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風渾身都是傷,一身勁裝被血染得不成模樣,看得林巧芙幾人心驚膽戰,呂白萍本來打算衝出去將王安風帶回來,卻被尉遲傑按住。
尉遲傑看了一眼遠處的白發老嫗,以及彼此對立的兩大宗師,道了一聲我過去,不等兩人開口反對,便整理了下衣著,大笑著迎了出去,道:
“果然厲害,安風。”
“你當日說你能夠頃刻間殺那巨闕劍,我本來不相信,此此時卻不得不信啊,厲害,厲害!”
撫掌大笑,伺機一旁的老嫗心中悚然一驚。
尉遲傑已經走到了王安風旁邊,一把抓住了王安風的手腕,王安風衝他微笑,脈象微弱。
尉遲傑神色變了下,咧了下嘴,嘴上還沒有笑完,抬手便把王安風一把抗在肩膀上,轉頭便跑。
白發老嫗神色微變,卻發現尉遲傑跑的方向恰好中間隔了兩位宗師,想到前此曾經見到過那種堪稱鬼神莫測的輕功,本來已經下意識踏出一步,卻又硬生生收了回來,麵容上神色陰晴不定。
尉遲傑腳步一側,直接滑落下了一個小坡,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邊的白發老嫗。
這個時候每個高手都被對手牽製住,想要保住王安風不出什麼意外,他隻能用這個笨辦法,一直保持和那老嫗之中隔了個鴻落羽,否則,一個四品的武者暗中摸過來,誰都擋不住。
那老嫗顧及著兩位宗師,並沒有出手,尉遲傑稍微鬆了口氣,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濡濕了自己的後背,眸子側了側,看到王安風麵色越發蒼白,幾乎如紙一般,轉過頭去,輕聲道:
“王安風……你這家夥,可彆死啊。”
王安風被背在了背上,麵設煞白,微笑道:
“厲害不?”
尉遲傑失笑,看著遠處對峙的兩人,輕聲呢喃道:
“厲害……”
“厲害慘了。”
裴丹鼎當年在太上皇殿前舞劍,卻隻是取了一壺美酒而去,太上皇盛讚其劍術,丹鼎舞劍,為天下壯觀,擲劍入雲,高數十丈,若電光下射。
朝廷中習劍者皆為翹楚,卻都自愧不如。
鴻落羽體內,靈韻化作了仿佛內力般的存在,緩緩湧動,將原本的兩分缺憾彌補上去,右手中所持是先代十大名劍的斬蛟龍。
這一刻已是全盛。
裴丹鼎一直沒有出手,等到鴻落羽氣息穩定下來,才微微頷首,手中長劍輕叩,道:“看來先生還有兩分底蘊在。”
“隻是不知道,此時的先生是否是最強之時?”
鴻落羽淡聲道:
“是否最強,你自己一試便知。”
緩步走出,分形化影,每踏出一步,便會留下一層殘影,真實不虛,直至最後,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隻能夠看得到無數的鴻落羽仿佛鋪天蓋地一般,持劍斬向裴丹鼎。
尉遲傑精神緊繃。
萬千殘影瞬間散儘。
一柄劍點在了鴻落羽的喉前,隻差了一縷距離,鴻落羽單足點地,身形後仰,神色冷漠,無論如何,這一劍難以更進一步。
無論如何,亦難以逃脫。
鴻落羽突然旋身而動,身形瞬間變換上下,踩在那柄劍的劍身上麵,而裴丹鼎手中之劍平淡無奇,化為上挑,自鴻落羽心口處擦過,若非後者身法絕世,當下便要被重傷。
複又拆招對殺了數十招,仿佛平淡無奇,甚至於還不曾有王安風方才交手的時候聲勢浩大,可是那名白發老嫗已經滿麵冷汗,身形戰栗,方才她若是處於其中任一位置,早就已經四身死。
鴻落羽後退,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