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麵,一身灰白道袍的道士抱劍而立,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那微笑很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而麵色很差很差的贏先生則坐在竹椅之上,放下手來,視線流轉,落在了王安風的身上,頓了頓,冷聲道:
“既然要你暫且封去武功,重修雷道,你為何還在此處?”
王安風愣了下。
隨即便意識到,贏先生會知道這些事情,想來古道人肯定已經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先生,此時迎著青衫文士冷峻的視線,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文士未曾惱怒,隻抬手按揉了下眉心,淡漠道:
“離棄道傳你的三門武學,並不在我等傳你的武功之下。”
“既然今日有此機緣,那你便將這三門武功重新拾起來也好,仔細算算,銅人巷你也有數日未曾去過,便趁此機會,好好熟悉一下。”
這數年間,要論王安風最熟悉的人,肯定是眼前冷傲的文士為首,少年很是清楚,贏先生此時既已經說了話,便沒有他討價還價的餘地。
若敢還嘴,那大約會像三師父一樣,賞一發螺旋上天,然後再扔進銅人巷去,半點不給打折,相比較起來,腿給打折倒還有一分可能性。
王安風無奈張了下嘴,卻隻得收劍而立,抱拳行了一禮,道:
“是。”
文士拂袖,道:“去。”
王安風無奈,朝著白發道人行了一禮,將手中那柄沉重的木劍歸鞘,施展輕功,朝著銅人巷所在的方向行去。
說來可惜,他背後這柄木劍,自三年前藥師穀一行之後,早已經脫胎換骨,靈韻外現,可是這段時間,竟然沒有一次出鞘的機會。
古道人抱劍站在孤峰之巔,看著王安風遠去的方向出神,若有所思,片刻後收回目光,看向青衫文士,道:
“安風體內,有一股很強的雷勁。”
文士睜眼,右手搭在膝上的竹簡上,淡淡道:
“不錯。”
“曾有一名江湖中一流以上水準的高手,為他以雷勁續命十三年時間,就是一介蠢貨,體質也會變化。”
道士輕笑,道:
“那他倒確實是很適合我紫霄宮的劍術。”
文士聞言皺眉,道:
“那你為何不直接傳授他劍術,反而傳他以雷禦劍的法門?剩下的部分還要自己摸索,多此一舉。”
道士搖頭道:
“我倒是準備傳他劍術。”
“那你為何不傳?”
道人笑聲微歇,看著贏先生,略帶戲謔,道:
“可是他拒絕了。”
“他說,他這一生隻願學贏先生所傳的劍法,是以不願意學我武當紫霄宮的劍術傳承,如你所說,我武當山好歹也算江湖大派,哪裡有拉著人哭著喊著要傳人劍術的。”
“忒也丟麵子。”
“萬事萬物講求緣法,他既然拒絕,我自不會再強求,思來想去,傳授其以雷禦劍的法門,剩下的東西看他自己的造化,便是最好。”
贏先生聞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冷哼一聲,道:
“多事!”
隻是不知,他所說的多事是指王安風,還是旁邊淺笑的道人。
銅人巷中。
吱呀輕響,巷道兩旁,各自有紅燭亮起,排了兩排。
王安風想了想,未曾將背後的劍鞘解下,看著前麵緩緩浮現出的對手,深吸口氣,雙掌合握成拳,拳鋒相撞,碰觸出數道電弧。
“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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