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錢代抬眸看他,臉上掛著微笑,抬手端過一杯茶,不緊不慢道:
“何事如此驚慌?”
“莫不是那影劍有了什麼異動?”
影劍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劍客,他背著三把劍,他的劍很快,快到彆人最多隻能夠看到一個影子,就會倒下,他的臉色很蒼白,蒼白地仿佛就是一個單薄的影子。
錢代抬手飲茶,他心中並沒有多少焦急。
對於他們這類人而言,最最糟糕的莫過於是各方穩定,穩定代表著秩序,代表著強大的安定,代表著他必須要老老實實地掙錢。
這樣不好。
老老實實掙錢太慢。
所以說如果影劍真的做出了什麼事情,他心中非但沒有什麼焦急,反倒是會感覺到從心而出的愉快,這代表著是他入局的時候了,這種‘賭局’很危險,也很讓他著迷,他也很有信心。
因為他從未曾輸過。
來人臉上焦急的神色未曾有絲毫的變化,道:
“影劍死了。”
錢代臉上的從容瞬間消失。
他的雙瞳微微瞪大。
腦海中無數的念頭飛快地浮現,碰撞,然後誕生出了一個個念頭,又重新隱遁,最後隻剩下了一句話,這位年已經五十歲的錢家家主,罕見地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
媽的!
有人掀桌子了……
錢代的眼底深處神色閃爍不定,可表麵上還依舊算是從容,這種局麵在他不算短的江湖閱曆當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江湖中行走,也終究會遇到幾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
錢代微闔雙目,呼出口氣,道:
“看起來,隻能夠選擇中策了。”
堂下青年明白錢代的意思,上中下三策,中策就是放棄大部分的利益,隻求細水長流的選擇,而在這個時候,就代表著去投靠另一個人,去投靠費家武館。
可青年又有些不明白。
家主亦是天縱英才,江湖上稱得高手的六品武者,錢家財力又大,養了許多的江湖門客,為何要去求那麼一個半截子入了土的老頭子?
錢代看著眼前的青年,心中重新恢複了從容。
年輕人啊……
錢家家主微微眯了眯眼睛,想到偶爾得見,那位老者的鋒芒,心中哂笑,活得時間比較長,總會在江湖上看到些驚鴻一瞥的耀目風光,知道些年輕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說,隱遁於凡塵俗世的宗師。
急促的腳步聲音再度響起。
另一名青年急促奔入,他是錢代的兒子,一直由後者親手調教長大,心計城府,在錢家年輕一代算是最強,可現在他的腳步竟然比剛剛的青年更為慌亂。
錢代眉頭微微皺起,心中升起來了些許不滿,尚未開口,便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步跨入,滿臉驚慌,口中叫道:
“父親……”
“剛剛有一名武者,和費破嶽交手三十合未敗!”
“然後,然後費家已經退出這件事情……麾下的江湖武者開始離開西定州城……”
錢代臉上神色驟變,雙眸瞪大。
他的腦袋仿佛被人給重重砸了一錘子,砸得他眼前亂冒金星,砸得他大腦一片空白,直到數息之後,方才緩緩恢複了知覺,可腦海當中,卻隻剩下了一句話。
和費破嶽交手。
三十合未敗!
錢代咬了咬牙,臉上再也維持不住從容的神色,腦海當中,一個個消息不斷地浮浮沉沉。
影劍被殺,費家撤離,錢家就變成了最後的出頭鳥。
這已經不是掀桌子的程度了。
這他媽根本就是打算兜老底了!
右手重重拍在桌上。
恰在此時,突然又有腳步聲響起,沉靜異常,隻在眾人耳邊響起,錢代瞳孔驟然收縮,猛地站起身來,轉瞬之間,那腳步聲音再度響起,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種極為強橫而霸道的氣息。
雖其強悍,卻又從容不迫。
如同虎獸的吐息。
如同有刀劍在耳畔交擊,那種令人心臟不受控製的氣息彌漫,堂下的兩名青年麵色已經煞白,幾乎站不住腳。
是誰?!
ps: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