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隻是隱藏身份趕來此地,此時還得要儘快趕回去。
現在整個宛陵城,甚至於擴大到了整個丹陽郡的官員都已經要著急到額頭發痛的程度,一個大世家的家主當場被殺,本應當是肅正江湖風氣的大好時機。
可是殺人者偏偏還是大秦朝堂晦澀莫言的第一功臣之後,而其中似乎也有諸多隱情,不能夠輕易下結論。
本就是兩邊都不討好,兩邊都惹不得的麻煩事情。
後來又聽說,文家那一位清貴至極的光祿大夫去了朝堂上哭訴,將此事情指為江湖中人目無王法,恣意踐踏我大秦刑律,其罪當誅,以敬告天下。
其在朝堂中有許多好友同窗,一時間聲勢甚大,哪裡料到三日之後,那位痛斥江湖凶人殺害自己胞弟的光祿大夫就被上柱國打得躺在床上,先前聲援過他的那些個好友同窗看得他被人抽倒在地,卻無人敢攔。
第二日更是被革去了光祿大夫的職位,。
之後又有傳言說,是他自己上稟皇上,主動辭去了官職。
可是文家此時家主被殺,家中頂梁柱怎麼可能會主動扔掉官位?如此做事,豈不是在自毀長城?
此時事情紛亂,一件接著一件反轉,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尉遲傑一直等到梅忘笙已經離開,才漫步走到了王安風的旁邊,和他並肩,慢慢道:
“你打算要做什麼?”
王安風並沒有什麼掩飾,將方才說的話重述了一遍,尉遲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意外,聳了聳肩,道:“我也覺得你不像是個能夠當官的料子,還是江湖上比較適合你。”
王安風笑道:“確實如此。”
尉遲傑皺了皺眉,又道:
“可是你打算要怎麼做?這三百人確實不錯,卻支撐不起一個真正的江湖勢力,想要在江湖上重開神武府,確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想法,卻也不是一廂情願就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江湖門派,但凡能夠在一地立得住腳的,無不是數代人花費數十年苦心經營,還要有種種機緣巧合,才能夠成事。”
“遠的不說,隻說你此次殺人,暢快是暢快了,卻也未免過於莽撞,不識得進退,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又沒能夠做到斬草除根。”
“今後你一旦出現在哪裡,估計不數日就會被各國殘留下來的江湖武者殺上門去,哪裡有這安寧讓你慢慢發展江湖勢力。”
王安風一直等他說完,才道:
“那尉遲,按你所想,若想要重立神武府,須得要多少人馬?”
尉遲傑皺了皺眉,想了想,伸出右手,一根一根數著道:“三百人精銳,結合戰陣,倒也馬馬虎虎,還算湊合。”
“可是,除此之外,還須得要有足夠數量的門眾,要有自成體係的情報網,自給自足的藥物,據地而守的駐點,更要有足夠支撐得起一萬持刀之人每日消耗的基業。”
“堂堂神武府,哪怕隻是掛著這個名字,也不能去做強搶豪奪的事情罷?”
“而且這門眾數量,起碼要有上萬。”
“這一萬人馬,還不能是強奪而來,堂堂神武府麾下,起碼練的武功要是神武府當年入門的刀法和內功,還有負碑而走的身法馬術。”
“這些事情,都不是一日兩日能夠成事的,你說要在江湖立足,確實不是一條好走的路子,得要慢慢來。”
尉遲傑皺著眉頭,歎息一聲。
王安風搖了搖頭,道:
“此事不急,而今卻要好生養傷才行。”
“以現在局勢,三百騎馬負甲之人,從哪裡走都足夠顯眼了,等到局勢稍微和緩之後,再趁其不備,一鼓作氣,衝出丹陽郡,折返扶風。”
尉遲傑翻個白眼,沒好氣道:
“局勢緊張,你也知道?”
“當日刺殺文家家主,馬踏花海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當時倒是快活了,反倒連累得本少爺跟你在這土匪窩裡貓著受苦,此地已經是江南道,整日裡卻連個黃花大閨女都看不著。”
“不過……衝出丹陽郡?要去哪裡?”
尉遲傑看向王安風,心中狐疑,他本就是心思細膩多疑之輩,此時看到王安風似乎胸有成竹模樣,心中念頭微動,浮現出些許期待來。
莫不是……
王安風衝他眨了下眼,微笑道:
“保密。”
尉遲傑一噎,方才的期待如同琉璃盞,跌了個七零八落,旋即恨得咬牙切齒,道:
“王安風,我保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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