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茫然不解,視線落向王安風,便要再度提起功力,而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一身內力竟然再難調動,仿佛被生生凍結了一般,神色驟變,再不敢亂動。
溫度轉而越寒,似有凜風如劍,刮動了那片片雪花,切割在了眾人麵目上,唯獨王安風所在之處卻依舊溫暖,少年心中明白過來,鬆了口氣,手腕一動,歸劍入鞘,朗聲道:
“晚輩多謝宮玉前輩相助。”
似有清寒聲音微微嗯了一聲,滿院積雪轉為寒冰,繼而寸寸崩碎,原本十數名好手則在瞬間失去了全身氣力,軟到在地,動彈不得,樓上窗台打開,百裡封三人施展了輕功躍出,繼而有一位白衣少女,背負長劍,如淩波仙子般飄然而下,持劍站在一旁,道:
“師叔在上麵等你。”
“你自去。”
薛琴霜看見王安風懷中孩童,神色微變,方才他們打坐時候聽到了外麵聲響,發現是王安風之後,卻又被宮玉攔下,沒能即刻出手相助,此時根本不知原委,可看那孩子可怖的麵龐,也知道不對,略帶駭然道:
“王兄,這是……”
“等會兒再說,這裡交給你們。”
王安風隻是急急說了兩句,便衝入了客棧當中,那持棍男子已沒了動彈之力,卻仍舊勉強開口道:
“不知是哪位前輩出手……”
“咳咳咳,為何,為何要助那小賊?!”
聲音未落,脖頸一涼,已經被架上了一柄長劍,森銳逼人,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後身著白衣的青鋒解少女冷冷開口道:
“走。”
劍鋒朝著脖子加力壓了壓,勒出一道淺淺血痕,寒意從劍上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壯漢心中憋屈異常,自己隻是完成了幫裡頭的任務,帶著兄弟們吃頓酒肉,又不曾去青樓,為何又有這等無妄之災?可此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家兄弟已經全被抓住。
方才那少年厲害地很,這些怕也差不離。
想到這裡,也隻能憋著滿肚子悲憤,乖乖地起身鑽入了客棧,一路上了樓,便看到床上躺著個孩子,方才背負木劍的藍衫少年則在一旁把脈,看模樣隻是十四五歲,卻已經有了不弱武功。
複又看那孩子,方才在下麵,一者是他還醉酒,一者燈光暗淡,此時方才看了個真切,隻見其麵色慘白,臉上不知被誰刻下了十數道割痕,皮肉翻卷過來,幾乎不像個人,嚇得一個哆嗦,醉意全消,定了定神才知道這不是個惡鬼,隻在心裡歎道好一個倒黴孩子。
哪個生兒子不帶把兒的貨色,竟乾出這種孽障事情。
心裡正亂想著,便見那藍衫少年眸子抬起,看向了自己,冷冷道:
“這孩子便是這些行路客害的!”
壯漢聞言心裡一個咯噔,似乎跌進了無底深淵,旁邊那白衣女子目光繼而落在了自己身上,渾身便機靈靈一個哆嗦,隱有尿意,險些直接跪下,登時也不管手下都在,隻扯著嗓子高聲叫道:
“前輩,冤枉啊前輩!”
“晚輩絕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還請姑奶奶明察,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