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榮如天不值得。
一個女人,將最好的時光給了一個等不回來的人,這個世上沒幾個人能夠做到,可做到的那些人,又何嘗不像是行屍走肉。
米承恩繼續道:“我對榮如天有虧,昌祺走之前拜托我照顧她,可因為當時實在接受不了昌祺去世的事,見到榮如天不免觸景傷情,等我接受後才知道她去了國外,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是她以導演的身份站在頒獎台上。”
米念聽得心裡酸酸的,二十多年就為了想念一人,不用去親自體會光想想就知道太痛苦。
“你知道嗎?”米承恩側頭望著身邊的女兒,他眼眸中帶著回憶:“想當導演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榮如天,而是昌祺,昌祺從小就想當導演,可是家庭的緣故大學隻能學習經商,昌祺走後,榮如天一邊想著他一邊完成了他的夢想。”
米念驚歎:“榮阿姨這麼有天賦,我以為當導演是她最喜歡的事。”
米承恩點頭:“可不是有天賦,就算是昌祺還在,怕也做不到榮如天這樣。”
除了有些同情之外,米念對榮阿姨是更加的佩服,她張了張嘴就道:“榮阿姨今天跟我說,你和昌叔叔年輕時約定……”
說了一半,就消了音。
米念本來打算說,兩人約定要給對方的孩子當乾爸,那她能不能認了榮阿姨當乾媽。
可才說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是一個冒牌貨,哪裡有資格認了榮阿姨當乾媽。
生硬的扯了扯嘴角,米念露出一個酸澀的笑容,“突然想起還有些事,爸我就不陪你看電視啦,你早點休息。”
說完,低垂著頭就朝樓上去,生怕大佬爸看到她發紅的眼眶,卻沒有發現米承恩諾有所思的眼神。
念念這段日子有些古怪,從一開始十分抗拒和他的交流到突然轉變性子,變得特彆的親切。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米承恩真正的嘗試到了父女之間的相處模式,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用金錢物質來做搭建的橋梁。
他特彆喜愛現在的女兒,可也能看出念念麵對他時眼中帶著小心翼翼,以及些許的愧疚。
米承恩想了想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他微微一歎:“或許……是發現了吧。”
將手中端著茶杯放在茶幾上,隨後靠在沙發背,他不由想起了幾年前,胥家突然跑來找他,說發現了胥閒麗死去前寫下的日曆,原來早些年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卻因為恨意誰也沒告訴,丟在了偏遠地方的孤兒院。
那個時候的他,對突然冒出的女兒,是真的有那麼一些些的期待,當下就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去了孤兒院。
在哪裡,他沒說明來意之前,就見到才十五六歲的念念蹲在孤兒院門口,拿著一根紅色的頭繩給一條臟兮兮的土狗紮著辮子。
有些滑稽有些可愛,小臉蛋上洋溢著笑意,笑得特彆的開懷,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點亮。
可惜的是,將念念接回來後,那抹燦爛的笑容不見了,有的是生疏是抗拒,哪怕做了很多的嘗試都沒有拉近兩父女之間的關係。
如果說之前是失落,那麼米承恩現在卻是特彆歡喜,因為現在又能從念念的臉上見到那抹笑容。
想到這裡,米承恩突然起身站起,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等那頭接起,他就問道:“你知道哪裡有賣狗的嗎?”
“???”接到電話的米承則十分不解,他上千億的公司是什麼時候承接了賣狗的業務?
當然啦,就是再不解,為了這個腦子時不時犯抽的小弟,也知道回答他的問題:“要什麼品種?藏獒怎麼樣,特拉風。”
米承恩乾淨利落的回答:“土狗。”
“土狗?”
米承恩確認:“土狗!”
坐在辦公室的米承則悠悠的道:“簡單,你去外麵轉悠一圈,總能撿到。”
“……”
電話那頭沒有再發出聲音,米承則特認真的道:“沒和你瞎說,領養代替買賣,你去外麵撿,相當於拯救了它們的生命!”
說得特彆誠懇,米承恩冷哼一聲就將電話給掛了。
隻不過,當掛掉電話後他直接拿起外套叫上司機出門,一整個晚上都沒回家,等天微微亮起時,一輛高檔的加長版轎車停在路中央。
司機略顯的為難,他看著副駕駛上坐著的男人,開口問道:“先生,我們現在去哪?”
米承恩麵帶嚴肅,像是思考著一筆價值上億的項目,他回頭看了看後座十幾隻土狗或者雜交犬、有成犬也有幼犬,所有的狗腦袋都望著自己,一時之間是真的發愁。
大哥告訴他領養代替買賣,他就來到大街上撿狗了。
可大哥並沒有告訴他,狗也太好撿了吧……
一個晚上十幾隻,他真有點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