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便讓她也嘗嘗苦頭。”
直到薛琴霜服下了丹藥,被攔在丹閣前廳的拓跋月和百裡封方才能進去探視,他們方才已經在外麵聽丹閣中弟子說過,知道了薛琴霜傷勢並不是很要緊,一直懸著的心方才放了下來。
安慰交談了片刻,因為不想要打擾到薛琴霜靜養,兩人起身告辭。
百裡封背著把陌刀,神色大大咧咧,走出門外,拓跋月則是又說了幾句,臨彆時候,腳步微頓,倚門回首,看著躺在床上,神色頗有些百無聊賴的薛琴霜,道:
“薛霜公子……”
薛琴霜微怔,看向前方。
拓跋月抿了抿唇,輕聲道:
“是薛霜姑娘罷?”
薛琴霜並沒有什麼遮掩,隻是笑道:
“看出來了啊。”
拓跋月頷首。
方才在飛瀑之下,雖然薛琴霜白衣上沾著的水被內力蒸騰,但是黑發披散,嘴唇染血,隱約透出的那一絲颯爽和不經意的妍麗,仍舊令身為女兒家的她都心中動容,甚至心動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她本能地發覺了,眼前這位薛霜公子絕不可能是男子。
此時確認了,心中浮現遺憾的時候,卻也有一絲慶幸。
心中百感交集,都不足為外人道也,輕輕道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轉身出來了丹閣,看著遠處的風景,那風景秀麗,少女臉上神色複雜,輕輕呼出口氣來。
有時候她真的有些怨恨天地不公。
為什麼,人和人之間要有這麼大的差距。
如果……
念頭方才浮現,拓跋月抬起雙手,拍在了自己兩頰上,借著刺痛,將心中的軟弱壓下,雙眸再度明亮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宇飛揚。
那本秘籍,尚且沒能修會呢。
心中給自己鼓了鼓勁,拓跋月加快了步伐,快步離開。
紅衣如火。
而在這青鋒解,一處臨崖青石之上,背負著陌刀的百裡封盤腿坐著,抬起頭來,呆呆看著天空中翻騰的雲霧,臉上沒心沒肺的笑容此時收斂,雙眸幽深。
薛琴霜一念引動百劍相隨。
王安風持劍破儘百門劍法。
“額啊啊啊啊……”
少年呼出一口濁氣來,雙手煩躁地在頭上胡亂抓著,身子朝後仰倒,卻沒有摔在地上,右腿搭在青石上,便令身子和地麵平行,展現出了頗為紮實的基礎,雙臂從身側垂下,搭在地麵上,仰頭看著雲聚雲散,
“真是,好厲害……”
百裡封歎息出聲,身形發力,自空中旋轉,調整了身姿,輕輕落在地麵上,起身看著山下的風光,隻感覺一股難言的壓抑感覺籠罩在了他的心頭上,縱然是灑脫如他,也難以掙脫出來。
不甘,不願。
最重要的是,不願意被拋下。
年少的人總是驕傲,不願意落後於人。
眼中神色清明,百裡封盤坐在了青石之上,背後那陌刀揮舞出了淩厲的光,架在膝蓋之上,左手拂過了刀柄,右手輕彈刃鋒,清越嗡鳴,雙目微闔,精氣神以這段時間在青鋒解中找到的秘籍中所述,凝聚為一,嘗試和那陌刀共鳴。
他想得很清楚。
劍和刀,並無差彆,既然能夠養劍,為何不能夠養刀?
刀劍都隻是凡鐵。
因人而通靈。
呼吸的聲音逐漸變得悠長而沉靜,和這山上風光似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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