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因為慕山雪的提醒,王安風一直都呆在了學宮當中,平日裡看書煉氣,夜間則是在打掃了風字樓階梯之後,回到少林寺中,修行拳掌劍術,輕身功法,如此一晃已經是十多日時間過去。
而在扶風郡中,雖然火煉門在扶風名器榜上新增了‘藏淵劍’,卻也並未引得多少風波,雖有不少人心動,可一看此劍歸屬於扶風藏書守之後,便將這心思暗中埋在心底。
並非是這些習武之人遵紀守法,而是那五萬兩白銀雖誘人至極,可七品武者,幾乎能夠騰空而行,還真的不大看得上眼,況且習武之人也不是瘋子,未到絕境,如何肯鋌而走險?
何況那位藏書守,據星宿榜上所說,其劍術卓絕,足以和八品的武者分個高下,近日來雖然頗為安靜,沒有什麼能說出口的戰績,是以導致排名略有下降。
可其武功必然不會後退。
以這種少年英傑的角度來看,這段時間的蟄伏,反倒是會帶來武功上的飛躍,必然不可能與其成名時候的武功相比。
對其出手,若不能速戰速決,引來巡捕,反倒惹了一身騷,尤其是江湖傳言,其與扶風巡捕們關係頗為親近,但凡問起,皆口稱藏書守,不肯以姓名稱呼,言語之中,頗多尊敬。
雖說礙於江湖和朝堂的微妙關係,江湖人廝殺,大秦巡捕亦不能如何,可若是以擾亂民生的由頭,狠狠扣他們一筆銀錢,於大秦戰刀之前,他們也不敢不交,那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賠本兒買賣了。
若非是陷於困苦之境,他們如何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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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郡城·迎客來客棧。
梁經亙拍了拍桌子,惡狠狠地道:
“這買賣,老子接了!”
旁邊一胖子笑嗬嗬地道:
“那你走好。”
梁經亙狠狠地瞪他一眼,道:
“你什麼意思?”
那胖子眉目神色未變,依舊笑道:
“什麼意思?字麵意思。”
“我們雖然說是江湖中人,可你要是拎著刀子衝進學宮,殺不了你,治你個擾亂民生之罪,扔到牢裡關上兩三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據說法家為江湖人準備的牢獄,可是連鐵打的漢子進去一趟,出來時腿腳都會發軟,一輩子都安分守己,不敢再碰秦律,何況於你我。”
聲音微頓,那胖子複又勸說道:
“再說,就依著你的武功,你能在藏書守劍下逃得性命,已經是祖墳上頭冒了青煙了,還要如何?”
“想了半月時間,終究做出這麼個決定,不知如何說你。”
“須知到,貪到最後便是貧啊。”
梁經亙冷笑道:
“我自是打他不過。”
“可你勿要忘了,火煉門是江湖大派,不是瘋子,隻是愛劍如狂,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們要的隻是那把劍,又不是要藏書守的性命。”
那胖子神色微怔,眯成縫兒的兩條眼睛睜開來,道:
“你的意思是。”
梁經亙道:
“扶風學宮雖然盛名在外,卻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我暗中潛入那藏書守的屋子裡,將他佩劍盜出,換了銀錢之後,明日直接遁逃而出,亦不是不可能,五萬兩銀子,對於七品高手自然看不上眼,可於你我二人卻是巨款,就算是對半分一分,亦足以在尋常縣城之中瀟灑。”
“等做完這筆買賣,咱們便直接洗手不乾。”
“到時候娶三五房媳婦,在縣城中置辦些產業,自此不問江湖,世外逍遙,豈不是美哉?”
那胖子聞言麵露遲疑動心之色,梁經亙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發出悶聲大響,抬高了聲音,喝道:
“那藏書守隻是精於劍術,輕功隻是平平,你我皆是靠著輕身功夫吃飯的,在身法上,豈會在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