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又長吸口氣,身子滴溜溜在空中打個回轉,落回青岩上,一下將那香爐拿起,吹散了其中煙氣,扭動了上麵的繡球,自有暗層隨之旋轉,將鏤空刻印覆蓋,以免其中藥性散失。
這才咧嘴一笑,道了兩聲好寶貝,好寶貝,一把將其囫圇放在懷中,旋即如同蟻附蛇形,施展出壁虎遊牆的法門來,往下攀附。
江湖上壁虎遊牆,輕功草上飛之流的武功不說一百,也有七八九十,儘數都是些破爛貨色,糊弄糊弄不懂武功,心頭血熱的少年郎還好,若是要拿出去走江湖,卻要給笑掉了彆人大牙。
但是此人施展出來,卻有舉輕若重之感,純粹以脊背上肌肉蠕動,黏附在牆壁上朝下遊動,非但靈敏過人,更是沒有半點聲音,一路向下,若是江湖中論祖歸宗,這武功算得上是壁虎遊牆功的宗家了。
他一直都以這門功夫為傲,當下憑借這手段向下‘遊去’,剛剛開始並無半點異樣,還有閒工夫憑借綠藤來遮掩自己的身形。
可複又下了數丈,原本密密麻麻的藤蘿突然斷絕,旋即便感覺到脊背一痛,仿佛瞬間有千萬把鋼刀刺入身體攪動,忍不住低聲慘呼,跌落數丈。
旋即猛地一吸氣,身子滯空,仿佛狗刨在水一般,手足並用,騰出數丈,一直墜在地上,朝前翻滾泄去力道,一手握刀,滿臉戒備,隻當是自己落入了陷阱當中,對方早已經在一側等著自己落網。
與此同時,左手在背後一抹,已經滿手的鮮血,咧嘴苦歎,抬眼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了並沒有什麼伏兵高手,對麵數十丈石壁,藤蘿竟被一劍而斷,青石伸出石壁,自己一下竟然沒能看得清楚。
石壁上寫著一行字,寫得不好,卻是劍氣煞氣殺氣縱橫交錯,實乃是一等一的殺人本事,偏生隱蔽,自己一時不察,便為其所傷,若非有逃命本事,指不定已經給劍氣攪碎掉,死個乾脆利落。
這奇貌男子心中後怕,又極好奇,視線掃過,念出聲來:
“薛青君到此一遊,幽霜穀歸我所有。”
“天下人界外為限,擅闖者性命之憂。”
“嘶呼……好生霸道。”
男子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嘴角微抽,旋即猛地左右回顧掃了一眼,沒有發現那名為薛青君的高手,再就賺夠身來,連,猛地幾步奔到地上死屍前頭,一下掀開白布,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安兆豐,又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道:
“好狠辣的手段,好乾脆的劍術。”
“真你娘的,江湖上幾時又出了這樣的一位大煞神?!也不知道這漢子是怎麼惹到了那薛青君,死得這樣淒慘。”
搖頭喟歎兩聲,似乎頗為遺憾,傷春悲秋,手上摸屍動作可實在利索得很,蹲下身來,在安兆豐身上拍拍打打,當摸到那一塊玉佩時候,眼中一喜,往外去扯,卻沒能扯動。
原來是安兆豐雖然身死,猶自不甘,手指緊緊抓住了這用來存放靈韻氣機的玉牌子,這奇貌男子扯了好幾下死活沒能扯動,看一眼那石壁,心裡膽顫得厲害,怕那煞神跑回來。
不敢遲疑,索性抽出短刀來,錚地一下將安兆豐抓著玉佩的幾根手指給剁了下來。
然後猛地起身,每逢大事當有靜氣,這時候卻又如何能夠靜得下來?
又因起身莽撞,衣服都有些雜亂,露出內襯,他外頭穿著極為儉樸,裡頭卻有一件衣服華貴,乃是白色為底,青色繡出騰龍,張牙舞爪,威勢凜然,栩栩如生,值此草木叢生之處,竟然仿佛真有潛龍破水而出,駭人心魄,一見難忘。
這男子確認手上的正是要找的物件,也不管衣服亂了,便即躍身而起,逃命一般奔出了這裡,一口氣奔出了五六百裡,入了城中,這才安心下來,自去街道上富戶身上取得銀錢,開了一間客房。
喝酒吃肉,自不多說,更取出數兩銀子來,請小二去了青樓,帶回了兩名身材豐腴女子作陪。
入夜之後,一人獨處,對著燭光,仔細打量著這枚質地通透的玉佩,察覺到其中氣機靈韻,歎息一聲,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此時他換去了外麵衣服,裡麵其實也樸素,隻是尋常衣物,黑色勁裝,隻是右臂接了一截子衣袖,白色寬袖之上,繪製了青龍出水的紋路,頗有氣勢。
他抓著這玉佩,長長呼出氣來,呢喃道:
“這下可好,這下可好。”
“一整塊兒的玉髓啊,這可得多值錢!”
複又閉了閉眼。
“有這東西,少林多羅葉指法的第二式便可從先生處換來矣……”
“接下這事情,不虧,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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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一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