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戒備起來。
我以為這是我和我的負麵體大戰幾百回合,然後最終獲得了勝利的老套的故事。
一般人都會有這樣的認知的吧。
但實際上我的負麵體根本沒看我,他充滿陰鬱的視線望向了“掠奪者”身上。
“嗯?”我的負麵體發出了長長的語助詞,他不屑地說,“你在命令我?”
對方沒有戴眼鏡,那雙詭譎的紫色就這麼沒有遮掩地盯著我。
我稍微撇開眼,沒有和他對視,這家夥的眼鏡的能力和我不同,我隻是單純的能把人石化的“美杜莎之眼”,而對方則是注視著他,就會墜入到絕望之中。
這裡雖然是我的身體,但因為有兩個意識,外加還有“掠奪者”的乾擾,所以對我也不是很有利。
不過我也大致猜到對方是怎麼做到得讓我的意識回歸不了本體。
在我對柯特使用“心靈占卜”的時候,讓我的負麵體成為這具身體的主導,但這隻是個樣子貨,頂多就像是個植物人,需要吞噬掉我本人的意識,才能他真正的取代我。
而現在這具身體則是由超能力這個身體的本能在行動著。
如果真得是這樣的話,那“掠奪者”對付我的方法,真得和其他人都不太相似。
先不說現在這種分裂的局麵,光是“掠奪者”看上去都完全無法掌控對方也顯得很奇怪。
但不管怎麼說,其實我也能接受這一點,這也算是一個比較出色的謀劃了。
就是,能不能換個人設啊。
他的表情完全和平常的我完全不一致,怎麼說呢,我如果是標準的半永久的麵無表情,這家夥就是完全地把動漫裡麵的那種狂霸酷炫拽都給縫在了臉上,就像是那種很拽的會用錢(王之寶庫)砸死人的存在。
但可能要更加陰鬱點,把這些狂霸酷炫拽的人設都弄出一層黑色的陰影,感覺就差不多了。
哦,還差一個王座了。
當我這樣吐槽之後,我的負麵體就用自己的超能力給幻化了一個。
他飄了起來,那些綁在他腿上的血管一根一根地斷裂,但血管裡麵沒有流出什麼血液來,都是中空的,一旦斷裂之後,就會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就像是那種超模,坐下去之後,另一隻腳要伸得老長然後畫個大圓,弄個二郎腿,整個過程都能持續三秒才能表現出他的與眾不同。
不過因為他的個子的問題,弄出來的王座又是成年人的,所以完全就是一個不倒翁的動態,往後摔了一下又自己靠著腰力扭回來。
嗯,在自己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外加這種神奇的動作,比看到自己紮了一個小麻花辮,還戴上黑白熊玩偶的掛件還要覺得不適。
但我的負麵體的臉皮也很厚,他完全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翹著二郎腿依靠在王座上,呀咧呀咧,王座莫名其妙小了10厘米的寬度,這是他倔強的霸氣。
然後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指,像是彈什麼垃圾一般用力一曲就直接讓披著“江之島盾子”的皮的“掠奪者”飛了起來,不過對方很快就在空中穩住了自己。
“掠奪者”看上去也沒有生氣,保持著優雅。
我的負麵體還順道一把抓下了黑白熊玩偶,看都沒有看,就直接一扔,黑白熊玩偶飛得好遠,像是那種尖叫雞一般頭插在了牆壁上麵。
……喂,要不在大腦裡麵亂扔垃圾。
腦細胞看到了,會變成外星人入侵的詭異的事件。
不過我們現在嚴格來講,應該是能量體類幽靈的狀態,所以應該沒有這麼誇張。
而且原本那種聽了一大段的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的說教話的氛圍也被打斷了。
順便就是還有一個好消息,雖然之前“掠奪者”說了那麼多,但我的負麵體並沒有像是它展現得那樣被完全控製的樣子。
話雖如此,我也沒有辦法掉以輕心,這家夥吞噬了我不少的靈魂,而且還是負麵狀態的,看上去也很……實話實說,惡心,也很難說會不會對我發動攻擊,大概率會,畢竟正常來講,按照套路都會想要保持完整。
最保險的做法,還是先殺了他。
說起來這家夥也是我的意識的一部分吧,我想要讓這家夥去死是不是也得收回體內,按照吞噬來講,之前是被藤蔓吸血灌輸進去,那我不會要用牙齒咬他才行吧。
我這次是真得有點嫌棄了。
我看上去想了很多,實際上也隻花了幾秒而已。
在這個時候,我的負麵體才處理好他身上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且把自己的王座縮小,好讓他自己不想是不倒翁,並且還凹了一個造型。
“總算把那些惡心的東西給扔掉了。”我的負麵體吐槽,“我看上去會像是掛那種狗鏈的家夥?”
