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穀。
又是藥師穀。
王安風微微吸了口氣,神色略有變化。
事情的開端,是因為衛奇的手下,火煉門執事死於藥師穀的絕學之下。
最後的線索,終於藥師穀的獨門毒藥之下。
王安風和薛琴霜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道:
“這種明目張膽的手法,幾乎是要令藥師穀和火煉門直接對立起來。”
“絕不是藥師穀的人做的。”
何元明冷笑道:
“無論如何,消息已經傳回了我火煉門長老處。”
“你們還是趁早放棄了好。”
門派和門派之間可沒有那麼簡單,線索因為藥師穀的事情而斷絕,無論真相如何,為了火煉門不受人小覷,兩派之間,必有征伐。
王安風斂目道:
“帶我去看那人的屍體。”
何元明聞言惱怒,卻看到了旁邊的薛琴霜,怒火直接被澆滅,冷哼一聲,轉身道:
“想看的話,就過來罷。”
………………………………………
“什麼?最後的線索,那個人中了我們穀裡的奇毒?!”
第二日,川連幾乎尖叫出聲來。
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他以往從沒有出過藥師穀,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登時便亂了方寸,滿臉的驚慌失措。
旁邊夢月雪還算是鎮定,看向王安風,道:
“王大哥,薛大哥,能讓我去看看屍體嗎?”
王安風微微頷首,沉聲道:
“我相信你們未曾去做,但是,這毒物是否是你們藥師穀中的手筆,也唯有你們能夠看得出來。”
“屍首被帶到了火煉門中,走罷。”
夢月雪抿了抿唇,跟在王安風兩人身後,匆匆行至火煉門中。
在火煉門原本存放礦石的地方,平躺著數名男子,麵色如常,卻已經沒有了生息,雙眸瞪大,已經不複原本色澤,滿是渾濁。
夢月雪半跪在地,一一自這些惡臭的屍體旁邊檢查過去。
將最後一人的手掌放下,少女麵龐上已經滿是慘白,抬起頭來,看向旁邊的何元明,看向王安風和薛琴霜,艱難地點了點頭,澀聲道:
“這正是我們藥師穀的毒。”
“但是具體的手法,卻絕不是原本的路數,更為陰狠。”
“更像是同出一脈,卻走上了邪道的路子,其中變化,我修習尚淺,看不出來,恐怕要回穀中詢問閉關的阿爺,才能知道。”
去藥師穀?
王安風眸子微張。
心中本能察覺到了不安和危險,一切的線索訊號都指向這個門派,若是他心中沒有半點警惕,才屬不對。
正當此時,火煉門外頭卻傳來了驚呼聲音,留在了學宮處的川連一手握著一張信箋,手忙腳亂地奔來,口中叫道:
“師妹,王兄。”
“穀中傳來了回信!”
言語聲中,已經奔到了王安風兩人旁邊,將那信箋揮了揮,道:
“自那衛奇屬下死於三笑陰羅指法之後,我便寫信回問了師父,他說……”
聲音尚未落下,便已被夢月雪一手奪過來,展開信箋,眸光微亮,從信箋上文字掃過,麵目繼而沉凝了下去,抬起眼來,看著王安風,道:
“父親說,有可能是十數年前,逃出門派的那位師叔。”
“我竟不知,我還有這位師叔……”
正當此時,自這火煉門門口,飄然而入一位老者,須發皆白,方才他和川連同行,隻是後者焦急,搶先闖入其中,這老者倒是落在了後頭。
那火煉門的何元明見到此人,神色一凜,起身行禮,口稱神醫。
川連將這位老者向王安風兩人引薦。
其正是川連和夢月雪兩人來這扶風郡城中拜訪的那位長輩,武功雖然一般,但是行醫許久,得享大名數十載。
王安風兩人見禮,老人含笑點了點頭,一把年紀,依舊俯身下去,檢查這些屍體的異狀,一邊檢查,一邊皺眉道:
“這毒性陰狠,不留絲毫解毒的餘地,果然是他的手筆。”
“當年他和你們師傅鬨出了衝突,叛門而出,自此已不知下落多少年了,未曾想,今日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這人的毒功。”
言及此處,突然輕聲咦了一下,神色上略有詫異,看向這些屍體當中,衣著奢華,眉目英武不凡之人,抬手自身上取出銀針,手掌從針匣上一抹,便有道道銀針,沒入了這男子身軀之上。
眾人見狀心中不解,王安風則是想到了什麼,眸子微微亮起,看著這老者施為,隻見他複又將數枚銀針刺入穴道,屈指輕彈,本已經沒了半點聲息的男子突然咳出一口汙血,雖然依舊是氣息不定,卻自死轉生,恢複了些許生機。
眾人神色都是微變,川連驚呼出聲,道:
“這……這這這……活了?!”
那老神醫呼出口氣,笑道:
“果不其然。”
“這人應當有保命之物,在這毒功之下,保住了一口生機。”
夢月雪眸子微亮,看向王安風,道:
“王大哥,線索,沒有斷!”
王安風微微頷首,麵容浮現些微喜色。
隻要這人能夠救活,就能夠知道更多的消息,而從這些蛛絲馬跡當中,足以反推出那人此時的身份和模樣。
便能夠,為那些無辜枉死之人,討個公道。
正當此事,那老者微微皺眉,將他們喜悅打斷,道:
“勿要多想。”
“這種毒功,是以藥師穀的獨門內力驅動,老夫可解不了。”
“能解毒的,隻有藥師穀裡頭那個老不死的。”
夢月雪愣了下,隨即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