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白萍倒吸了口氣,道:
“這麼狂……”
“這人是個瘋子嗎?”
旁邊打扮儒雅的王安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默默喝茶。
嘩啦聲中,屋門被人推開,不知道去了哪裡轉悠的尉遲傑推門出來,幾人還沒看到他人走進來就已經聽到了他的笑聲,道:
“可不就是個瘋子?不過能夠瘋到敢當眾威脅大州尉官,封散官壯武將軍,然後還能跑掉,這就是狂了。”
“瘋子不可怕,狂人才可怕。”
一路走到桌旁,大大咧咧坐下,抬手給自己倒了兩杯茶,似乎是渴得厲害,連連飲下肚去,才長呼一口氣,模樣也輕鬆許多,左右看了一眼林巧芙呂白萍神色,見他們都在看自己,笑了一笑,慢條斯理道:
“今日我恰好也撞到了那人,稱得上一句狂妄。”
“扶風刀狂,果然江湖上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我算是見識過了。不過我大秦西域一帶,原本就有九把狂刀,這一次排刀劍榜,那九把狂刀沒能夠上榜。”
“可是扶風刀狂出江湖來就做了一件事情,就能夠入刀榜的副榜,被當代武道大家寫了百餘字的短評,怕是要惹得那些人不高興了,搞不好要來找扶風刀狂的麻煩。”
聲音頓了頓,無所謂道:
“不過大概也就是多出幾具屍體罷了。”
王安風倒茶的時候,險些抖了抖手,差一步就把一杯熱茶潑到尉遲傑的臉皮上,還是忍住,默默喝茶。
呂白萍好奇道:
“你方才說,那個扶風刀狂,威脅城尉?”
“你怎麼知道?”
尉遲傑一提到這件事情,登時眉飛色舞,折扇合起輕拍掌心,笑道:“如何知道?”
“呂姑娘,我可要告訴你一個道理,隻要有錢,天底下的消息大多都能夠弄到手,不巧,區區在下恰好錢多,買通了當時聽到這件事情的一名士卒。”
“當時他就在城尉的旁邊,親耳聽到那刀狂說的話,大抵意思的話,嗯……”
聲音頓了頓,尉遲傑沉吟一二,似在思考,然後篤定道:
“把那幾個官的破事情查清楚,要不然,三天之內殺了你,骨灰都他媽給你揚了……”
“大抵就是這樣。”
王安風手掌重重一抖,茶盞裡茶水一陣晃蕩。
林巧芙滿臉不信,站在身後的老祿嘴角抽搐了下,看不下去,沉聲開口道:
“若是你們不把他做過什麼破事弄清楚,繩之以法,三日後入城,我便劈他的頭,砸他的璽,烈火焚其軀而揚之。”
尉遲傑滿臉尷尬,攤開手掌,乾笑道:
“這……不就是一個意思?”
呂白萍嘴裡嗬得一聲笑,滿臉的不屑。
一直到幾人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尉遲傑仍然在掙紮著解釋,說是烈火焚其軀而揚之不就是揚骨灰嗎?說得文縐縐的還不好記。呂白萍滿臉不屑說一個卒子記性都比你好。
世家子弟坐到了這個份上,乾脆撞死算了。
老祿暗自點頭,覺得深以為然。
王安風無奈搖頭,起身告辭,這裡畢竟是林巧芙的屋子,他是為了送糕點才進來,自然不好多做逗留,宮玉也一同起身,吩咐了林巧芙好生練功,往後才不會被欺負。
轉身和王安風並肩走出,太叔堅則是背負著巨闕劍,回了三樓自己的客房,宮玉的屋子和林巧芙靠得近,王安風的客房還要再往那邊走一段,走了幾步,宮玉停下,王安風衝她點了點頭,道:
“那,宮玉姑娘,我便先走了。”
宮玉頷首,看了他一眼,等他轉身的時候,突然輕聲道:
“刀法不錯。”
王安風身子微微一僵,若無其事轉過身來的時候,屋門已經關上,呆了呆,當下苦笑,他也曾經想到過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可是未曾想,第一個看穿了自己身份的,竟然是那個最不認人的仙人劍。
還好看她模樣,大概是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否則剛剛就能大可以敞開來說,連林巧芙都沒有說,自然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她本不是多話的人。
王安風歎息一聲,心中情緒繁雜,雖然被看破了身份,煩惱不提,卻有許多哭笑不得。
尉遲傑和太叔堅都沒能認出來,竟然被宮玉認出。
這……
屋內,一身白衣的仙人劍腳步輕快,嘴中輕聲哼著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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