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
兩名八品武者一路施展輕功趕路,來了城中,果然看到銀羽飛鷹於一處客棧上空盤旋,引來行人矚目,文士麵色發青,一股屈辱之意浮現心頭。
旁邊壯漢臉色也不好看,看了下文士,遲疑道:
“三哥……”
文士胸膛重重起伏,從牙縫裡麵擠出了一個字。
“進。”
依舊如常打探出了客房所在,卻已經無心再去善後,文士冷著一張臉大步上去,本欲要一腳踹開房門,心裡卻微有忌憚顫栗,抬起的右腳放下,退後數步,以隔空勁氣將門推開,果然又是空空落落。
麵色一片鐵青。
幾次三番的戲弄令他心中怒火幾難遏製。
卻見桌上又擺著個盒子,更為精致,有許多鏤空花紋,文士怒火點燃,卻隻冷笑,並不打開,兩人進了屋子,準備在此等著。
文士坐於桌旁,眉頭皺起,心中思考該如何交代此事。
可漸漸卻有一股昏沉之感浮現心頭,就連思緒似乎都有些遲緩,心中驚覺不對,猛地起身,內力運轉,壓製毒性,右手橫擊而出,那木盒蓋子被擊飛,露出了裡麵真容,三根手指粗細的短香點燃,下方墊著個白紙,上有墨字。
欲死耶?
三根毒香白煙嫋嫋而起,卻在升起時候湮滅無形,可立在那白紙黑字之上,便如祭祀,刺目已極。
文士張了張嘴,指著那木盒白紙說不出話,猛地搗出一拳,拳風將毒香砸成了齏粉,可妄動內力,毒性與方才未曾全部祛除的餘毒衝撞,激怒之下竟是咳出一口鮮血,麵如金紙,一手捂著心口,手指微微顫抖,怒聲道:
“豎子!豎子!”
“安敢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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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風郡的一處偏僻小路上,王安風正縱馬狂馳。
青驄馬的速度不斷提高,少年胸腹已經隱隱有惡心難受之感,卻還是不敢放鬆,雙手環抱住馬脖,任由其帶著自己朝著關城而去,思緒展開,以分散注意力。
對方針對的目標,是自己,百裡封以及薛琴霜,明顯是倪夫子一事引起。
所以他們肯定不想我回到郡城。
再加上方才的引誘,應當會讓他們以為我是想要回郡城,引開其注意。
少年想到這裡,突然心有揣揣,不知自己在房中的設置能否起到同樣的效果。
可惜贏先生說現在能拿出的隻有九品的毒藥。
否則倒好解決。
心中胡思亂想。
仍有擔心,仍有驚怖畏懼,害怕自己所做不過隻是徒費工夫,根本無法吸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正當此時,天空突然傳來氣浪爆響,王安風神色微怔,便看到遠遠的似有一道殘影衝天而起,躍出了極遠的距離,繼而落下,再度騰空而起,輕功之高明幾乎可稱之為淩空虛度。
自北而南而去。
落地之時似乎察覺了什麼,偏頭看了一眼王安風,露出一張古拙麵龐,額上一點靛青,身法微頓,皺了下眉,便再度騰空而起,奔向遠方。
那人倏忽而去,王安風的心臟卻幾乎快要躍出胸口,呼吸急促。
麵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易容麵具自然不會有甚麼變化。
方才他脫身之後,並沒有換下衣服麵具,而對方也因為得到了手下傳訊,著急趕路,方才躲過了一劫。
但是經此一事,王安風對於自己的計策還能否騙得過對方已經不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