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看似是普通的古代世界,但這隻是表象,原主身為丞相之子,自然也是了解到,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鬼怪存在的。
否則顧父顧母這樣的人也不會在顧茗秋得了怪病尋醫問藥無效後就求助到天雲寺的大師身上,甚至還信了什麼‘人心入藥’這種話。
顧文景心中不免對天雲寺的大師產生了好奇之心。
陸文珺雖然是個活人,但她這一身的陰氣,所謂的得道高僧難道就沒有看出什麼來嗎?
被顧父吩咐去跑腿的小廝動作很快,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將之前給顧茗秋看病的天雲寺的平陽大師請來了。
平陽大師是個長相很有得道高僧氣質的老和尚,隻不過顧文景看到他那一身同樣陰氣纏身的樣子時,不禁又看向陸文珺。
果然,陸文珺正衝著平陽大師打了個眼色,兩人顯然就是一夥的。
平陽大師不動聲色的走到顧父麵前,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老衲見過顧施主!”
顧父對平陽大師說道:“大師,快來看看小女!”
平陽大師走到顧茗秋身邊,看向顧茗秋的身體情況,一眼就看出她體內陰鬼已經消失了,應該是被人召喚了出來。他對顧父顧母說道:“令千金吉人天相,如今病情大有好轉,隻等她蘇醒之後,多服用一些藥膳,好好調理身體即可。”
顧母道:“現在我女兒不用再吃什麼人心了吧?”
平陽大師頓時明白了什麼,悄悄瞥了一眼陸文珺,說道:“不用不用!既然令千金已經好了,以活人心入藥這種事情就不要做了,以免損了功德。”
顧母喜道:“太好了,文珺,你不用犧牲自己去救你妹妹了!”
陸文珺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妹妹能好轉,真是太好了!”
顧文景看著陸文珺臉上那仿佛真的是在為顧茗秋開心的笑容,他淡淡一笑,對平陽大師問道:“大師,敢問我妹妹究竟是怎麼好的?之前大師說她生機已經快要斷絕了,怎麼突然之間就好轉了?莫非是文珺的善心感動了天地,才讓妹妹好轉的嗎?”
顧文景這話看似是在誇陸文珺的善心,但顧父聽著卻察覺到了不對勁,事情的確是太巧了。
平陽大師又悄悄瞥了一眼表麵上若無其事的陸文珺,強行解釋道:“顧小姐這病來得奇怪,走得也奇怪。不過並不足奇,老衲醫人無數,遇到這種類似情況也不少。有戶人家的老母也是這般得了怪病,然而那人家請老衲過去時,他老母親已經不藥而愈了……”
平陽大師舉了不少例子,試圖打消顧文景和顧父的疑慮。
麵對‘德高望重’的平陽大師,顧父當然要表現出相信他的樣子出來,顧文景也表現出被忽悠住的模樣。
平陽大師暗暗轉移話題,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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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陸文珺悄悄從自己的院子裡翻牆出去了,她動作極為敏捷,絲毫沒有驚動守夜的下人,走路比貓兒還要靜悄悄。
她身上纏繞著濃鬱到肉眼可見的黑氣,將她的身形隱藏在黑暗中。
她來到相府後門外,見到了一個籠罩在黑袍裡的人,她給黑袍人遞過去一顆黑色的珠子:“這是你的報酬!”
黑袍人接過那顆黑色珠子,嘿嘿一笑:“陸小姐,你今天實在太魯莽了,你怎麼能一下子將陰鬼抽走,讓那顧茗秋好得那麼快,險些讓我在顧相麵前漏了馬腳!”
原來這黑袍人正是今天來相府的平陽大師,隻是與白日裡的得道高僧模樣完全不同,籠罩在黑袍下的他渾身陰氣森森,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陸文珺冷哼一聲,說道:“還不是要怪你,說什麼那小賤人要以人心入藥,最後弄得我不上不下的。難不成我真要剜心給她吃嗎?你也不知道換個簡單點的,比如以人肉入藥。我狠狠心用個苦肉計,在顧家人心中地位自然提升了。”
平陽大師嘿嘿道:“陸小姐,這可怪不了我,誰能想到你在顧家人心中地位還比不上顧茗秋的三成活命機會呢!”
陸文珺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身上的黑氣張牙舞爪的,隱隱傳出尖厲的鬼笑聲:“你想找死是不是?”
她想到今天因為自己表現得太好,然後被顧文景一番話架在高空上下不來,心中不禁惱羞成怒。
平陽大師不願與陸文珺在這裡起衝突,轉身就走了。
陸文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隻是兩人都沒有發現,在高空之上,顧文景正隱藏其中一直盯著他們,連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顧文景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他本以為陸文珺是用什麼法子將陰鬼藏在自己體內,但根據剛剛陸文珺威脅平陽大師的表現,她好像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控製那隻陰鬼,借陰鬼的力量為己用。
那個平陽大師好像也是跟陸文珺差不多。
難道這個世界的修煉體係中就有這種將陰鬼收入體內借用陰鬼的力量?
顧文景搜刮著原主的記憶,不過原主是一心隻讀聖賢書的那種人,對鬼怪的了解程度僅限於偶爾從顧父口中得知哪裡哪裡有鬼怪作亂,真正見過鬼怪的情況卻是從未發生過。
而且在這京城之中,也從來沒聽說哪裡真的鬨鬼死了人。
可能是因為京城是天子腳下,有皇朝氣運庇佑,鬼怪不敢作亂。不過看陸文珺用陰鬼來害顧茗秋的行為,好像這個可能不成立。
第二個可能性就是有鬼怪害人,但都被定義成得了病死亡。就比如顧茗秋的怪病,連顧父都不知道顧茗秋是被陰鬼所害。
而且還有那天雲寺的平陽大師,一個體內有陰鬼的大師竟然是天雲寺的得道高僧?可見這個天雲寺也是個鬼窩。
但天雲寺在京城可是名聲極大的大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