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好生蠻橫的氣力。
他坐倒在地,隨手將臉上麵具解下,扔在一旁,長呼口氣,方才他暴露行跡之後即刻遠遁,卻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那種蠻不講理的方法逼迫他出來。
隻是單純被那箭矢上勁氣掃到,就迫得他氣血翻湧不止,若是中上一箭,最好的下場恐怕也隻是當場重傷,失去行動能力,然後被緊隨其後的兩人抓回神武府之中。
當場被殺死也是可能。
抬手撫在胸口,撫平了氣息,馬臉男子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想及那人對自己所說,卻還是下定了主意,低聲喃喃道:
“雖然不曾料到那人武力,卻能夠活著回來。”
“傳言或者是真的,神武府背後的高人和劍聖拚了兩敗俱傷,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出手。”
“此刻正是拿下神武府餘孽的大好機會。”
心中動心不已,等到身上的傷勢稍微被內力壓製住,便折轉了原本的方向,朝著西南一麵行去。
此刻距離神武府所在的地方不算是遠,他不敢施展輕功,也隻是用騰躍之術在地麵上奔行,等到了距離那幾座山起碼有百餘裡之外,方才運起身法,騰空直上。
身下青山再往邊上是一川江水支流。
水流旁邊罕見竟有一座道觀,溪流旁是文弱女子,看著水麵上一個個旋渦出現消亡,怔然出神,旁邊的小道士無可奈何歎息一聲,抬頭算了算時間,呢喃道:
“早晚一炷香,已經不算早了,該上香了。”
師父越發叫不起來,他隻好自己轉身去房內取了一大把香,點燃之後,似乎懶得劃分,直接插在了一個大香爐裡,青煙嫋嫋,小道士擺了擺手,大剌剌拱了拱手,道:
“一個神仙三根香。”
“你們自己分一下,小道我就不給你們數了。”
再然後就抱著小馬紮屁顛屁顛走出來,無可奈何看著自己的師父,猜測她要等到甚麼時候才能回過神來。
王安風和宮玉回返了山寨上,宮玉自然是徑直回去了自己的竹樓當中,王安風則是隻把這消息大略和公孫靖說了說,然後便打算前往少林寺中,和贏先生商量一下。
和公孫靖並肩走出的時候,王安風為了能讓後者心中安定不至於胡思亂想,重又提及了方才所說的話,故作輕鬆道:
“對了,公孫你先前說,那位府主也喜歡吃我爹的醃菜?若是這樣,他日有機會相遇的話,倒是能夠做些見麵禮物。”
公孫靖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解釋,就算是府主那般雄才偉略,都是懷揣著必死之心才能夠吃著那玩意兒下飯,然後和大帥談笑風生。
他們一幫人甚至於暗地裡都覺得,當年大帥會投入府主麾下,全因為府主乃是天底下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能夠麵不改色吃下那東西,還能滿口誇讚的漢子。
可是想一想大帥受到的委屈,神武府鬥將營中最小的公孫靖張嘴說出的話卻是。
“嗯,府主最是喜歡。”
“少帥你醃製的時候,可以多加些料,過去府主總是覺得大帥做的滋味不夠,太過單薄。”
王安風腳步微頓,麵現詫異之色。
“是嗎?”
大秦兵家曾經的甲級密探公孫靖豎起大拇指,笑容爽朗。
“少帥,你信我。”
“屬下公孫靖,這輩子都不會騙人的!”
王安風無言以對,哭笑不得地打發了心裡暗自不懷好意的公孫靖,尋到了一處僻靜地方,重新回返到了少林寺中。
放眼所見,卻唯獨隻有一襲青衫,負手而立。
不等他開口,文士便已經漠然開口,道:“這一次,我等不會出手助你。”
“而此消息我也已經放入江湖當中,不日麻煩上門,全靠你自己一人施為。”
王安風神色微變。
贏先生閉上眼睛,想到三年前在藥師穀中重傷倒地的少年,以及那一句是否又給你丟人的低喃,想到了今日圓慈所說,沉默了下,重新睜開眼睛,聲音冰冷,道:
“若是你敗了,本座會保住你的性命。”
“但是神武府這一線暗子,本座會親自出手斷去,擔不起這擔子,那今生今世,你便隻做一個江湖人。”
“這一點,本座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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