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顧文景心知羅青依還是太單純了, 或許對外人還有幾分防備,但對自己家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妹妹會對她有壞心。
他也沒有空口白牙的就說羅柳依的壞話,畢竟現在羅柳依什麼也沒做, 說出來不過徒惹埋怨。
顧文景用略強硬的語氣對羅青依道:“你既然嫁到顧家, 那就是顧家婦, 以後回娘家都得提前跟我說,我陪你一起回去!”
他知道對羅青依這種滿腦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思想的女人,他強硬一點,她不會不聽的。
顧文景倒也沒有限製羅青依和娘家的來往,畢竟羅家是生她養她的家, 他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不打算讓羅青依單獨回娘家, 然後如原劇情中那樣輕易被羅柳依欺騙暗害。
羅青依輕輕的點了點頭, 絲毫不覺得顧文景語氣過於強硬,反而心裡還喜滋滋的, 一個男人願意每次都陪自己妻子回娘家, 就說明他很看重自己妻子。
顧文景帶著羅青依回到顧家後,顧家的日子漸漸的回到正軌,羅青依也慢慢融入這個家中。
顧玲瓏可不像上個世界顧文景那個妹妹顧媛媛一樣脾氣性格不好,反而乖巧懂事又孝順知禮。顧玲瓏與溫婉的羅青依姑嫂兩個相處得極好,時常一起做女紅,感情宛如親姐妹。
在新婚第一天就得到顧文景允許的羅青依,不再顧忌什麼, 光明正大的拿自己嫁妝銀子改善顧家的生活。
原本就在水平線之上的顧家日子變得更滋潤了許多,以前隔三差五割點肉回來吃,現在幾乎天天換著花樣吃。
顧父顧母都不是厚臉皮的人,他們道德水平還是很高的,對自家花用兒媳婦嫁妝的行為感到羞恥。
不過顧文景給他們做了思想工作:“爹,娘,娘子花的嫁妝銀子,等將來我中了舉,全都會補給她的。就算我們能繼續過以前的平淡日子,總不能要求娘子一個千金小姐也跟我們一樣吧?若是一家人過兩種日子,那還能算是一家人嗎?”
顧文景的話說服了顧父顧母,他們總不能為了所謂的自尊非要讓一家人分開過日子,一邊粗茶淡飯另一邊山珍海味像什麼話?
他們就當是顧家借羅青依的銀子,將來顧文景中了舉就還回去。
至於顧文景能不能中舉,顧家沒人會懷疑他中不了,不光是因為原主以前的出色表現,還因為顧文景穿越以來的自信感染了他們,讓他們不知不覺間被洗腦了。
顧文景這次穿越的世界跟他穿越的第一個世界一樣都是架空的朝代,但大體上差不多。
他所在的中原朝廷是大齊皇朝,大齊之外還有一些彈丸小國和邊塞大漠中的遊牧民族西戎。
如今大齊皇朝正當盛世,吏治清明,百姓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大齊的科舉製度與他第一個世界的科舉製度一樣,考試內容也差不多,曾經考上過狀元郎的顧文景如今優勢很大,考一個舉人自然輕而易舉。
不過顧文景沒有放鬆警惕,他依舊堅持按照原主的學習習慣繼續溫書。這個世界的科舉知識雖然與第一個世界差彆不多,但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差彆的,他不想因為太過自信弄混了兩個世界的知識,導致在考試時翻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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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景如今讀書的花費都是用羅青依的嫁妝銀子,不用像原主那樣忙碌著抄書賺錢,隻需每日裡用功看書就好。他偶爾會出門與認識的幾個同樣打算參加下一場鄉試的秀才們探討學問。
不過顧文景去了所謂的詩社一次就沒興趣了,隻是礙於原主早已加入詩社,他不好總是推辭,隻得偶爾去幾次。
這個詩社裡的人都是青陽縣裡打算繼續參加鄉試的秀才,顧文景在裡麵算是最年輕的。但當他去參加一次,與其他秀才討論一下學問,就發現這些人的水平都很一般。
反正在他看來,這幾個秀才去參加鄉試,估計一個也中不了。偏偏他們還自我感覺良好,顧文景都不好意思在詩社表現得太出色,以免引來嫉恨。
不過即便如此,其他秀才對他也是羨慕嫉妒的情緒居多,畢竟他年輕有前途,還娶了嫁妝豐厚的美嬌娘。
有個三十多歲姓張的秀才就忍不住譏諷他:“顧賢侄現在還抄書嗎?哦!瞧我這記性!”他故作懊惱的道,“我差點忘了,顧賢侄做了羅老板的乘龍快婿,有羅小姐的豐厚嫁妝,賢侄哪裡還需要抄書賺錢呢?”
