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風接過信箋,自上麵掃了一眼,內容和公孫靖所說一樣,隻是言辭用語還要更加熱切熟悉些,幾乎是將公孫靖當作了親生兄弟一般,複又一看落款處,正是那位不老閣大長老瞿康安。
公孫靖在旁邊開口,道:
“他說過段時間下山,可能會路過西定州。”
“到時候,少主可要見一見這個人?”
他還記得王安風的計劃,和不老閣交好,以待往後,那麼作為巨鯨幫之主,提前和不老閣中的重要人物認識一下,也是應當。
王安風想了想,卻搖頭道:
“不了,隻要他們知道我這個身份存在便好。”
“我明日就會離開西定州城,前往郡城當中,幫著夢姑娘尋找典籍。”
“之後,之後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回來。”
他仍舊還記得自己此次出山的目的是什麼。
兩年多之前,在青鋒解大長老的壽宴上,他遇到了遊戲人間的宗師前輩酒自在。
那個時候,酒自在前輩曾經和他有過一個約定。
隻要他修為達到七品,然後能夠闖過扶風郡城扶字樓的三十層,老人就會將他所知道的白虎堂事宜,全部告訴他。關於那個組織,他也曾經問過公孫靖,可就連身為兵家密探的對方,知道的也是不多。
王安風的手掌微不可查稍微用了些力。
即便他的一身武功,早就已經今非昔比,即便他也算在江湖當中經曆了許多事情,可隻要一想到那如同幽影一般,幾乎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的江湖組織,少年的心中還是會覺得有些壓抑。
白虎堂。
公孫靖心中有些失望,複又道:
“可需要屬下跟著?”
王安風收束心中雜念,抬頭看他,失笑道:
“你此時可是一幫之主,巨鯨幫剛剛才有了如此規模,想來必然會引發其他江湖勢力忌憚,你往後的日子怎麼也清閒不下來。”
“對了……關於費家。”
聲音微頓,王安風的神色變得有些鄭重,昨天他和費破嶽的承諾,已經告訴了公孫靖,不過今日突然想到,那位老者竟然孤身一人留在了這西定州城,雖不知是為了什麼,可那位老者畢竟將槍決圖譜給了自己,雖是交易,也算長輩,想了想,還是道:
“公孫你若有閒暇,不妨替我多多看望一下費前輩。”
公孫靖微怔,他雖是兵家密探,但是原本活躍於北武州城一地,對於費破嶽這種隱居於一地的宗師,知道的並不多,但是既然是王安風的命令,自然不會違逆,抱拳行了一禮,道: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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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風並沒有在西定州城多呆。
他折返回到西定州不過是因為聽到了談語柔的‘死訊’。
現在知道談語柔未死,而談府的事情也已經結束,自然不會再呆在這裡蹉跎時間,當即便換回了自身藍衫,負劍騰身離開,這幾日在少林寺中,三師父已經將神偷門踏入中三品之後的輕功傳授給了他,其身法水準,早已和前些天趕回州城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腳尖輕輕一點,身如幻影,衝天而起。
繁華的西定州城,幾乎轉眼間便被他甩在了身下,飛快地變小,最終被逐漸出現,絲絲縷縷的雲氣遮擋住。
王安風雙眸微闔。
五指微微張開律動了下,風在身邊環繞,並不顯得有絲毫暴烈。
“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當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
腦海當中,突然想起了三師父第一次傳授自己輕功時候所說的話,王安風的身形在虛空中微一擺動,仿佛遊魚甩尾一般,自然而然朝著前麵‘滑’出了極遠的距離。
不像是尋常江湖中人,踩在勁氣之上。他此時施展輕功,更像是神話傳說當中的禦風而飛,瀟灑恣意,無拘無束,流風環繞身周,自然化為了一層無形障壁,速度越快,越是玄秘難測,足以抵擋強攻勁弩的攢射。
真正頂尖門派的絕學,往往要到中三品的時候,才會開始展現出其超凡一麵。
而在下方官道之上。
一行十數匹勁馬向前而行,這些馬匹都是尋常難得一見的高頭大馬,通體黑色沒有一絲雜色,上麵坐著的武者更是雄武過人,背後儘數背負著一柄大秦戰刀,那刀無鞘,便越發顯得殺氣淩冽。
官道上無人敢擋在這些一看便知道不好惹的武人前頭。
而令人感覺到奇怪的,這些蠻漢子當中,卻又有兩人與其他人不同。
一位蒙著麵紗,但是看其眉目澄澈如月,顯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另外一個則是身著青衣的秀氣少年,隻是眉眼間似乎有兩分木訥,黑發如墨,隱有血色流轉,頗有兩分詭異,和一粗矮漢子驅馬同行。
正是川連一行人。
他們一行人,在川連恢複之後,便又買了兩匹快馬,彼此都是不弱的武者,一路縱馬疾馳,先前用了七八天的路程,不過一日多些就到了。
厲老三握著馬韁,看著前麵的州城,咧了咧嘴,道:
“這一番未曾飛鷹傳訊,定能好好給少主一個驚喜。”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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