咬得特彆重,特彆清晰,像個小播音員。

安然哭笑不得,因為不知道來接他們的人是否可靠,隻含糊其辭,也沒解釋。他們這一趟,規格不低,直到被送上飛機,係好安全帶,倆孩子還是懵的。

懵到不敢說話,生怕一張嘴就會嚇醒這個美夢。

安然把靠窗的位置讓給小貓蛋,包文籃坐中間,她自己坐靠過道那頭,看過去就是兩小隻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外頭的呆頭鵝,小野的拳頭還有點點緊呢。

安然“噗嗤”一聲就樂了,“傻,眼睛不累啊?”

“累。”兩個蛋異口同聲,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飛機開始滑行,逐漸離開地麵往上升的時候,兄妹倆使勁使勁咽口水,咽得嗓子眼都疼了。

“媽媽小野頭暈暈。”

安然趕緊給她手上掐合穀穴,又教她咽口水,減輕耳道壓力。

包文籃倒是很快適應,畢竟年紀大,也經常玩跟平衡有關的遊戲,興致勃勃看外頭,其實天黑著,也看不見什麼雲,隻能看見下方城市的燈火群逐漸縮小縮小,最後小到啥也看不見。

等飛機維持高度不怎麼變以後,小貓蛋就緩過來了,跟哥哥一個勁看窗外,小聲嘀咕些啥,安然閉著眼睛想心事。她懶得跟蔡廠長和楊慧鬥法,其實是累了,她現在對仕途已經有點心灰意冷的感覺,總覺著在體製內乾來乾去,被掣肘的地方太多了,沒啥大的突破,成就感達到一個閾值後她就體會不到快.感了。

安然是誰?

她就是喜歡指手畫腳呼風喚雨的人,有幸這幾年仕途生涯裡遇到的領導都是開明的、放手讓她乾的領導,無論是以前的薑書記、陳文慧、胡光墉,還是去年的賀林華,以及一直以來默默支持她的高書記,這些都是她的貴人。可以前的顧慎言,現在的辛主席,一個勁都是壓製她,生怕她出頭搶了他們風頭的角色,再加楊慧這樣見不得好的小人背後耍陰招,她早就覺著不得勁了。

十分不得勁。

安然想要做一件讓自己重獲人生成就感和快.感的事,而不是再這麼窩窩囊囊的,被人壓製著,束手束腳,三天兩頭還要跟小人鬥法,耗費精力。

她真的累,體製內的工作比上輩子做生意累多了。

可要讓她放棄這七年經營起來的人脈和政治資源,跟上輩子一樣從擺地攤乾起,她又不甘心。

所以,安然最近準備謀求一條彆的出路,既能在前麵幾年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又能不再總是被人掣肘的出路。

到底是什麼路呢,她現在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好容易弄倒頭號仇人劉美芬,她想給自己的心情放個假……想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下了飛機,有人直接來到停機坪接他們,確認姓名身份和各種證件後,他們坐上一輛軍用吉普車,朝著城裡駛去。這時候的京市,城市規模跟後世是無法比的,但生活氣息和古都獨有的文化氣息,哪怕是夜裡也非常濃厚,兩個孩子幾乎就沒停過他們的嘰嘰喳喳,沒辦法,第一次上首都的崽崽啊,安然真希望以後每個假期都能帶他們來一次。

開車的和負責接人的是兩個小夥子,眼神很堅毅,偶爾在後視鏡裡與安然對上,都是不動聲色的移開,安然愈發確定,這宋誌遠現在被抽調乾的事兒應該是很高級彆的機密了,這一次他們能來,估計是他做了不少努力的。

來到京市賓館,他們拉開車門,夜幕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安然三口剛下車,賓館門口就出來一個高個子男人,小貓蛋眨巴眨巴很困的眼睛,有點激動,又有點不敢上前。

安然一愣,人還是那個人,但氣質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

他的眼睛先在三個人身上點了點,最後落在安然身上,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辛苦你了。”

