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3(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466 字 10個月前

事情發生的一瞬間,時間過得很快,似乎又很慢,慢到所有人腦海裡都出現一句——可惜了。

是的,可惜了這麼個出眾的選手,那樣的金屬片衝著她飛過去,這必將是一場見血的意外。

這個選手還這麼年輕,數學功底和應變能力就如此之強,以後不知道得做出什麼樣的成就。

但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意外總是來得很突然,總是在你最高光最得意的時候來臨,打你個措手不及……有的人已經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可安文野不是啊,她年紀小,但她腦袋的運行速度卻是旁人的幾倍快,況且一直留意著這個傾斜的電扇,早在它即將飛出來的前一刻就有了預判。

隻見她身子輕巧地一挪,一歪,一蹲,雙手抱頭……

於是,隻聽“嘭”一聲利響,金屬片撞擊在桌麵上,把木製的桌子削鐵如泥一般削開一個口子,又反彈在地上,呼啦呼啦打了幾個圈,才堪堪停住。

最後,是停在了池上亮二身後不到一毫米的距離。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池上亮二嚇得兩股戰戰,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沒有人比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安文野直到聽不見聲音才站起來,把身邊那個嚇傻了的考生護著拉開,還用英語安慰人家“彆怕”。

眾人:該害怕的不是你嗎?

不過,看她躲得很敏捷,情緒恢複也很快,更能說明這是個了不起的小姑娘,不是嗎?

很快,就有人來把東西搬走,考試提前結束。這是第一屆亞洲杯數學競賽,也是唯一一次提前結束的考試但冠軍名字公布卻毫無懸念的一屆。

這個叫安文野的小女孩用她的行動證明,有些人不僅腦子好使,就是身子也好使,動作敏捷著呢!這事也不知怎麼傳出去的,一直等候在門口的記者們蜂擁而上,都想采訪安文野。

處於風暴中心的小野,就淡淡地看了冷汗直流的池上亮二一眼,又看了看天花板,飽含同情的歎口氣。如果不換位置,那張被削開口子的桌子,就是他的下場,毫無疑問。

安然在外麵聽說裡頭出事了,第一反應就——不會是小野吧?

本來家長是不被允許進入的,但詹姆斯幫她說情,把她帶進來了。

“媽。”小野對著她小聲叫了一聲,用嘴型說:“我沒事兒。”

因為現場還有點混亂,安然離得遠,不好過去,但看她神色平靜,還活蹦亂跳,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就在原地等著。

順便,她也把事情聽了個大概,注意力集中到跟女兒換座位的池上亮二身上,又看了看天花板,她不信好端端的電扇會掉下來,還好巧不巧沒換的時候不掉,一換過去就掉。

安然想了想,剛才在門口也沒看見池上兩口子,那他們是沒來嗎?還是去了哪裡?

這可是在國外,除了自己出頭,沒人能為她們討回公道。一張桌子都能被削開,肉.體凡胎誰受得住?一旦小野沒能躲開,一旦她躲得慢一點……安然後背出了冷汗。

但這是國外,算是一個國際社會,潑婦那一套是不行的。安然當機立斷,過去找到詹姆斯,用不是很肯定的語氣說:“我看這個電扇是不是有問題?剛才我聽說一個星期前才檢修過的,會這麼快就出問題嗎?”

其實是瞎掰的,她就是要說得模棱兩可不清不楚,不然怎麼能吊起新聞記者的胃口呢?

不吊起他們的胃口,誰幫她們追查真相呢?

到時候查不出啥也就罷了,就當是意外事件,可要是能查出點東西,那不就有趣了嗎?

果然,詹姆斯忙追問:“是誰說的?”

安然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個工作人員,誒主辦方在那兒,我去確認一下,或許是我聽錯了。”

一個對新聞敏感度極高的記者,絕對是對一手資料天然感興趣的記者,哪裡輪得到安然去“確認”呢?詹姆斯話筒一轉,拉住主辦方一名經理開問。

反正,隻要有記者去糾纏,主辦方就不可能息事寧人,果然沒一會兒經理把主辦方負責人請出來,對著鏡頭說確實是最近才檢修過,這麼快就出事他們也很意外,這事他們一定會仔細徹查。還承諾三天之內開一場新聞發布會,向公眾公布事故原因和詳細的說明。

安然拿準了詹姆斯等人想要大新聞,沒大新聞也準備炮製的心態,幽幽來了句:“你們怎麼保證調查的公正性?萬一是你們的工作失誤卻被定性為意外,公眾又怎麼知道你們是否儘力調查了呢?”

“對!這事不簡單,必須警方介入!”

