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落羽靦腆笑道:“不多不多,隻消下一次你有機會出去的時候,分我那麼一點便是了。”
待得古道人點頭應允之後,這才略有三分得意道:
“你問這件事情,算是問對人了,若非是我神偷門中有人涉及此事,我也不可能知道……或者說,我亦不會和姓贏的認識。”
古道人皺眉道:
“你門中的?是誰?”
鴻落羽眸光微頓,周圍氣氛似乎為之壓抑了下,仿佛方圓數丈之內,所有空氣停止流動,旋即便又恢複原本模樣,輕描淡寫道:
“是我的師叔。”
“天下輕功榜上第三那個,其實最多排第五或者第八來著,不過也不差,原本,他應當是神偷門的下一任門主,但是他拒絕了。”
道士沉默了下,看向少林寺的主峰,道:
“拒絕的原因,和他有關麼?”
鴻落羽道:“不錯,此間事情太多太雜,你若想要知道,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不過,這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絕世高手,更兼是我神偷門的師叔,待我如子侄一般,不能輕易說給你,你要知道,得……”
古道人笑意溫和,打斷道:
“我對你師叔沒有甚麼興趣,說重點便是了。”
鴻落羽乾笑兩聲,移開目光,似乎略作回想,然後麵容神色便鄭重了些,道:
“你可知道,方才他吟的是什麼?”
道人沒好氣道:“李太白的《俠客行》,貧道雖為方外之人,卻也是知道的,說重點。”
鴻落羽麵容神色古怪,搖了搖頭,道:
“不不不,連起後麵的來,方才是俠客行。”
“方才他所念的,乃是其他,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說,你不覺得,姓贏的這三五年來,實在是太過於安生了麼?”
古道人眉頭皺起,道:
“這樣不好麼?非得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
鴻落羽砸了咂嘴,搖頭道:
“這幾年來,這家夥每日就也隻是懶洋洋曬個太陽,看看書,下下棋,要麼乾脆打個盹兒,比起老太太家的貓兒都來得懶散,這怎可能?”
道士似乎仍未察覺,奇道:
“如何不可能?”
“世人皆有變化,能夠浪子回頭,也不在少數。”
鴻落羽翻了個白眼,道:“榆木疙瘩,實心的道士,白瞎了你爹娘給你這麼不正經一張臉,嘿,你覺得,若是有朝一日,我,是我啊,五年間沒有想過一次要偷東西……”
“這絕無可能!”
古道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鴻落羽一呆,嘴角抽搐,心中升起掀桌子不乾的衝動,委實是太過氣人,看一眼外頭吳長青,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莫生氣,莫生氣,為這麼個道士氣死了不值當,穩了數息之後,複又問道:
“那若是圓慈和尚五年沒念經呢?!”
“或者老藥罐子足足五年時間,不曾煉藥?”
古道人神色變換,終於陷入沉默當中。
鴻落羽看他一眼,嘿然笑了聲,道:
“怎得,知道了?你會打坐,和尚念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扔下老本行,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會覺得,姓贏的五年時間都活得那般懶散老實?”
“總而言之,你當他是誰?!”
“一個性子古怪的書生?還是差點做了你姐夫的男人?”
“屁!”
“勿要忘了,當年受人挑撥,連你武當在內,江湖七大門派聯手要和他掰扯手腕的時候,可都是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當年傾天下之力對付的,隻是一人麾下而已。”
“那可是當年江湖上心計第一等角色,你要叫他五年之內半點心思不動,跟個老媽子一樣培養後人,我告訴你,比我洗手不乾了都難……”
道人麵容複雜,看了一眼主峰,又看向鴻落羽,呢喃道:
“你,你幾時發現的?”
鴻落羽正得意間,聽得這句話,楞了一下,道:
“發現?發現什麼?”
“我沒有發現啊……”
道士呆了一下,道:
“那,那你剛剛說的……”
鴻落羽抬了抬下巴,頗有得意之色,道:“自然是我猜的,如何,是否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道士呆滯,旋即心頭無名火起,咬牙切齒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在這裡嚼口舌作甚?長舌婦麼?!”
鴻落羽先是一愣,旋即眼底盛滿了蔑視,不屑咂舌,道:“長舌婦?哎呦喂啊,你這也叫罵人?!一邊兒歇著涼快去吧您呐,何況我憑本事猜得怎麼了?怎麼了?!”
“要是那姓贏的要搞什麼事情,你覺得我能知道?!”
“真的傻!”
言罷微抬下巴,理直氣壯。
道士看得瞠目結舌,竟然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反駁這最後一句話,隻得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那現在,說重點……”
“那幾句詩,究竟是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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