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因著我家師弟緣故,叫諸位受驚了。”
“昨夜師弟去尋我,托我在路過下一座城的時候,將一封手信送到城中書院去,當時我心中便有猜疑,但也隻是想到師弟可能是有什麼急事,不曾想竟然會招惹來這般禍事。”
“若非有高人相助,神武府諸位兄弟又都是善戰之輩,今日之事還不知道會是如何結果……”
他幾乎說不出話。
劉陵擺擺手道:“老夫能在老死之前也經曆經曆江湖上廝殺,也算是了卻心裡頭一樁憾事,算得上是好事情,你若是道歉怎麼的,不要找我。”
田誌德苦笑,便要再拜。
王安風抬手按住他手掌,不讓他再下拜下去,道:“大家都沒有受傷,也隻是駕車這位老伯受了些驚嚇,也不妨事的。”
田誌德抱拳謝過,然後又道:“田某感念小兄弟體諒,若是他日有機會定有所報,不過今日還請諸位原諒田某自作主張,今日之後便得要我費師弟來帶路。”
費永林才走過來,聞言神色變換,道:
“師兄……”
田誌德看他一眼,道:“而今聽聞司徒師弟有難,見死不救非同門所為,可是師門之命也至關重要,我回去援手司徒師弟,費師弟你代我陪劉老前往江南,再將劉老好好送回扶風。”
費永林麵上一片掙紮,似是想要說什麼,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卻最終隻是喪氣點頭。
田誌德複又朝著王安風諸人抱拳深深一禮,沉默起身,這才探手入懷,去摸那信箋,可伸進手去,臉上神色卻微微一變,摸來摸去,竟找不到那一張信箋。
恰在此時,前麵那憨厚隨從突然俯身下去,起來時候,手中已多出一張淺藍色信箋,遞過去微笑道:
“田大俠你掉了東西……”
田誌德微微一怔,慌忙接過,發現卻是昨夜那一封信,上麵封泥完好,顯然也沒有被人看過,張了張嘴,心有疑惑,卻也隻能歸於自己方才終究是有些心神不寧,竟然犯下了這般錯誤。
當下苦笑,抱拳衝那名為馮安的隨從道謝。
然後轉過身去,一拳將這信箋砸在了費永林胸上,沉默片刻,道:“兩邊可能都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自己思量,若是路上平安,便將這信箋送去,切記小心。”
費永林沉默應下,看著自家師兄打算赴死一般握著長槍驅馬回身,卻看到那憨厚隨從竟也跟了上去,正不解的時候,聽得了那名明豔大氣的少女笑道:
“便讓他也跟去,我等便在此地等著,先前替我等出手的那位可能便是保護那女子的高人,既然有這位高人出手,此刻客棧那邊或許已經沒有什麼事了,若等一會兒田大俠出來,咱們已經走了豈不是不美?”
“我家這人雖看去憨厚,實則機靈得很,若有不對,提前放出信號來,咱們也走得及。”
費永林麵露希冀,田誌德卻多有猶豫,看了一眼滿臉憨厚,多次為自己解去難堪的憨厚年輕人,有些不忍心他就這樣陪著自己去冒險。
可卻又看到了那小子嘴角克製不住在往上翹,仿佛是接到了如何了不得的美差一般,卻又是心中歎息,隻是道了一句待會兒千萬小心,勿要靠近,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不要回頭直接跑,興許還能夠逃得了一條性命。
那仆役連聲答應,起碼走過先前交手之處的時候,田誌德心有所慮沒能發現,在後頭目送師兄離去的費永林卻是看到那仆役耍了一手高明的馬術功夫。
人在馬上,探身下去,先是將那死乾脆了的石禮文一下抓上了馬背,然後又似是發現了什麼,又俯身下去,抓起了一物。
田誌德在那馮安第二次俯身的時候察覺到動靜,回身去看,見到了那憨厚年輕人對他笑笑,手中抓上來了一枚黃橙橙的大秦通寶,還沾了點血,也不含糊,在衣擺上擦了擦,直接塞到了懷裡。
然後抬起頭來,道:
“咱們走吧,田大俠。”
縱然此時心中憂慮,田誌德仍舊忍不住失笑,不知是真憨傻還是膽氣大。
好一個貪財吝嗇,卻又有潑天膽量豪氣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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