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劍術果然高絕。”
王安風麵容微微一僵,看著誠懇思索的宏飛白,心中一片茫然。
不……等下……
我沒有……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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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些飯之後,馬車自城中奔出。
距離天劍門已經不遠,道路平坦,車廂中的黑棺依舊未曾發出異味,宏飛白心中已經察覺到了不妥,生出了不妙的預感,卻始終不願意承認。
咬緊了牙齒,甩動鞭子,抽擊在拉車的駿馬馬背上。
速度漸有些提升。
遠處已經能夠看得到一座頗為挺秀的山脈,以王安風的目力,已經能隱隱看到山腰和山頂上的建築群,宏飛白側身看了一眼抱劍靠在車轅上的王安風,道:
“已經過去了界碑。”
“或許今日,或許明日早上,我們便能回到山中……”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複雜,有釋然,有痛苦,也有一絲畏懼。
王安風抬眸,看到了一張不像是個年輕人的臉,想了想,終於在自己過去看到書中找到了一個恰當的形容。
很江湖。
複又順著官路行了十數裡,宏飛白甩動馬鞭,驅趕著馬車偏離官道,天劍門在山上,要過去須得走一段不短的偏僻小路。
山路多顛簸,所以速度就放得更慢,才翻過了一個熱身般高度的小土丘,才走到下麵的山路,前麵走得好好的兩匹駿馬突然嘶鳴出聲,前腿一彎,就要朝著前麵跪倒。
馬車猛地震顫。
閉目養神,調息內氣的王安風在同時睜開雙目,一步便已經下車,瞬間抬手撐住了失去平衡的馬車,這車極為沉重,拉車的駿馬又不知為何失去了氣力,足有兩千餘斤的重量,王安風隻是單手便穩穩支撐。
在這之前,早已經自懷中摸出兩枚銅錢,順手一甩,在空中留下黃燦燦兩道痕跡,朝著前方激射出去。
隻聽到了哢擦脆聲,數根繩索斷裂,從山上滾落了大石,那些足有人大的山石不知是原本就在山上,還是人力運送上去,此時借助山勢翻騰下來,轟隆隆的聲響宛如悶雷,直接就將前麵的道路堵死。
若是按照剛剛的趨勢,拉車駿馬被傷,馬車偏倒向前,那這些石頭砸下來就不知是賭注山路,而是連車帶馬一齊砸碎掉。
王安風心中升起激怒。
他先前閉目養神,隻是察覺到周圍有武者,原本的打算是敵不動我不動,見招拆招,可誰知他們竟然在頗深的積雪當中,繃緊了數根極細的百煉鋼絲,極為纖細,肉眼難以察覺,又是死物,沒有氣息,不入感知,以王安風的武功,一時竟也沒有察覺到。
可是以駿馬奔騰的速度撞了上去,卻鋒利得厲害,不遜色於刀劍兵刃,極是陰損。
宏飛白赤紅了眼睛,衝入了車廂當中。
王安風則是提起那柄簡陋的鐵片子劍,雙眸看著前方,拇指挑起,鐵劍已經出鞘一寸。
伴隨著呼喝聲音,一道道身影從兩側山岩上躍下,身材高大,背後背著各自兵刃,確實有幾個算是身手不差的,攔在了馬車前後。
而就算是沒有這些人,前行的道路也已經被山石阻攔住。
拉車的駿馬前腿被割出了口子,鮮血流出來,此時站在旁邊都有些止不住得顫抖,更遑論拉著馬車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周圍那些彪形大漢手掌握著兵器,滿臉獰笑看著馬車旁邊站著的‘文弱書生’。
方才王安風托舉馬車的動作隻是瞬間,而且少林武功一向以樸素紮實稱雄於江湖,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出手頗為隱蔽,武功低於他的人基本就看不出什麼深淺來。當然按照三師父的說法,這個叫做賊禿陰損,滿肚子壞水。
交手的時候,輕飄飄一巴掌下來,鬼知道是不痛不癢,還是一巴掌把腦漿子都給拍出來。
宏飛白推開車簾,躍出車廂。
他沒有敢打開黑棺。
可是先前就已經考慮過了路上崎嶇的原因,在城裡買了不少棉被墊著,加上王安風剛剛反應迅速,並未如他所擔憂的那樣,磕磕碰碰到什麼地方,但是這一段時日來一直壓抑的心境,卻在這個時候被直接引動。
殺機於心中沸盈。
他張嘴長呼出一口白氣,此時隆冬天氣,才下過雪,天寒得很,這一抹白氣就極為清晰,發紅的眼睛透過白霧,冷冷看著前麵的大漢。
“先生,這些人,還請交給在下。”
他的手掌抬起,搭在了那柄稍微有些小的劍柄上。
錚然的鳴嘯聲音被壓製在了劍鞘裡,悶沉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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