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真能夠修成這般手段,那一手劍氣成罡的功夫怕是要更上層樓,拔起重山超北海,赴滄溟,抵得上劍道裡麵劍氣雷音的境界,可現在仍舊還隔了很遠距離。
王安風看著手掌上剩下的尾羽齏粉,苦笑一聲,呼出口氣來,將那齏粉吹開,轉身看到了離棄道伸了個懶腰,轉醒過來,便將心中些許遺憾放下,笑著招呼離棄道起來洗漱。
昨日廚子準備了約莫有一百人份的吃食,今日腰酸背痛,在掌櫃的加錢的誘惑之下,咬緊了牙關,煮了些清淡米粥,將時新蔬菜細細切了,再拿油一灑,加上鹽巴辣椒拿著筷子一拌。
加上掌櫃的幫忙蒸出來的白饅頭饃饃,便是一頓滋味爽利的早飯,便是那日日無酒不歡的劉陵也說不出二話來,吃了有一大碗下肚,連道爽快。
整日裡大魚大肉自然好下口,可是要說養胃養心還是要數清粥小菜,吃多了那些肥美滋味,吃些清淡食物也是極好。
等到眾人吃過了早飯,王安風便去和那掌櫃的算清了餘錢。一行人趕在了對麵鏢局之前拉出了車隊,離了這客棧,朝著劍南道的方向急行,一口氣走出了十數裡地,不見什麼武者蹤跡,王安風心裡麵方才安穩下來。
卻又察覺田誌德神色似乎隱隱有些沉凝,微微皺眉,隻是將這一事情暗自記載了心裡,並未曾直接點出。
此時麵容和緩,騎在了馬背上,雙目微闔,體內渾厚真氣在經脈中滾動,卻不敢再貿然修持到凝重如山的境界。
若是出個岔子,不說其他,胯下這一匹價值五百銀的黑馬便要爽快交代在這裡,心裡麵怕不是要心疼好幾天時間才能緩過勁來。
待得他體內真氣運轉了數遍之後,王安風耳廓微動,聽到了前麵隱約傳來了一連串低沉的馬蹄聲音,睜開眼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不片刻時間那個方向便奔出了三十餘匹快馬,人人身上裹一層黑衣,背後負劍,氣勢淩厲。
靠近之後,看也不看王安風這邊馬隊,徑直往客棧方向奔去,一時間馬蹄聲音如雷,遠遠去了。
田誌德臉上神色大變,幾乎本能就想要勒馬翻身過去,卻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硬生生止住了身子,麵容幾度變換,隱有悲愴之色。
王安風眸光暗斂,看不出什麼異樣,卻已經用上了從贏先生那裡學來的瞳術,將那些黑衣劍客模樣掃入眼底,沒找到什麼異樣處,倒是看到了一個熟人,是昨日茶攤上看到敗在了那青衫書生手下的年輕劍客。
那劍客也看到了這邊眾人,王安風麵容憨厚半點不起眼,未曾被那劍客發現,可王安風卻看到了那劍客臉上有詫異,羞惱,意動諸般神色變化。
他經曆許多事情,當下便知道這事情大約是避不過去了。
應了那句江湖上你不惹事情,卻防不住事情來招惹你的老話,當聽到了背後那馬蹄聲音分流,然後有數匹勁馬折返,朝著這邊追過來的時候,雙眼微闔,暗歎聲氣。
右手低垂,手腕微微翻轉,食指拇指狀若拈花。
有風低吟,吹起了路邊積水漣漪,有一枚落葉帶水,竟然也乘風而起,恰到好處被王安風拈在指上。
本來柔軟的樹葉陡然崩得筆直。
積水震散,化為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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