對方做了一個標準的帥哥POSE,就是用單手擼過發絲,讓劉海撩上去,這個動作近幾年還被評為“油膩”來著。
不過人長得還可以的話,又年紀比較小的話,也覺得還行吧,嗯,雖然對方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但我絕對不是在誇我自己。
我的負麵體做了這個動作之後,最直觀地就是用手摸到了剛才被紮的小麻花辮,然後他的表情就直接變了,原本做作的表情變得更做作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大概吃那種鯡魚罐頭才會露出來的嘔吐的表情,我不想承認這個表情和我的絕技“裝傻臉”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不用了,我絕對不會用我這個絕招了。
我覺得如果這個是精神攻擊的話,對方贏了。
這是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又尬又羞恥的畫麵,就像是糜稽搞得用來解壓的伊爾迷換臉視頻,然後把主角換成了我。
我居然有一點理解了那種喊著“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家夥的心情,不是我想喊,我隻是更想毀掉幾個山頭,然後事後能用“時間回溯”回複原樣的那種發泄方式。
於是我很認真地轉過頭對著“掠奪者”說,“我代表揍敵客感謝你。”
因為你,我才知道揍敵客主張的撲克臉是有多麼重要。
如果我們揍敵客變成霸總一家的話,我真得會火速搬到月球上住的,每個新月用咖啡果凍才能把我引下來。
“掠奪者”捂著嘴笑道,“你還真得挺有趣。”
“不過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愉快。”
除了理解力有問題以外,眼睛還瘸。
我真得很想問一句,他從哪裡看得出來我很愉快?
我的負麵體很乾脆地給那個擅自上了自己的肩膀,又自說自話的“掠奪者”一個能量炮。
他斜眯了對方一眼,用鼻子出氣,“我讓你開口了,垃圾?”
唔,這就是油膩霸總型的絕望對戰黑暗惡心型的絕望的終極對決。
我覺得我可以搬個小板凳先等他們乾完仗再說,也許還能第一次坐收漁翁之利。
不過今年我還處於水逆之中,說得話基本上沒有成真過。
我的負麵體給了“掠奪者”一個能量炮之後,他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他上下打量我的目光,讓人十分不舒服,這已經不是看那種討厭人的眼神,而是像是那種看不上的家夥。
呀咧呀咧,明明隻是從我的負麵情緒然後被人不知道添加了什麼東西製造出來的,竟然還敢這樣盯著我?
我還沒有發表什麼不滿呢,對方先一步說,“嗬,這麼弱小的家夥,真不配和我擁有一張臉。”
也不是一張,他有陰影,我沒有,我有眼鏡,他沒有。
不過能吐槽的話,我也算是比較冷靜。
嗯,我在吐槽一下。
對方這一套流程下來,很像是把最喜歡的放在最後的那種模式,我打遊戲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也會把最感興趣地放在最後。
對方挑了挑眉,“明明有著超能力,還想要當一個普通人?”
說完,就像是自己講了一個冷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毛病?
為什麼成為反派BOSS都得學會笑,不管是哈哈大笑,還是邪惡的獰笑?
等他笑完之後,又對著我不屑地說,“真是愚蠢的家夥!”
“像我們這樣的家夥,本身就應該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因為太過震驚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個普通人有什麼問題?
誰說超能力者就一定不能過得日常。
“惡心的眼神。”我的負麵體用詞很簡單地重複地罵了我一下,因為行為舉止特彆像是小學生,我反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