“是的,我們隻相信警方調查結果。”

主辦方本想息事寧人也沒用了,隻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報警處理。

安然摟著小野,摸了摸肩膀和胳膊。

“媽,我沒事兒,我跑得快。”小丫頭把怎麼看見電扇要飛過來,自己怎麼預判它會落在哪個位置,又是怎麼閃躲的,說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

安然卻聽得心驚肉跳。

這種情形,如果不是反應夠快,動作夠敏捷的安文野,換了任何一個普通人,那都是至少要見血的。女孩子,萬一傷到的是臉蛋怎麼辦?

想到這兒,安然就疼惜地摸了摸閨女的小臉蛋,又軟又滑,跟摸在上好的美玉上一般,哪怕不看五官也是頂級的漂亮了。

安然又摸了摸她後腦勺,當年那個疤也沒了,頭皮很光滑也很平整,要不是親眼見過,誰敢相信那裡居然曾經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呢?為了讓這個傷口長好,還剃了個小光頭……那年,也是她反應足夠快,才幸免於難。

這真是隻貓崽崽啊,這反應簡直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

“媽你放心吧,電扇不對勁我一早就發現了,我都防著呢。”小姑娘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說。

安然一愣,“你早就發現了?”

“嗯呐。”

安然把臉一板,“安文野,媽媽生氣了。”

小野一臉懵,“怎麼了媽媽?”

“你明明已經看見,並且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要待在那個位置,你明明可以申請換開,甚至可以把發現的不對勁告訴主辦方。”

小野低頭,摳著手指,“我就想看看我的預判對不對。”

嘿,還有理了這孩子!安然心頭火起,“預判不預判,那都是有生命危險的,你怎麼能拿自己的人身安全來證明自己的預判呢?萬一沒及時躲開你知道後果嗎?”

小野是個自信的孩子,從小就是。這跟她的鼓勵分不開關係,她總是鼓勵她去做一些在彆的家長眼裡看來是冒險或者不靠譜的事兒,即使錯了,那也就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意外一旦降臨,後果不是她們能承受的,安然也沒能耐替她兜底。

在她兜底能力範圍之外的冒險,安然真的生氣。她已經失去過一次她,她不能再次承受這種痛苦了,掉一根汗毛也不行。

可小野也很委屈啊,“明明我可以的,我已經提前算好,我的敏捷程度和……”

安然抬手,製止了她的辯解,“咱們都閉麥吧,回去冷靜地想一想再說,行嗎?”

再說下去,安然怕自己會忍不住冒火從而演變為爭吵。

小野點頭。

於是,拿了第一名本該高興的場景,母女倆卻隻是迅速離開考場,走之前看見警察來了,還專門把事發地圍起來,飛下來的電扇也作為證物被他們收走了,還有人用梯子支撐著爬上去,給原先掛電扇的地方拍照存證,還叫來負責人員和檢修人員詢問情況……這就沒她們啥事兒了。

但願不是人為,但願隻是意外。

接下來的時間,文籃想出去逛街,安然也不大願意了,總感覺萬一是人為的話,敵人藏在暗處怎麼辦?鬼知道他們會在什麼環節動手?也就是小野聰明,還知道把自己的搶答器檢查再檢查,還進行了更換,要是彆的孩子說不定第一關就吃虧了。

沒一會兒,警察來敲門,說是需要安文野錄一下口供,安然陪著她下樓,到酒店大堂。

其實也很簡單,就看見什麼說什麼就行了,不需要加任何潤色,也不需要描述自己的看法和意見,在這一方麵小野很有經驗,因為以前遇到好幾次了,那幾年逮的間諜還少嗎?

倒是她的反應,很是被港城警方誇了幾句。

“媽,我咋覺著你跟我妹不對勁呢?”文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彆瞎琢磨了,好好休息吧。”安然等著小野主動認錯,因為這件事很明顯是她太過自信,這是犯錯。

犯錯了就要主動認錯,這是安然從小對他們的教育,即使氣頭上不能當場認錯,但都閉麥這麼久了,反省也夠了吧?

可小野呢,也是十歲的大女孩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是不願服軟的,就這麼直挺挺盤腿坐床上看書。

“嘿,媽你看我妹還生氣呢,你咋惹她啦?”

安然覺著,自己真是養了兩個棒槌,大的看熱鬨不嫌事大火上澆油,小的知錯不改頑固不化……哦不,算是棒槌她爹,她是養了三個棒槌!

“媽,你跟妹好好在房間裡待著,要吃啥喝啥我給你們買回來,啊。”

安然把自己給氣得吃不下飯了。

“你也彆出去了。”要不是第二天才公布名次和頒發獎品,安然真恨不得連夜回內地,飛書城去。

“我不怕,我有功夫。”他“哈”一聲打出一拳,差點把人酒店的牆砸出一個洞來。

安然對棒槌無語了,使勁打了他一把,“死小子你彆給我惹禍,真砸壞了人家牆可是要賠錢的。”

文籃嘿嘿笑著跑遠,“就這麼說定了哈,媽你們要吃啥?要不還給你們帶魚蛋粉和缽仔糕?”

