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碎裂,方才潰敗離去。
江湖所謂南琴夏侯,北刀皇甫,俱是江湖上第一等勢力,為天下武人敬仰,其中皇甫一脈隻是依靠自己,而夏侯家卻多有江南世家風氣,招攬許多客卿。
琴音相助之下,結兵成陣,不可以小覷。
夏侯家宅邸,竟比郡城府邸占地還要廣闊倍許,卻沒有久貧暴富的氣象,處處可見江南道士子風流文雅氣,夏侯軒引著許久不曾歸家的夏侯婕徑直入內。
來往路上頗多客卿,對兩人都極為客氣,沒有半點傲氣。
夏侯婕瞥了下嘴,道:
“這些客卿今日怎得這般本分了?”
“往日仗著武功年紀卻是傲氣得很,除去了爹爹叔叔他們,誰來都隻是一句‘未曾青眼看王侯’,當真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看看他吃穿用度,哪裡不是出自我們家裡?”
夏侯軒溫聲笑道:
“大抵是覺得婕兒你久未歸家,見了你心情也好些。”
“對著你這般可人的姑娘,他們總不好凶狠著一張臉。”
夏侯婕雙臂抱起,故意打了個寒顫,滿臉的惡寒之色,道:“哥你若這張嘴如果能夠用對地方,也不至於和小嫂嫂鬨了彆扭,到現在都好不了。”
夏侯軒搖頭笑道:
“方才所言,句句屬實,皆發自肺腑。”
“隻可惜她卻不願聽我肺腑之言。”
夏侯婕左右看了看,暗自嘀咕,一雙眉頭皺起,道:
“軒哥,當年那擅長使一對陰陽雙劍的姓朱的在哪裡?”
“當年她和我爭執,我離開家之後才想要當時應該要怎麼樣回她才能夠讓她啞口無言,哼哼,這一次我可是想到好多的法子,一定要讓她好看!”
夏侯軒笑道:“我也不知。”
“許是不在此處,或者領了銀錢,離開夏侯家重入江湖也是可能,這些年間,這等事情也不是不曾發生過,世家客卿本就是自由之身,隻要非常犯下了什麼事情,都是來往隨意。”
夏侯婕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夏侯軒一路將夏侯婕重又送回了她自己的院落裡,抬手撥弄了下院子裡開得正好的花枝,溫言笑道:
“自你離開之後,我便遣秋彤柳荷日日照拂,應當和你在這裡住了一年沒有多少區彆,她二人武功雖然一般,心思卻靈巧,就留在這裡伺候你起居。”
“這一年間閒暇時,我又另尋了幾株品相上乘的茶花,已給你栽種了院子裡。”
“稍後換身衣服,沐浴一番,大可以去看看。”
聲音頓了頓,視線落在夏侯婕背後那柄長刀上,道:
“拜見爹爹的時候,便不要背刀了,一年不見,爹他不知暗地裡念叨了你多少次,這一次便不要跟他賭氣了。”
“他隻知道繃著一張臉,哪裡會念叨我?就是念叨了,也隻是在埋怨我不彈琴隻練刀。”
“彈琴哪裡有刀好,練刀酣暢淋漓。”
說是如此說,夏侯婕卻還是乖乖將背後的長刀解下,輕輕放在桌上。
刀口森寒。
上等金絲楠木的方桌隱約向下沉了一絲。
夏侯軒又和夏侯婕說了些話,方才轉身離開了這一處幽靜深遠的院落,順著一池荷塘緩步而行,雖然麵目蒼白,卻有種風姿如玉的儒雅。
江南道皆知,夏侯一脈天授其才的夏侯公子自當年外出遊曆一次之後,才華越顯。
尋常人分心他顧,往往要花費掉許多心思,連累武功落下,可是夏侯軒分心越雜,占星卜相,琴棋書畫,雜家山河,道門煉丹皆有涉獵,武功進境卻仍舊一日千裡。
隻是其身子骨卻似是越發病弱。
哪怕一身武功內力已經越過了龍門,仍舊於事無補,內力醇厚則醇厚,若論氣血,尚且不如修行過粗淺武功的女子,站在荷塘前看著荷葉下錦鯉曳尾。
看了片刻後,才轉身緩步離去,回返到了自己的閣樓當中,這一處閣樓是他自己督建,共有五層,第一層諸子百家,第二層奇技淫巧,第三曾擺著的東西便少了許多,第四層更是隻有一柄劍,一張琴,一局棋。
越往上麵似乎陰氣越重,走到第四層的時候,夏侯軒咳嗽的聲音幾乎要停不下來。
咳嗽著踱步至第五層。
青年坐在了一張紫檀木靠椅上,雙手環抱著青銅暖爐,長呼出口氣來,嫋嫋青煙升起,青年的神色放得平緩。
在他前麵,有一人垂手而立,神色恭敬,不敢有絲毫放鬆。
夏侯軒溫和道:
“文家之事,還能壓得下多久?”
那人垂手平聲道:
“當日所見文家仆役,共有一百三十餘人,已經儘數被殺。各自以借債,爭鬥,無妄之災尋死,必不會牽連到那位神武府公子。”
“官吏中則有數人陷落麻煩,掙脫不開。”
“隻是屬下雖乾擾局勢,終究有水落石出之時。”
“時間最多爭取不過一月。”
夏侯軒擺了擺手,一邊咳嗽一邊笑道:
“足夠了。”
“一月時間,他要走早走了,若不走,也不必多拖時間,他自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沒辦法去改變他的想法。”
“把人馬收回來罷。”
那人複又回稟道:
“近日裡家中幾位長老收了些信件,似乎有意參與圍剿神武府後輩一事,想來是打算要交好於人。”
夏侯軒平靜道:“三叔和六叔罷?”
“信件與我謄寫一份,給七弟送去花魁萬秀的詩詞一份,六姨送去一份飛鴻玉。”
“讓六叔看到。”
“三月之內,我希望三叔和六叔他二人能夠暫時沒有多餘心力去管神武府事宜,七弟武功不行,也是時候該好好靜心了。”
男子躬身行禮。
夏侯軒咳嗽數聲,道:
“令人關注事情發展。”
“遣我夏侯家商隊入山林,米麵之下換作皮革丹藥,隱秘行事,若要問起,家中人皆知道我雖不貪色,卻素來好財物,你應當知道該如何行事。”
那人心中微凜,抱拳稱諾,轉身一步一步走下樓去。
夏侯軒咳嗽著看向外麵,神色平和,突然笑了笑。
“當年救命之恩,那一口藥酒解毒,我算是還給你啦。”
“剩下的便要看你自己。”
“當年說好了江湖再見,再見之前,可不要死掉啊。”
“王安風。”
ps:今日二合一奉上…………
今天我這裡遇到點措手不及的麻煩事情
夏侯軒,以一根糖葫蘆拐回媳婦的家夥,當時和皇甫雄,王安風一同得到了柳無求踏入宗師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