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那一日我不知他對拓跋說了些什麼,但是大約是隻要拓跋就下他,他便自儘於此之類,如此方能夠解釋為什麼拓跋會沒辦法將他救下。”
“邊荒少義理,民俗與華異,我們身為外人,不知道他們風俗,貿然插手,極有可能弄巧成拙。”
“而且那少年心情堅毅,我看他那所說,並非隻是威脅,拓跋可能也是知道這一點,方才做出這種選擇。”
薛琴霜微微點頭,似有遺憾,突又想起來了一事,看向旁邊王安風,略有疑惑,道:
“安風……你怎麼知道他性情堅毅的?”
王安風心中一滯,麵上神情未有變化,狀若尋常,隻是道:
“直覺。”
薛琴霜微微頷首,沒有在這個小事情上多加思考,王安風心中微鬆口氣,他知道這個回答實在是不靠譜,與他性情相異,可又能夠如何,總不能和薛琴霜說,那少年名叫契苾何力,是我的屬下,所以我知道吧……
少年無奈。
不過,以契苾何力性情,絕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
若是拓跋月未能過去心中的坎,暗中將其贖買下來,以其心性才智,猜出幕後之人並非什麼難事,到時候恐怕會尋到拓跋月,自儘於後者麵前。
那時候,拓跋月恐怕會心情大變。
回想起方才外剛內柔,明麗大方的異邦少女,王安風微微搖頭,不再去想。
……………………………………
“快點兒!沒吃飽飯嗎?”
身著厚重棉衣的漢子一邊大罵,一邊揮舞手中皮鞭,麵目黧黑,顴骨高聳,看似不像大秦百姓,隨著喝罵,一群穿著單薄衣物的異族壯漢自車上抱著羊毛氈子,送往一處庫房當中。
其手腳上都有渾鐵鎖鏈,懸個大鐵球兒,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些人都是異邦國中的奴隸,雖然看向這些漢子的目光中多有憐憫,卻隻能暗歎一聲,沒有辦法出手相助。
契苾何力在這些漢子周圍並不起眼。
可是即便是他,身上的傷疤新舊交疊,十六七的人,看上去竟然如同十四歲一般身材,不知是否是這段時間來的壓力暗傷終於爆發,原本臟亂的黑發當中竟然能夠看得到不少銀絲,更顯得這少年愁苦,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即便是那監工,也不敢對他多加苛責。
這種行為,倒也不是出自心善,隻是這人畢竟是主家的財產,死在他們手上,便會惹出來許多麻煩,搞不好弄得自己傾家蕩產,何苦來哉。
因而那長鞭落在少年肩背上頻率倒也更少些。
不知是否是因為看契苾何力不順眼,那監工手臂突然一揚,鞭梢掠空,發出一聲尖銳鳴響,便要打在契苾何力脊背上。
少年後背肌肉一緊,體內內力加速流淌。
而在同時,這巷子的另一頭,一頭灰毛驢一步一步走過來,鈴聲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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