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稽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即使他很擔心自己做出了不符合揍敵了要求的事情而受到懲罰,但也沒有任何隱瞞。
“你實在是太愚蠢了,糜稽。”伊爾迷麵無表情地評價道, “居然會作出這種判斷, 真讓我失望。”
糜稽渾身顫抖, 但卻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他低下頭道歉,“對不起,大哥。”
“關於糜稽的事情,我們可以之後再討論。”席巴摸了摸下巴, “他是來找你的, 伊爾迷。”
伊爾迷點了點頭, “他對我的任務目標下手, 在那個時候纏上了我。”
他沒說真人殺了自己的任務目標,原本在危急的時刻, 伊爾迷也沒有忘記用一釘子先結果了那個任務目標。
“我的警惕性也下降了, 並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伊爾迷對自己向來毫不留情,“之後我會去地下室並且原本的訓練量翻倍。”
席巴沒有對此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對伊爾迷的自主性完全沒有任何的疑問。
“隻是一個意外?”
我說道, “對方隻是對‘念’感興趣。”
我不太耐煩解釋太多,但是如果不說明的話,感覺會變得更加麻煩。
糜稽有些不爽地說,“這簡直就是再把我們揍敵客的人當成試驗品。”
糜稽知道我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傷害他, 隻會把自己禁錮在空中,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影響我的判斷而導致我有一絲的失敗的可能,都無法原諒自己,甚至會在那種情況下選擇直接自殺。
他在心裡麵有著自己的自豪, 如果是死在了向揍敵客報複的人手中,尚且還算可以理解,狩獵者被反殺也是很正常,但如果是單純被當成了試驗能力的家夥,糜稽就完全無法接受這一點。
“他難道不知道我們揍敵客的名聲嗎?”糜稽十分不可思議,“敢拿揍敵客的人做試驗品,他死得怕是還不夠再慘一些。”
“唔,可以再殺他幾次。”我說道。
糜稽,甚至席巴和伊爾迷都一驚,“你不是把他轟地連渣都不剩了嗎?”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他不是人類。”
“就算是魔獸也做不到僅剩下渣還能活下來。”席巴說道,但是席巴也並不懷疑我的判斷,“你覺得那是什麼,楠雄?”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糜稽和天野由雪,其實並不打算把他們牽扯進來,但如果以後還會發生這種情況,無知會是比牽扯進戰鬥更危險的一件事。
所以我想了想,也不打算保密。
“你還記得那塊‘隕鐵’嗎?”
席巴點了點頭,“伊爾迷送你的那塊,你說可以進行……”
席巴停頓了一瞬,他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雖然還不知道真人實際上是來自異世界這件事,隻以為對方是通過“隕鐵”進行了意識穿越,和我對打的並不是他的本體,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並不會造成死亡。
席巴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樣的話他應該隻是靈魂狀態。”
“你們在說什麼?”伊爾迷皺著眉問。
之前我把我能使用“隕鐵”到達其他的“隕鐵”的碎片這件事和席巴說了之後,席巴就開始讓揍敵客的人收集隕鐵,當然伊爾迷也通知到了,所以他才會把“揍敵客全家福”當成禮物送給我。
不過席巴卻沒有告訴任何人為什麼要收集,所以伊爾迷現在才十分迷惑。
席巴把“隕鐵”可以意識穿越的事情說了,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之後我也嘗試了一次,對它發動‘念’,但我沒有辦法做到楠雄這樣的意識穿越,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啟動。”
伊爾迷並不意外這一點,畢竟他可是用“念”把“隕鐵”磨成釘子,又用“念”在“隕鐵”上麵刻出一個“揍敵客相親相愛全家福”,如果單純隻用“念”對著“隕鐵”發動的話,他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也就根本不可能把這個當做禮物送給楠雄。
糜稽和天野由雪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十分驚訝地說,“完全搞不懂,這個‘隕鐵’還有什麼可以讓人的意識穿越的能力?”
糜稽甚至還說出了和酷拉皮卡見到我的時候一模一樣的話,“這一點也不科學。”
天野由雪對著他吐槽道,“都有‘念’了,原本就不怎麼科學。”
他還看了一眼我,實際上估摸著更想再說一句“看看你弟弟的吧。”
“但這不就是說明,那個叫做‘真人’的,很可能還在這個世界上?”天野由雪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連忙拋出話題,“那不是很危險嗎?”
