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如此。”
王安風似乎被勸動,敲了敲桌子,閉目沉思,突然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告知捕頭罷,無論如何,你我算是相交一場,不必鬨得太僵。”
“那窮奇就在梁州附近,據我所知,他明日午時之後,會在榮月城中,榮月城距離此地,不過隻有百餘裡距離,但是,我也隻給鐵捕頭你一日時間。”
“明日我會去城中醫館之中義診。”
“而第三日,我就會親自出手,將其擊斃,以報我表妹受擄之仇。”
鐵麟心中先是一鬆,然後一緊,聽到王安風言語中隱隱有殺機縱橫,顯然不是作偽,他是真的打算親自出手對付窮奇,當下心中升起了一種緊迫感覺,點了點頭,道:
“多謝府主配合。”
“事不宜遲,在下就此離開。”
先是朝著王安風微一抱拳,旋即右手張開,隨手一抓,氣機流轉之處,登時將淒慘昏迷的徐嗣興抓在手中。
王安風點頭回了一禮,隨手開門,口中道:
“對了,這人如此模樣,鐵捕頭你打算怎麼去?”
“不怕驚擾了百姓……”
才說完話,就聽到了嘩啦聲音,下意識轉頭看去,看到鐵麟一手抓住了徐嗣興,推開窗戶,騰身而起,一下衝了出去,卻是為了爭取時間,施展出了精妙輕功,直奔刑部而去。
王安風看了看兩扇大開的窗戶,沉默了下,然後默默關上了門。
對的。
無心次次來的時候都走樓梯,差點忘了大家是有輕功的。
這個時候,顯然是從窗戶走人更方便些。
王安風走過去將窗戶也關嚴實了,坐在旁邊椅子上,一手搭在了扶手上,突然長長呼出一口氣來,整個人放鬆許多。
方才在鐵麟麵前開口,有所保留,有所隱瞞,他心中其實頗為緊張,擔心鐵麟看出什麼。
還好有神武府作為遮掩,還有一個原因大約是因為鐵麟覺得自己冤枉了王安風,心中下意識就避免再懷疑他,這才沒有暴露。
王安風喝了口茶安神,雙目微閉。
師懷蝶處的消息,‘窮奇’似乎按捺不住了,準備在明日的時候,來榮月城,等待機會。
木劍到明天,能夠恢複至少七成氣機,雖然不能臻至儘善儘美,但是剛剛那個機會,簡直千載難逢,王安風不肯放過,寧願冒上一次險。
因為他既然說了明日‘窮奇’出現,還要神武府作保,以鐵麟的心性,自然會抽身出去,想要將‘窮奇’捉拿,可後者畢竟謹慎惜命,名劍組織也有落腳之處,沒有師懷蝶的情報,鐵麟想要找到他,並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甚至於,根本找不到。
大約王安風化身為胡人老者,出手攪動靈韻的時候,鐵麟方才能夠判斷出來,到時候,急匆匆趕到的他就能夠親眼目睹甲等凶犯攻殺窮奇的場景。
而那時,因為刑部名捕出沒,放跑窮奇也顯得自然而然。
至於他王安風。
那個時候他還在梁州城義診,明明白白的證明,清清白白,任是誰,也不能說出個不對來,不能懷疑到他身上,空口侮他清白。
打算殺人的是那個甲等凶犯,卻又乾他神武府何事?
就是名劍組織打算追究此事,也很難懷疑到他身上。
胡人老者再憋悶欲狂,氣到吐血,也解釋不清——
畢竟,這乃是大秦刑部名捕鐵麟親眼目睹的事情,估計還有許多好事的遊俠武者……
堪稱是官方認證的屎盆子,扣到腦門上取不下來。
王安風呼出口氣來,揉了揉自己眉心,感覺到了疲憊,方才他所說九成都是真實,隻在自己何時和窮奇結怨上沒有說明,便自然而然將這件事情導向另一處方向。
他可沒有說謊。
他確實和‘窮奇’有大仇,確實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後快。
他會在明天義診,窮奇也會在明日抵達榮月城。
而從何處知道的,也確實是自己的方法。
隻有小小的隱瞞,剩下說出來的都是真的,是以無論如何是算不得在說謊的,鐵麟除去了多跑一趟,也沒有什麼損失,王安風撫了撫眉心,突然想到了贏先生偶爾與道人說過的一句話,敲了敲桌子,不自覺自語道:
“本座……嗯。”
“……素來,以誠待人。”
“以誠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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