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非每個人,都能成為上三品,能保證直入宗師之下,四品武者,被稱之為是江湖一流高手,縱橫天下,何嘗又不是機緣?”
“前輩以宗師之身所言,心境不同,眼光也不一樣,未免有失偏頗。”
“再說,武功也隻是一種手段,而非人生。”
“就算一生困頓於武,又能夠如何?”
老者聞言側目,定定地看了看王安風,突然搖頭道:
“嘿,困頓?”
“道不同,不相與為謀。”
“你竟非武者,老夫又和你說這個作甚,唉,老夫隻是可惜啊……”
“當年青鋒解的祖師為了保留下那些精彩的劍術,以防流失於人間,設下了這萬劍峰。可這些劍術留了下來,卻又要令這江湖,失去了多少同樣精彩的劍術啊。”
“誠可歎乎……”
談及此事,老者突然歎息,王安風也明白他意思,若是那些弟子不曾去領悟這些長劍劍碑上麵劍法武功,行走江湖,必然是能夠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劍法,並不會遜色於這些劍碑所載,甚至於更為精彩,也未可知。
是福是禍,機緣禍根,實在難以分辨地清楚。
夫子讓他們來這裡,怕是因為擔心被‘白虎堂’一類江湖組織暗害,是以期望他們能成長為江湖高手,足以自保罷。
上三品宗師難成,四品武者也已經頗為難得。
想到這裡,心中突然悚然一驚,想到了去研究碑文的薛琴霜,突然便有些慌亂,對方在他眼中必然能抵達上三品之境,若是如此,這機緣對她而言,實則禍根。
那老者則收拾了心情,笑道:
“說來,你還未曾回答老頭子,你自個兒待在這裡,是要尋什麼……”
突有錚然劍嘯聲起,距此不遠處的一處劍閣當中,一柄清幽長劍似有靈性,自行鳴嘯躍起,旋轉一圈,便朝著遠處激射而去,顯然是被某種氣機引動。
王安風神色驟變。
老者聲音微頓,抬眸看了眼那邊方向,複又轉頭看向王安風,道:
“你認得?”
“靈劍已動,應是已經遲了。”
聲音頗為遺憾,卻未曾打算出手。
他行走江湖許久,漸漸明白了各自機緣天命,不好強求的道理,以此心境遊戲人間,方能逍遙,不墜泥潭,再說就如王安風所言,是福是禍,唯獨自己能知,成四品武者,也算得機緣。
正當此時,劍嘯聲音陡然大作,一柄柄長劍鳴嘯不止,衝天而起,那老者神色一呆,險些把自己胡子拽下來。
雙目瞪大,看著一柄柄長劍飛出,自一而十至百,長劍之音彙集在一起,有如雷鳴,見此情景,老者自然知道引動之人天資非常,乃是真正有望上三品的天縱之才,未來的武道脊梁,對於自己的限製登時拋到了腦後,陡然間一聲暴喝,叫道:
“不成!”
“給老頭子停下,你們不能去!”
一聲怪叫,便要衝天而起,卻被王安風一手抓住了右臂,回身一看,便見著了少年滿臉擔憂,也不著惱,長嘯一聲,踏步衝天而起,瞬息間已經是數百米之外,淩駕於虛空之上。
俯身看去,便看到了飛瀑之下,白衣少女黑發散亂,半跪在水中,看到了少女唇角一抹嫣紅,明豔不可方物,看到了那浩蕩淩厲的劍光自下而上暴起。
看到了她驕傲的拒絕。
老者微怔,繼而便長笑出聲,滿是歡欣之色,踏足虛空,手舞足蹈,口中連連長呼:
“好好好!”
“我輩中人,我輩中人!”
而王安風卻看到了薛琴霜蒼白的麵龐和嘴角鮮血,心中微有急促,鬆開了握著老者手臂的右手,人在半空,騰身而落,便在此時,下方那一柄柄長劍似是為氣機所牽引,各自鳴嘯,朝著少年激射而去。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