小野想到什麼,終於出關了,“哥去看看哪兒有咖啡,我聽人說這裡可以吃咖啡。”她還記得,她很小的時候也就三四歲的一天夜裡吧,媽媽說夢話提到這兩個字,她覺著一定是比麥乳精和油渣大包子還好吃的東西,不然媽媽不會做夢都想吃。

“那玩意兒啊,不好吃,就是外國人吃的。”

吃咖啡……安然心裡暗笑,他們都以為咖啡就跟饅頭一樣,是用牙齒嚼吧的東西啊。

一笑,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論賭氣,就沒有能賭過兒女的父母。想起樓底下不遠處就有一家咖啡店,反正離得也不遠,來都來了就帶兩隻小土鱉下去喝兩杯吧。

果然,等那幾杯灰不溜秋的東西端上來,兩隻小土鱉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真香啊媽,以後咱們有錢了就天天喝咖啡。”

然而,下一秒,文籃差點一口給吐出來,“這也太苦了吧?啥玩意兒?”

就連小野,也皺著眉頭嫌棄,“香是香,就是苦,還沒巧克力好吃,更比不上麥乳精和牛奶。”媽媽果然是個暴龍媽媽,口味也這麼“獨特”。

安然假裝沒聽到女兒主動示好,也不看她,隻看著文籃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沒說錯吧?”

她上輩子最後幾年喜歡過,後來做了阿飄不知道為什麼就不喜歡那股苦澀的味道。但她曆來奉行的是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她要是一個勁告訴他們咖啡不好喝,不適合咱們華國人的口味,他們還不一定信,可真正嘗試過、體驗過,不用安然說,他們都知道,以後就不嚎了。

不過,咖啡不喜歡,但店裡的甜點還不錯,很甜很細膩,奶香味濃鬱,這是他們從小就喜歡的味道。對於兩個正在長身體的青少年來說,盤子裡連底都蓋不嚴的巴掌大一小塊甜點還不夠塞牙縫呢,安然大手一揮,讓他們挑想吃啥,吃到飽為止……於是,一張桌子擺的全是空盤子。

小蛋糕安然還從來沒做過,心想既然崽崽們這麼愛吃,那回去就給他們做點,宋致遠做的簡易烤箱,也就隻有過生日的時候會烤蛋糕,其它時候都是烤雞烤鴨烤肉之類的。

吃完看孩子們實在喜歡,而兩位隨行公安也覺著還行,不是很甜,於是就給打包了幾份帶回去。走到酒店門口,見到一個老阿婆賣花,有鮮紅玫瑰、黃玫瑰、桔梗、向日葵、百合,以及很多滿天星,可把安然美死了。

作為女人,她就是愛花,愛珠寶,上輩子的她就很喜歡,尤其玫瑰,黃的粉的都還行,但紅玫瑰絕對是她心頭好,沒有之一。隻可惜宋虹曉對花粉過敏,她一直不敢在家裡放鮮花。這幾年在書城,她時不時路邊看見小野花都會采兩把回家,用洗乾淨的玻璃罐頭瓶插上,雖然看著土是土了點,但也是整個603大院裡唯一插花的婦女。

安然問了一下價格,玫瑰居然是論枝賣的,一枝兩塊港元,嚇得咋舌不已——這也太貴了吧!

兩塊港元相當於她一天工資,這還是乾部的工資呢,要是普通工人,那得上兩天班才能買得起一枝玫瑰,這啥概念?這物價,真的是港城賺錢港城花,一分彆想帶回家嗎?

直到回到酒店,準備洗漱,安然心裡又開始後悔了。她穿越回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玫瑰,石蘭省不產玫瑰花,她在省城這麼多年就隻見過一次鮮活的玫瑰花,那是去年胡文靜過生日的時候,嚴厲安給她送的,聽說是飛機空運來的,不便宜。這時候可不像五十年後到處是花店,在華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缺鮮花。

錯過這一次下次想再遇到賣花的,那得再等一二十年吧?

安然挺後悔的,早知道就管它貴不貴,兩塊就兩塊,就一枝,僅僅是一枝,也心疼不到哪兒去。

這次最大的感觸就是:以前在書城吧,百來塊工資已經是真正的站在金字塔端的高工資了,基本的衣食住行真的可以很體麵,畢竟不用還房貸車貸不是?可自從來到港城,她發現錢就不是錢,這裡啥都貴,對內地來的他們來說,這物價太不友好了。

正一麵感慨著,一麵進“大澡盆子”,忽然門“嘭”一聲被關上了,“是文籃出去還是小野出去啊?”

外屋不知道是有人回答還是沒人回答,安然實在是太累了,這一天到晚的又喜又驚還又氣的,尤其是想到一大清早被不好好當數學家偏要當小歌星的安文野氣醒,晚上要睡覺還在被她氣,安然就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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