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豐城裡因為吳家的變故,很是多了許多熱鬨事情,原先被吳家打壓的其餘商戶似乎是約好了一般,開始反過來打壓吳家的基業。
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已經聽說了吳家家主吳俊明當年做的事情,也知道了是因為吳家家裡頭遭了賊,才暴露出了當年的事情。
連證據都給搜得乾乾淨淨。
人證物證,綁一塊兒扔到了縣衙裡頭。
當然,這個在江湖綠林裡麵那不能叫做是偷兒小賊,最不濟得要叫一聲俠盜的,諸如高來高去,劫富濟貧,街頭酒館茶樓裡的話本上,不就都是這樣寫的?
艾博簡穿著常服,端坐在上首,聽著堂下總捕彙報這件案子的情況。
這位縣尊大人出身於地方士族,雖然已經過了四十五歲,保養的卻還不錯。
麵容白皙,身材算是高大,一雙丹鳳眼,書生氣頗重,年紀雖然已經不小,可前些時日竟還新納了一房姬妾,可見其風流仍舊不減當年。
抬手從旁邊的案幾上端起了茶盞,麵色還略有些許蒼白之色。
說實話,昨天夜裡那件事情把他給嚇得不輕。
數十名衙役搜了數個時辰生生沒能找得到半點蛛絲馬跡,就留下那個被嚇傻了的漢子,在夜裡號哭,鬼叫似的,讓人心裡頭發怵。
人過留痕,雁過留聲。
江湖武者就算是高來高去,當場沒辦法給人察覺,可是來往離開之後,仔細排查也能夠找得到不少的痕跡,刑部專門有典籍研究這個,可是昨夜裡竟然沒有半點痕跡留下。
這輕功可是高得嚇死人。
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艾博簡抬手飲了一口茶,心境少許平靜下來。
他今天一大早先不忙活著辦案,直接派人把自家女眷全部都給送到了老宅子裡護著,那兒好歹算是鬨市,離得城中江湖世家梁家也近。
他和梁家頗有些淵源,援請梁家高手代為保護一下女眷的安危。
否則以按飛賊的武功路數,他很懷疑指不定哪一天他才剛剛睜開眼睛,就要被從天而降的幾頂綠帽子給活生生憋死。
前些日新納的那一房小妾,雖然出身尋常,難得身子豐腴,皮膚白如新雪,尤其一雙三寸金蓮最好把玩,如同一雙溫玉也似,握在手中便不願意放下,他可不願假以他人之手。
下方總捕頭汪俊譽聲音頓了頓,道:
“大人,案子應當就是這樣。”
“證據確鑿,吳俊明已經供認不違,不日便可以結案了。”
艾博簡回過神來,將手中茶盞放在一旁桌上,一手撚須,沉吟了下,道:
“如此最好。”
“早日結案,也可以讓冤死百姓得以沉冤昭雪。”
“隻是要勞煩你多費心神了。”
“此事本就是屬下分內。”
汪俊譽點了點頭,卻未曾離去,麵露踟躕之色,艾博簡和他已經是近十年的交情,見狀自然知道他心裡麵還有話想說,當下笑道:
“俊譽,你我相識十年之久,有什麼話就不要再藏藏掖掖的了,想說便說。”
“用不著這麼拘謹。”
汪俊譽這才開口,可是措辭仍舊有些遲疑,道:
“大人,吳家人也報案了。”
“吳家?他們報得什麼案?”
縣尊嗤笑一聲,聞言心中又有些許火氣。
汪俊譽道:“他們報失竊案件,說是其餘東西都可以不要,但是希望大人能夠幫他們把商戶的契子都拿回來。”
那是民間商戶自發擬定的買賣契約,官府中沒有副本,隻是作為中證人,若是丟了這契子,基本上等於丟了個商戶。
先前吳家勢大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人敢生事,大不了重新擬定一份。
可是吳家現在在景豐城中的名聲早就已經臭不可聞,本來打算將手中的商契拋售,卷席銀錢離開景豐城去彆處落戶。
可是沒曾想竟出了這種事情。
而等到吳家呆不住狼狽離開之後,原本吳家的產業就像是無主的肥肉,必然會引得諸多勢力家族的爭奪,在那個時候,誰手上能夠有這些商契,誰就能占據了偌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