“這種可以扭曲人靈魂的能力。”
天野由雪想到這個還有點後怕,他當時如果還把意識附在老鼠身上的話,也會被扭曲了靈魂,變得像是惹人厭棄的怪物,而且按照以往的規律,變成怪物的人在一分鐘左右就會死亡,他甚至可能都等不到楠雄過來對他時間回溯。
在那個被楠雄“時間回溯”的區域,天野由雪喂食的那隻被怪物撕扯的老鼠並沒有複活,所以天野由雪才會重新喂食了鳥類去觀察那裡的情況,所以他才知道已經死亡的事物是無法通過“時間回溯”活過來。
我讀到天野由雪的心聲,這一點他在飛艇上麵的時候也和我說過。
“他不在這個世界上麵。”我想了想說道,“他是在另一個世界裡麵通過‘隕鐵’到達這個世界。”
大家震驚地看著我。
“平行宇宙?”糜稽下意識地開口。
我們揍敵客的知識儲備很多,即使看上去完全和殺手不搭噶的知識為了能夠混進各個圈子而都學習了,即使才七歲,照理說是玩泥巴的年紀,也能冒出這種詞彙來。
“不清楚。”我把之前用“思念殘念”看到的景象說了,也就是一塊“隕鐵”在落下的時候被分成了兩半。
“你在這之前並沒有告訴我。”明明在這種時候應該更加關注一下真人的事件,但是席巴卻飛快地抓到了這一點而有些生氣地對我說道,“在察覺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應該先告知我們,楠雄。”
“我覺得我能處理好這件事。”我回答道。
“不過事實你不能,”伊爾迷沉聲說,“糜稽,不是差點就遇險了。”
不得不說,伊爾迷一下子就對準我的痛點暴擊,我看了一眼糜稽,也許我真得有些自大。
“但,”糜稽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大著膽子說,伊爾迷的視線立馬如箭一般刺了過來,但糜稽咽了咽口水,卻也繼續開口,“對方的目標實際上並不是我們揍敵客。”
“隻是大哥剛好撞到了他行凶的時候,又被發現了強大的能力才會被注意到。”
在開口之後,糜稽說話就順暢多了,“那個混蛋是異世界的人吧……”
不是人,不過如果現在打斷糜稽的話,他現在的絕佳的狀態就會消失,所以我打算之後再說。
“按照同等能力來講,襲擊莫科斯家族的少爺的人應該就是他,這是在一年零三個月前的事情,但他現在的言行舉止,都沒有任何的一點該有的顧忌,隨隨便便闖到了一百七十樓我的房間。”
實際上我也通過天野由雪知道糜稽隱瞞的事情,雖然真人的確是通過跑到一百七十樓並且砸碎玻璃窗的方式進入到房間內部,但他似乎隻是知道了糜稽的房間樓層,而不知道具體的房間號,所以他是一路打碎了多個房間並且殺害裡麵嘰嘰哇哇的選手之後找到了糜稽的房間。
糜稽也的確用滿屋子的機械把真人給打下去,他的房間被天野由雪吐槽為“走錯一步都能夠斃命的場所”,但迫使真人無法繼續攻擊的是,天空競技場的保安。
作為能夠維持這麼大並且充斥著暴力的天空競技場正常運營,裡麵上班的人員,就算是電梯裡麵長相漂亮負責按按鈕的服務員都是念能力者。
大概是知道這具身體在圍攻的時候也會不妙,或者是其他原因,所以真人才會選擇暫時撤退,不過因為不是他本人,所以就完全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我覺得這隻是一個巧合。”糜稽說道,“按照莫科斯家族的那個人的死亡方式,應該就是真人所做。”
“距離現在已經一年半了,而大哥遇到那個混蛋距離友客鑫橫跨了一個州,而且距今也過去了八個月,如果他真得想要追查我們的信息,沒有必要花這麼長時間。”
“對方應該是不會使用電腦和現代設備的白癡。”糜稽說道,“他應該是湊巧到達了天空競技場,但是能夠這麼準確無誤地殺掉揍敵客在天空競技場布置得情報人員,肯定是有人和他聯手了。”
糜稽說道,“父親,能讓我用下電腦嗎?”
席巴點了點頭。
糜稽的手指在電腦上麵飛速地敲打著,然後把電腦屏幕轉向了我們,上麵被切割成為了16個小屏,全部都是監控錄像的鏡頭。
裡麵都是真人,真人沒有錢買票而和高鐵的人員起了爭執,殺光了那列高鐵的所有人,包括乘客。
然後跑到駕駛室裡麵想要開高鐵,但是對於過於精妙的儀器完全束手無策,他製造出來的怪物,雖然還戴著高鐵駕駛員的帽子,卻完全喪失了人類的本能。
真人問道,“你還會開高鐵嗎?”
那個戴著高鐵駕駛員帽子的怪物上前一步,啃食著操作台麵。
真人有些苦惱地捂住了臉,“人類雖然弱小,但製造的東西還真得挺精妙。”
我能想象得到真人在內心裡麵說些什麼【如果是咒靈的話,根本不用想這麼多。】
他隻能無奈地下了高鐵。
然後在下一個監控畫麵,就是真人如何偷渡上交通工具的畫麵。
雖然飛艇的價格在不是特賣的時候的確很昂貴,但是高鐵火車或者輪船之類的票價也完全不高,但真人完美的貫徹了屬於“咒靈”的想法,“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他把身體縮到很小,跑到輪船上麵,或者乾脆呆在了火車的車頂上麵,吹著風,看著頭頂上麵的白雲,吃著從車廂裡麵順來的食物,隻需要關注一下偶爾會遇到的橋洞。
這是什麼“0元就可以享受到的旅途”嗎?
就算是伊爾迷這種扣扣索索,在外麵浪費了一件衣服都要報銷的性格,也會花錢坐車,唔,雖然他每次都會索要□□用來報銷。
這不是什麼雙標,隻是這種增加稅收的行為,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不過糜稽放出這個,也不是想要說真人的蹭吃蹭喝的旅途,而是說明“他隻是隨機找了一個交通工具下車”,也不會做到終點站,隻是路上遇到有趣的家夥或者有趣的事情就會下車。
並不是特意地針對揍敵客所以在跟蹤伊爾迷。
畢竟相隔了八個月,如果真得是追蹤伊爾迷的話,也不需要這麼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