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行路客,也在這裡?
喀拉聲音又響,王安風踏步過去,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少年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不對勁,但是卻又說不出來,隻認為是自己多心,卻還是下意識抬手整了下木劍的位置,方才踏步回了客棧,方才入門,便看到那些穿著黑布衣服,背著鬥笠的大漢,人數更多,坐了三四張桌子,桌上放滿了酒肉,正大聲談笑,不時喝罵兩聲,神態頗為豪爽。
而百裡封等人則是坐在距離他們較遠的一處桌子,見王安風進來,招手讓他過來。
少年微微頷首,卻下意識選擇了從這些行路客旁邊過去,在路過的時候,一個大漢似乎喝醉了酒,吹牛的時候動作大了些,往後栽倒,王安風抬手將他托住,婉拒了這些大漢相邀喝酒的感謝,轉身離去,雙眉微皺。
走回了百裡封那邊,拓跋月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那邊大聲喝酒吹牛的漢子,低聲說了兩句,卻因不願多生事端,倒也沒有再如何,眾人吃過了些清淡的餐飯,各回客房。
但是王安風心中卻一直在想著那古怪的毒。
方才走過那邊時候,混元體的反應更為劇烈了兩分,竟像是才用過一次毒一般。
本來若隻是相逢一次,王安風倒是不會多想,可再度重逢,這念頭卻在腦海裡麵轉個不停,思索了片刻,卻沒有什麼念頭,隻好盤坐在床,準備打坐修行,因為有同行之人,這段時間,倒也不好進少林寺中。
打坐在床,摒棄雜念,心中頗為好笑地自嘲。
太過敏感了。
那毒不要說是習武之人,就連尋常的成人,也隻是略有反應吧。
恐怕也就隻能對小孩子起作用。
一念至此,王安風心裡突然一個咯噔,複又睜開眼睛來,不知為何,少年耳畔似乎又響起了那處傳來的喀拉輕響,難能心靜,起身打開窗戶,看著馬廄一側,神色微微變換,最終咬了咬牙。
不對勁。
因為曾經的經曆,提起毒藥,少年第一時間隻能想得到迷藥。
此時心中疑雲叢生,乾脆決定下去查探一番,不走樓梯,隻以輕功從這二層閣樓輕輕躍下,小心摸到了那馬廄,雖然此事不合禮數,但是心中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卻讓王安風還是下定了決心。
隻是看看的話,應當不屬於盜竊。
輕聲道了一句得罪,少年小心掀開了黑布的一角,抬眸看去,卻發現隻有些時新水果,以及些許字畫堆在一起,心中鬆了口氣,隻道是自己多心,便在此時,周身混元功卻驟然加速,王安風神色微變,猛然踏步鑽入了板車當中,扒拉開了堆積在一起的貨物,神色驟然鐵青下來。
一個孩子。
渾身捆縛,麵龐縱橫十數道割痕,已經看不出真實麵目,就扔在一個竹筐裡麵,雙瞳無光,顯然已經昏迷,隻是手指還在倔強顫抖,突然碰撞了下身下車板,發出喀拉輕響,身子周圍塞滿了菜蔬水果,越是靠近,百毒不侵之軀的反應就越發劇烈。
一股火氣在王安風的心中沸騰起來,深吸口氣,將大肆破壞的衝動按捺下來,順手扒拉開了周圍,卻隻有這一個孩子,手掌拔出薛琴霜留下的匕首,內力運處,將竹籃切碎,一手探入,將那孩子小心抱住,轉身躍下板車。
正在此時,突然傳來哐啷一聲脆響,王安風後頸上的汗毛猛地豎起,抬眸看去,正好看到了一個醉醺醺的漢子,筋骨粗大,身穿黑布衣服,似乎是要出來解手,正呆呆地看著從板車躍下的王安風。
呆滯了一息之後,猛地轉頭便跑,王安風右臂一揚,鞭鎖如同蟒蛇般爆出,那人因為醉酒,才跑兩步就直接絆倒在地,距離變化,本來打算將其拉扯回來的鞭子隻是掃在了他的背上,衣衫片片破碎,皮膚霎時間紅通通一片。
那人給重重砸了一下,劇痛無比,倒是醒了些酒,腦子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嚎叫道:
“有人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