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旋即下了客棧一層,直接找到了客棧的掌櫃。
掌櫃是個頗為精明的中年男子,認得眼前的兩人都是這幾日的貴客,一次性砸下了大把的銀錢,包下了客棧最好的幾間客房,不敢有什麼怠慢。
當下將手中賬本放在桌上,站起來作揖道:
“兩位客官,不知有何事情?”
王安風開門見山問道:
“有勞掌櫃,敢問和我們同行的同伴今日午後可有去了什麼地方?或者留下了什麼口信?”
掌櫃的搖頭道:
“那幾位客官倒是沒有留下什麼口信,隻是小半個時辰前,我看到咱們文家的二掌櫃親自下了山,來把那幾位客人都邀請上了馬車。”
“這個時候,應該才剛剛到了文家山莊才是。”
說著便笑了笑,道:
“小人沒有想到,幾位客觀竟然能夠和文家有關,還讓文家的二管家親自下山來接,那位可是文家的遠親,在我們江南道也是很有才學名聲的人物,年年宛陵城清談都會有人去親自邀請這位先生。”
他言語中頗有兩分奉承之意,王安風卻無心再聽他說,勉強應付過去之後,示意呂白萍走出客棧,麵上笑意收斂,反而顯得凝重,道:
“呂姑娘,今日我們恐怕還要再走一次文家。”
呂白萍心中也還有些擔心,卻道:“可是,這個時候宛陵城門應該已經關上了,我們要去的話恐怕要有些麻煩。”
王安風緩聲道:“我帶你去。”
呂白萍微微一怔,道:
“這麼著急嗎?文家不是宛陵城第一世家?家中防備應該不差的,何況還有宮玉師叔,祿大叔他們在,巧芙和尉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王安風輕聲道:
“可是文家和尉遲有大仇。”
“幾近於家破人亡的仇。”
呂白萍麵色驟然變化。
風聲驟然呼嘯,裹著隱約的劍鳴之音,衝天而起,且在本地尉官未能夠反應過來的時間之內,劃過了整個宛陵城的夜色。
那位城尉正頭痛於扶風刀狂的事情,感覺到了中三品武者的波動,右手下意識握到了刀柄上。幾步衝出院子,還未曾拔刀,就感覺到了一雙淩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耳畔隱隱有劍鋒拔鞘而出的鳴嘯,脖子後麵汗毛瞬間炸起,瞳孔收縮,右手就像是粘到了刀柄上一樣,動彈不得。
直到那隱約的鳴嘯聲遠去之後,身體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之中,額上不覺已經滿是冷汗,重重喘息。
以六品巔峰之上的內力修為,加上踏月摘星的神偷門武功,王安風此時速度之快,絕對要在五品的江湖高手之上,橫掠過了整座宛陵城。
呂白萍被激蕩而起的狂風裹挾著身子,勉強被帶動著向前,抬眸看到王安風的眸子在月光下泛起實質的寒意。
像是在月下觀劍。
遠遠看到了文家山莊起伏,氣象巍峨,幾乎能夠稱得上是一座小城的規模,山路上有兩輛四馬拉動的馬車,速度頗快,此時正要進入山莊之中。
馬車一側的窗口打開,看到了林巧芙的麵容,抿著唇,有些不安的模樣,呂白萍眸子一亮,就要喊出聲來,突然聽到王安風低聲道了一聲小心。
呂白萍尚未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被氣流牽引著向上了一些,下落速度變得緩慢許多,隨即便有錚然鳴嘯之音起,心中一緊。
王安風背後長劍直接出鞘,握在了手中,以陽雷勁氣筆直灌入劍身,握劍的右手之中,陽雷勁仿佛繞成了一圈一圈,糾纏不休。
那劍仿佛自發有靈,震顫不止。
雷霆在其上糾纏。
下一瞬,那柄劍以遠遠超過平日的速度,激射而出。
瞬間橫掠百丈,在那馬車行經之前,猛地倒插入地麵,雷霆氣勁接觸地麵,瞬間擴散,刺激著駿馬嘶鳴不止,若非是訓練有素的名馬,這車幾乎要翻到倒在地。
在馬車上一位中年男子神色微變,方才他隻看到天際有一道流光閃過,旋即就險些被掀飛出去,心中震撼,可是仍舊鎮定,緩聲道:
“是誰?!”
“不請自來之客,未免太過失禮。”
言語落下卻無人回答,旋即發現方才那一道流光竟然隻是一柄寬劍,瞳孔驟然收縮。
劍柄黝黑,可是劍身卻隱隱有些泛紅,恐怖的高溫升騰,地麵上的土地竟然有晶體化的痕跡。兀自還在鳴嘯不止,夜間潮氣被蒸騰為白氣,被極強烈的氣裹挾升騰。
有一襲青衫自天而降,雙手背負,單足點在劍柄上。
衣袂翻飛,長劍鳴嘯,潮氣升騰而起的白氣縈繞在左右,襯得來人仿佛謫仙人一般,神色平和,麵容上隻是微笑,道:
“尉遲,聽說這裡有綿延十數裡花海。”
“卻不等我。”
ps:今日第二更奉上,三千八百字…………
咳咳,是昨日的第二更,因為字數有些長,所以寫的時候就花了些時間,有些遲到了點,諸位包涵哈(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