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
嚴令點了點頭,眉頭微皺,回道:
“不錯,不過這個命案有些特殊,死者是誰,根本無人知道。”
“就連行凶者是誰,都難以確認。”
王安風心中生出好奇,但是聽到這裡也弄明白了嚴令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皇長孫來到扶風已經有七日時間,按照這個時間向上推算,這樁命案發生的時間距離現在起碼已經過去了十天之久,大秦民俗,死者為大,就算是無人認領的屍身,其在義莊也最多隻能保管半個月時間。
半月之後,即便是是相關的案件依舊還是懸而未決,也應當下葬,讓死者入土為安。
而今恐怕已經沒有多少時間。
也難怪嚴令如此著急,早早出發。
恰在此時,嚴令複又開口,道:
“這處縣城的巡捕,也是時候應該懲處一二了,自身無能,為了不留下空案影響每年官員裁定,竟將殺人者推到了那‘意難平’之上。”
“真當我等癡傻不成?”
青年劍眉微皺,已經顯出兩分威嚴,不複當年年少那般木訥。
王安風聞言卻是微有吃驚,道:
“意難平?!”
這個名字,他已有許久未曾聽過。
嚴令看他一眼,這案件本身雖然有些疑點,但是並不涉及什麼隱秘事情,因而並未故意隱瞞,再加上和王安風相識已久,點頭道:
“對,就是當年曾經在我大秦扶風,忘仙兩郡闖下偌大事情的那位意難平。”
他的聲音中並沒有什麼厭惡。
他出身法家,雖然不喜於武者以武功擾亂大秦秩序,可是整個天下如此之大,七十二郡廣闊,大秦轄下的大小官員何止於萬。
他就算是再如何自信,也知道其中肯定有玩忽職守,甚至於仗勢欺人,知法犯法的惡官。
這種貪官,惡官,就算是他聽到了意難平所行之事,都忍不住讚歎。
當然,若是那位意難平現在出現在他的麵前,那他肯定是要請這位大俠去刑部裡喝喝茶才行。
心中思緒微有發散,隨即便看到身前少年麵目之上浮現一絲疑惑,道:
“可是,意難平不是已經在江湖中銷聲匿跡許久時間了嗎?”
“我記得,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嚴令微微頷首,本欲要疾行趕路,可王安風提及案件事情,又忍不住開口道:
“不錯,自從一年多前,意難平重新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人在我們扶風地界發現這個人的蹤跡和消息,按照常理推算,這人應當如同先前那些曾經犯下大案子的凶人,隱姓埋名,遠遁萬裡才是。”
王安風心中不由得有些心虛。
複又想到,自己在兩年前曾經在學宮外麵,見到了拓跋月的族人,為了救他一命,也曾經將其收入了佛珠中世界,然後傳授過一門血河派的武功心法。
若是將有這玉牌的人就當作是‘意難平’一員。
那已經不知萬裡了,嚴令說的倒也沒錯。
不過,那名異族少年並不如同公孫靖當初那樣,每月一見,上一次的聯絡,已經是之前離開潛修之地的時候,倒是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在北地草原裡麵過得如何。
王安風的思緒略微有些發散。
嚴令則是因為提及了案子,心思不由得就放到了這案件當中的幾處疑點當中,未曾注意到王安風臉上神色變化,繼續道:
“可是因為這次命案中,殺人的手法實在太像。”
“死者被人以劍刺穿喉嚨,案發現場留下了一根青竹,劍上同樣懸著一張鐵質狴犴麵具。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那些巡捕中似乎有人將這死者當作了死有餘辜之人,查勘案件之時並不如何用心,就連上報的卷宗當中,也滿是類似詞句。”
“當地縣尉更是推脫,直接寫成線索缺失,或為意難平所殺。”
“執法者當平之如水,如此行事,當真該罰……”
嚴令聲音微冷,顯是對於那些地方巡捕斷案的水平極為不滿,看了一眼王安風,他在這裡停下和王安風閒話兩句,倒也無妨,但若是繼續閒話下去,恐怕就要花費些時間,耽擱斷案,因而主動將這話頭打住,道:
“我還有案件要去處理,閒聊便到此為止罷……”
“若是對這些案件感興趣,學宮風字樓中有許多已經開放的案件卷宗,其中涉及許多勘驗屍身現場的技巧,你就算不在刑部當差,日後若是行走江湖,也是大有用處,若有閒暇,不妨去看看。”
“那咱們就此彆過,過兩日扶風城中再敘。”
言罷一拉馬韁,已經騰身而起,落在坐騎之上。
那馬晃動了下尾巴,便要邁步向前,便在此時,王安風突然抬手,一把拉住了嚴令手中馬韁一側,他一身武功全部都是以少林金鐘罩為基,身軀看去雖不魁梧,氣力卻極為雄渾,那馬雖然並不尋常,也被他穩穩拉住,邁不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