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風正琢磨劍意流轉,聞言卻反駁說劍意雖上等,卻須得要憑借劍招,否則不過隻是空中樓閣,破去劍法招數,令其無法施展出來,劍意也不過是空懷寶物而不能使用,說上上等又有何意義?
宮玉蹙眉。
王安風亦是不讓寸步。
一招一招,純以言語爭勝負。
旁邊太叔堅聽得如癡如醉,仿佛看到了眼前千劍萬劍,縱橫交錯灑下了三千丈三萬丈劍氣如瀑,鴻落羽卻隻覺得無聊,覺得兩人再這樣下去,怕是再爭上多久都難有什麼勝負。
在新一輪的爭論開始之前,鴻落羽終於忍不住扶額歎息,屈指彈出了手中花葉,不偏不倚,恰恰就直接刺入了兩人中間的石桌上,沒入大半,將兩人注意力吸引過來。
王安風偏頭去看。
鴻落羽正靠坐在亭台欄杆上,歎息道:
“真那麼想要知道,乾脆在這裡切磋一場好了。”
“不用你們的兵器,不用太多內力,安風你純粹隻用劍招對敵,宮玉丫頭用劍意,如何?彼此都是武者,何必學那些書生文人,口頭上逞英雄。”
聲音微頓,鴻落羽又道:
“何況,一路上也見過了許多事情。”
“曆經數次圍殺交手,你二人也日日談論劍術劍意,我等也著實好奇,這段時日裡你們有沒有些許長進。”
我等?
王安風微怔,神色略有變化。
太叔堅以為鴻落羽將自己也算入其中,麵上也有愕然,隨即便升起許多渴望,與他而言,能夠看眼前兩人交手,實在是難得的機緣。
王安風心中有所意動,武者的修為升到六品之後,實力的高低更多取決於對於武功,對於武道的領悟,本身修行內功的根骨作用反倒被極大地削弱。
中三品分四五六三等,領悟越深武功精進就越快,他這段時間和宮玉日日交談劍術,後者對於青鋒解中秘傳劍道並無半點遮掩,王安風自覺已經獲益良多,卻沒有機會印證。
偏頭看了一眼宮玉,從其眸中看出了意動之色,開口問道:
“宮玉姑娘……你覺得如何?”
宮玉沉吟一二,頷首道:
“可,但是兵器……”
鴻落羽撫掌笑道:“兵器事情好說,好說,你二人且在這裡等著,我去去便來。”
手掌一晃,已經多出了兩柄劍,竟似是從未曾離去過一般,宮玉和太叔堅心中或多或少都浮現出驚歎之色,如此輕功,他們往日從未曾見過,堪稱是天下獨步。
王安風卻隻覺得額角發痛,一時間竟有種端起石桌上茶盞,朝那張笑臉狠狠砸過去的衝動。
隻有他才知道,鴻落羽剛剛看起來未曾離開,其實是真的沒有離開,手掌一晃,隻是想辦法從少林寺中拉出了兩柄長劍,江湖上最淺顯的障眼法。
可因為鴻落羽在前應對名劍劍主的時候曾經顯露出來了極為驚人的輕功造詣,宮玉和太叔堅先入為主之下,隻以為是鴻落羽身法太快,自己的肉眼難以捕捉,未作他想。
王安風走上前去,從鴻落羽手中接過兩柄長劍,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三師父,你也太過大膽了吧……”
就不怕被旁人發覺?
鴻落羽渾不在意,大剌剌擺了擺手,道:“這不是沒有被發現嘛,嗨,你小子擔心個什麼?”
“等發現了再說。”
王安風臉色都有些發黑,未等他繼續開口,鴻落羽已經抬手將手中另外一柄劍扔給了宮玉,拍了拍手,提高了聲音笑道:
“好了,這兩柄劍是我從一個麵冷心黑的家夥那裡拿來的,材質如同頑鐵,內力運行不暢,多少能夠提醒你們勿要調用太多內力,記住了,一者用劍招,一者用劍意。”
“我看這一處院子也不錯,便在這裡交手罷。”
王安風皺眉道:“這裡?”
“不如出城去?這裡畢竟是梅三先生的住處,梅三先生留我等住宿,我們若是把他的院子弄壞也實在太過於失禮了些。”
鴻落羽撇嘴,道:
“你這事情還真多,好了好了,不要瞪眼睛,就你眼睛大,依你依你,都依你好了吧?為師去叫那書生過來……真是跟那和尚學了一身的臭毛病。”
“你二人且先熟悉手中之劍,我去去便回。”
拍了拍衣服下擺,鴻落羽翻身從亭台欄杆上落在地上,身影旋即停駐,數息之後,緩緩消散不見。
這一次是真的離開,留下的不過是因為速度太塊造成的殘影。
王安風收回自己視線,右手握著劍柄,並指拂過劍身,便是低吟不止。
劍成八麵,寬而厚重,顯然是他用慣了的劍器,隻是所用材料似乎有些特殊,果然如同鴻落羽所說,內力運轉極為阻澀,十不存一。
偏頭看向宮玉,她手中之劍也和常用的那一柄一般無二,劍身稍微狹窄,卻更顯得長劍修長。
察覺到王安風視線,宮玉抬眸。
王安風微笑頷首,舉了舉手中的劍,輕聲道:
“我未曾想到有這麼一日。”
右手倒扣長劍。
左手劍指,搭在劍柄上,微微俯身。
長劍低吟,其音清越。
“宮玉姑娘,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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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6月2號到6月6號的意思是還要兜底兒,6月6號也算在裡麵,據說是明天早上9點鐘的時候開啟本章說和評論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