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剛起,天山的劍俠們禦氣騰空,於山巔之上舞劍而起,朝堂之上官員沉聲行禮,邊關的訊鷹呼嘯在青灰色的城牆之巔,振翅而過,散落下一兩枚堅硬的鷹羽,便激起了蒼涼古樸的號角長鳴和軍士如虎般的呼喝。而在大涼山下的村子裡,一群無所事事的小屁孩拍手唱著鄉間俚語粗俗不堪的‘歌謠’,打灰撲撲的小路上歡快地跑過。
“王安風,王安風,有娘生,沒爹養,野孩子,刨狗食……”
“王安風,王安風,有娘生,沒爹養,野孩子,刨狗食……”
一名大漢幾步衝出了院子,身上披個藍色短褂,賁起了的大塊肌肉沾了汗水,在晨光下泛著光,幾步趕出,一腳抬起不輕不重踹在了一個唱得最歡的男孩屁股墩上,粗眉倒豎,臭罵道:
“小屁孩子,再放個屁老子聽聽?!”
“哇啊,快跑啊!”
“大惡人出來打人了,快跑啊!”
小孩子們歡快笑著一哄而散,那壯漢冷哼一聲,轉頭吐了口唾沫,慢條斯理地朝著門內走回去,坐在石凳上麵,抬起石桌上的泥塑茶壺,往嘴裡大口灌著涼茶,一名青年皺著那雙和壯漢一個模子裡咳出來的眉毛,苦笑道:
“爹你乾啥又和他們置氣?雖然難聽了點,可王安風他確實沒爹沒媽的,話糙……”
“不糙個鞋墊子,你再說一句老子揍死你!”
壯漢眼睛狠狠一瞪青年,冷哼兩聲,又道:
“殺了豬了?你在腰條兒那兒,挑肥的剮一刀,給王安風那小子送去。”
青年嗯了下,然後隨手拎起了一旁的一塊五花肉,道:“我剮了,您看這塊成不?”
壯漢手裡頭茶壺重重拍在石桌上,氣道:“你喂貓呢?摳摳搜搜的”
“這還少啊,這兩斤多呢?”
“少!”
壯漢伸出兩根粗蘿卜似的手指,指著正殺豬的青年道:“擱那個,咱家刀鞘那麼寬,剮一刀。”
青年不情願地叫道:“這麼寬?那得十多斤呐!”
漢子氣道:“我是爹還是你是爹?那小子沒豬,十三歲,輪回年呐!就那麼切……”
“是是是,您老家主,聽您的,真是……”青年隨手一抹,剔骨尖刀在手中耍了一個亮閃閃的刀光,順手一劈,寒光森銳而過,一大塊連片豬肉跟豆腐一樣被切了下來,掂量著這重量,有些心疼不忿地道:“非親非故的,你圖啥呢?”
“圖啥?圖個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