小貓蛋聽見熟悉的爸爸的聲音,這才找回熟悉的感覺,蹦躂過去,一把抱住爸爸的腿。

他走的時候,孩子才六歲不到,頭發跟哥哥一樣像個假小子,現在孩子已經七歲,身高都到他腰部了,原本缺著的門牙也換上新牙,頭發長長,能紮揪揪了,眉眼似乎也長開不少,變得更漂亮了……七尺男兒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他還來不及好好看看她,陪陪她,她就長成小姑娘了。

安然心裡歎口氣,告訴自己沒辦法,這是上交國家的人,自己能做的就是理解和包容,以及支持。

“爸爸我超想你哦。”小丫頭讓爸爸抱著,雙手摟著爸爸脖子。

有個毫不吝於使用甜言蜜語的閨女,宋致遠心都化了,托了托,他走的時候才一米一五,四十二斤,現在已經一米三五,五十四斤了,長得真快啊,快到他都反應不過來。

小野摸著他青黑色的新刮的胡茬,“爸爸長胡子啦,爸爸變老了嗎?”

其他三人都笑起來,抱著她進屋。第一件事是把行李包裡的練習冊拿出來,“爸爸你看,這是我解的方程。”

宋致遠一麵看,一麵跟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是一個套間,有大小兩個臥室,還有會客廳和廚房、獨立衛生間,看配置就很高檔。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孩子們說了會兒話,都沒洗漱就直接睡了,雖然也就在路上奔波六七個小時,但安然還是受不了身上不乾淨,痛痛快快洗個澡才能睡著。

不過,洗澡的時候困成馬,躺床上瞬間又清醒得很,雖然心內很好奇,但安然還是避免詢問他到底在做什麼工作,“這一年累壞了吧,有沒說啥時候能回陽城?”

宋致遠側身對著她,看著她精致的側顏,一年時間其實變化應該不大,但他還是看出了疲態,這是以前他從沒在她身上見過的疲態。以前的她啊,就是一隻好鬥的,經濟無窮的小公雞,遇見什麼不平事都要鬥,都要個說法,現在這種鬥誌好像沒了。

千言萬語隻化成一句話,“這兩年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誰又不辛苦呢?

不過安然還真沒生氣,他的事業是為國為民,同時也是為家,她的工作不也一樣?隻不過她沒他那麼大公無私而已,她在為社會做貢獻的同時,其實也想為自己為閨女謀求點更好的生活,更高的社會地位,她總覺著,沒有足夠高的社會地位和能力,她就保護不了女兒的周全……雖然,劉美芬已經被打趴下了,但她心裡隱隱還有一層擔憂,有個人她還沒忘。

想到劉美芬,安然就把自己前半年的事說了,本來想讓他一起看看劉美芬的慘狀的,但他在京市,安然隻能自己一個人憋著樂。

“果真?”宋致遠聽得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又眉目舒展,反正眉毛就是他心情的晴雨表。

黑夜裡安然點點頭,他忽然爬起來,握著她的肩膀問:“安然同誌,為什麼你的夢境如此真實,你是不是其實已經經曆過一次了?”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安然這樣一個表麵很凶悍實則很善良的女同誌,怎麼會對劉美芬恨之入骨呢?

這不符合邏輯。

畢竟,如果一個人沒作惡,譬如以前的安雅,雖然安然也討厭她,但從沒有對她下過狠手。劉美芬按理來說還未對貓貓作惡,她不應該是這個態度。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安然忽然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都老夫老妻也不擔心他會把自己當怪胎上交了,安然閉著眼睛,緩緩的說起自己的來曆。從上輩子他回海城開始,到她死,被困,他死,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都死了,隻有劉美芬還活得好好的。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怎麼著,安然發現宋致遠的眼睛更紅了。

這一夜,誰也沒說話。

第二天一早,宋致遠就出門了,早飯安然帶孩子到二樓的餐廳吃,剛吃完準備問問能不能出門,她想帶孩子出去玩玩的時候,宋致遠又回來了。

小貓蛋昨晚沒跟爸爸說上幾句話,吃早飯的時候一直念叨呢,還提醒媽媽今天晚上爸爸回來的時候如果她睡著的話一定要記得把她叫醒。此時看見爸爸,也顧不上玩了,就扒拉在爸爸身上,一會兒要抱抱,一會兒要騎大馬,一會兒又要讓爸爸裝生病寶寶,讓她這個小“醫生”打針……

“我不回陽城了。”

安然一怔,“怎麼說?莫非要一直留在京市?”