顧文景看了一眼這個張秀才,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關於他的資料。
張秀才是與顧父同年考上的秀才,隻比顧父小幾歲,他的兒子如今跟顧文景差不多年紀,卻連童生都考不上。
顧父因為家境難以支撐他每三年就考一次鄉試,早已放棄了繼續科舉,將希望寄托在兒子顧文景身上,所以顧家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但張秀才至今還沒有放棄考舉人,三年又三年,張家為了供他科舉可謂是勒緊褲腰帶生活,他兒子跟顧文景年齡差不多卻因家境貧困至今都說不上媳婦。
張秀才大概是嫉妒顧父和顧文景,才忍不住在這麼多人麵前譏諷顧文景吃軟飯。
然而顧文景半點不覺得尷尬傷自尊,他吃軟飯吃得毫無心理負擔。
“張兄此言何意?”一個長相略黑身材健壯穿著書生服顯得不倫不類的二十多歲的秀才站了出來,瞪著張秀才,“當初我們建立詩社時說好平等相交,結果張兄卻欺顧賢弟年輕,喊他賢侄,是故意占他便宜麼?還是說張兄自認為比大家高一等,要做我們的叔叔不成?”
這個說話絲毫不給張秀才留麵子的年輕秀才名為何正鳴。
何正鳴家裡是地主,家境不錯,雖然比不上羅家那樣的商戶有錢,但供他讀書綽綽有餘,也勉強算是耕讀人家了。
何正鳴是原主的同窗好友,原主抄書的活兒還是何正鳴幫忙介紹的。顧文景穿越過來後,接觸了何正鳴幾次,覺得這人脾氣雖然暴了點,瞧著也五大三粗不像讀書人,但性子待人真誠,是個可交之輩,於是一直維持著這份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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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顧文景被張秀才譏諷,何正鳴也是第一個站出來給他打抱不平的。
其他秀才本來跟張秀才一樣,對顧文景或多或少有些嫉妒眼紅,不願為顧文景說話。但何正鳴三言兩語,就把張秀才擺在眾人對立麵去了。
張秀才當然不願認下何正鳴扣上的帽子,他辯解道:“顧文景的父親當年與我同年考上秀才,交情不淺,我與顧文景又怎能亂了輩分?我和他,以及大家,都各論各的。”
顧文景淡淡一笑:“張兄說得不錯,是該各論各的。”
張秀才臉上頓時就脹紅了,他的確有倚仗輩分教訓顧文景的意思,但他跟顧文景也沒什麼實際輩分關係,現在被擠兌回來,隻覺得丟了大臉。
他剛想開口辯駁什麼,就見顧文景轉頭與何正鳴聊起書本上的知識,全然無視了他,將他晾在那裡尷尬不已。
其他秀才麵上若無其事的樣子,心底都忍不住笑了。雖然他們嫉妒眼紅顧文景,但也不代表他們跟張秀才是一邊的,張秀才的人緣可沒那麼好。
這次詩會有些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顧文景與何正鳴一同離開時,何正鳴提起了張秀才:“今天那老家夥的話,你彆放在心上,回家也彆和弟妹鬨脾氣。”
顧文景笑了笑:“何兄放心,我心裡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現在我的確是在靠娘子嫁妝讀書科舉,這沒什麼好避諱的,如今我欠了娘子多少,將來自會加倍奉還。”
他語氣平淡但卻很堅定,何正鳴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欣賞。這世道有錢人投資學習不錯的年輕秀才的事情並不少見,但肯知恩圖報的秀才卻很少見,多得是發達做官後降妻為妾或者過河拆橋休妻的讀書人。
因為官與商的地位差距太大,許多人都隻說那商家女如何配得上官老爺,被降為妾室就算是官老爺開恩了,被休回娘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卻沒人敢說,那官老爺落魄時也就是個連科舉路費都湊不出來的窮書生,全靠他看不起的商家女妻子供著讀書科舉,結果一朝發達便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實在人品低劣。
顧文景對何正鳴道:“今日多謝何兄幫我說話,我請何兄吃飯吧!”
何正鳴很清楚顧文景的家境如何,去酒樓吃一頓的花費對顧家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或許如今有羅家的銀子,顧文景還請得起,但何正鳴還是拒絕道:“不用了,我還要回去溫書,我爹可是非常想讓我在鄉試一舉得中,改換門庭。”
顧文景點了點頭:“那好,待鄉試後我們都榜上有名時,我再將今日這頓飯補上。”
何正鳴哈哈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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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景和張秀才的矛盾看似消弭於無形之中,詩社上張秀才的刁難也被他擠兌回去。
但事後那個張秀才半點不讓他省心,青陽縣不知何時漸漸流傳起了顧文景吃妻子軟飯的傳言來,對顧文景娶妻之前怎麼窮困,娶了羅家小姐後怎麼山珍海味,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忽然就流傳起來的風言風語,讓顧文景怎麼都不相信背後沒人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