宋致遠搖頭,“我申請把實驗室搬去書城,組織上負責給你調動工作。”

原來他今早出去說的就是這件事,妻子昨天夜裡說的話太多,信息量太大,他到現在仍未完全吸收,但他知道,上一輩子她和女鵝吃的苦太多了,他人是國家的,但心屬於她們,他必須為她們做點事情,不然悔恨和愧疚將永遠折磨著他,讓他身上有個地方隱隱作痛,越回想越痛,越痛越忍不住回想。

他不敢閉眼,一閉眼腦海中出現的就是她說過的親身經曆過的畫麵。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依然不愛他?這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如果他跟她的處境調換一下,他也不會原諒這樣的伴侶。

“工作到時候組織上安排,隨你選,你要清閒一點也行。”

安然頓了頓,自從結婚,做了兩輩子夫妻,這是她第一次占到他的便宜,本來按她目前的職位想要調到書城是不可能的,除非上頭有人,但因為他特殊的身份,如果他因為工作需要去省城定居,那組織上安排配偶的工作也是情理之中,法律允許照顧的。

安然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糾結的尋個出路的事,忽然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好。”

宋致遠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肚子裡還有一套計劃好的說辭,忽然就無用武之地了。

“會給我安排什麼工作,你聽到消息沒?”

宋致遠搖頭,“但大概是平調吧,到時候會征詢你的意見。”

平調,安然其實不大樂意繼續做工會和婦女工作了,說實在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整天轉來轉去離不開灶台孩子,她想要一個更廣闊的舞台,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一條魚,瘋狂的向往大海,而不願再困在小溪。

縱然海裡會有驚濤駭浪,搞不好會粉身碎骨,但她必須試一試。

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行不行呢?她的勇氣和野心告訴她,必須成為真正的強者,才能永遠給閨女提供堅實的堡壘。

兩個蛋支棱著耳朵,知道大概爸爸(姨父)和媽媽要去書城工作了,頓時急得不行。

“媽媽,那我和哥哥呢?”小貓蛋拉著安然的手,急的小口水泡都冒出來了。

“當然是一起去書城唄。”

小貓蛋更急了,“那我們家房子,和白白黑花,還有媽媽那麼多寶貝怎麼辦鴨?”真是讓她操碎小心心呢。

安然大笑,這算啥難事,“房子就借給姥姥和陳爺爺住,順便讓他們幫咱們看著家,白白年紀大了,不適合長途跋涉,就留在家裡陪姥姥,黑花……”

“我們會帶走黑花的,對不對媽媽?”

“對。”宋致遠率先說,想到那隻白白的老得牙齒都掉了的老兔子,他唏噓不已,當時抱回家的時候貓貓剛滿周歲,現在貓貓都成小姑娘了,跟普通兔子不一樣,這種品種的兔子一般壽命也就5-8年,換個地方或許對它來說太折騰了。

黑花才五歲,是隻正值壯年的大狼狗,不怕折騰,況且隨家一起搬走以後還能繼續保護貓貓,宋致遠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小貓蛋想了想,又有個問題:“那石榴姐姐呢?還有悠悠妹妹,棗兒姐姐。”

如果蕭若玲和李小艾繼續待在宋致遠的團隊裡,那這兩家應該也會搬走,至於銀花家,安然雖然也舍不得,但他們全家老小都在陽城市,根紮在這兒,她隻能以後有時間的話多回來看看她吧。

小貓蛋真是個問題寶寶,一會兒又想起另一個問題:“那明朝哥哥?”的小人書呢?那才是她最喜歡跟他玩的原因。

安然簡直哭笑不得,你不關心關心你媽媽有沒有工作,會不會全家餓肚子,倒關心房明朝那小子。

宋致遠插話道:“房平東沒跟你說嗎,他上個月接到調令,鈾礦開采很順利,後期會有人接手他的工作,他也要去省城了。”

安然:“……”怎麼感覺這一次是候鳥遷徙?

凡是跟宋致遠工作有關的人和事都得跟著來個乾坤大挪移?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工作問題,上頭到底會怎麼安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