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處院落雖然處於山越坊中,但是內部裝飾華貴,半點不遜色於其餘坊市中的富戶豪商,甚至於隱隱有所超過。
王安風大步往前,將這間幾進的屋子翻找了一遍,從後院中找到一處暗門,卻已經被人以機關摧毀,當看到連痕跡都儘數都被毀去時,王安風神色便是微微一沉。
離棄道看了看前麵被破壞的機關暗道,挑了挑白眉,詫異道:
“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隻是被薛琴霜找來當做救兵,隻知道王安風似乎卷入了什麼麻煩,可現在看來,這麻煩比起他們想的還要更複雜些,而那位柱國看著眼前一幕,心中則是一沉,知曉無心可能果真是為了抓人。
王安風沉默了下,回身將事情跟離棄道以及薛琴霜兩人說了,也隻大略講了講,但凡事關少林寺和自己計劃的,一概略過不提,但是大致經過不變。
離棄道聽完之後先是麵露詫異,旋即浮現幸災樂禍之色,斜眼看向默不作聲的柱國,道:
“胡人高手,嘿,看來是域外江湖那個叫什麼群星閣的玩意兒了,你說說,他們兩人是不是得要承你的情?”
“要不是你這位大秦柱國,那叫無心的小狼崽就差不多收網了,哪裡能給他們趁機逃竄的時候?哎你說說,你這身子裡是不是留著域外胡人的血?怎麼儘做這些不是人乾的活計?”
柱國神色不變,漠然道:“老夫不管他是不是要抓什麼重犯,但是,他在梁州城中,壞了梁州城的法規,那麼老夫便有資格替京城裡麵的那匹狼好好教訓一下他!”
言罷看到離棄道麵露譏誚之色,複又道:
“此事我自會上表陛下,離將軍你致仕已久,官場上的事情,還是少說的好。”
離棄道冷笑,卻果然不言,他對眼前老者雖然沒什麼好感,於刑部更是懶得搭理,此次出來,隻為王安風而已,若非是因為外麵那狼崽子和王安風相識,他連話都懶得提,當下裡樂得省勁看戲,喝一口酒,慢悠悠道:
“那是最好,老頭子我好看戲。”
“狗咬狗一嘴毛,離了天京城,少見這種戲碼了。”
柱國眉宇間浮現怒氣,身上氣機一陣浮動,似乎打算動手,可瞥見離棄道蒼顏白發,卻終究隻是重重一拂袖子,冷哼一聲,側過身子,索性不去看他,倒叫離棄道好生失望,砸了咂嘴,轉而看向王安風。
後者此時眉頭緊鎖,心中念頭,百般雜亂。
薛琴霜一雙眼睛四下看了看,卻輕咦了一聲,走到了那暗門處,拂袖一彈,掃開幾塊碎石,自石塊當中撿起了一物,拂去灰塵,轉身走到王安風身邊,將手中東西遞過,道:
“安風你且看看這個……”
“什麼?”
王安風按下心中雜念,抬眼去看,看到少女手中托著一塊瑩瑩玉佩,晶瑩剔透,上麵繪製著一隻奇形怪狀之獸,似鳥飛鳥,如走獸卻有翼,頗為奇特,不由得便微微一怔。
薛琴霜道:“這是方才在那機關下麵找到的,想來是你一進來便直直往機關那裡奔去,情急之下,反倒忽略了這東西。”
言罷將這東西放入王安風手心,此物入手之後,一片溫涼,顯然質地極佳,並非尋常仆役所有,王安風轉頭看向那邊的機關暗道,心中暗道:
“莫非是那兩人走得急了,是以將這東西落下,又因為機關崩塌,將這東西掩埋,所以無暇來取?!”
手中摩挲玉佩,伴隨周圍月光,其中異獸也有種種變化,越發可見不是凡物,心中雖然有些疑慮,但是這已經是此時除去那兩個昏迷之人以外,唯一遺留下來的線索。
而那兩人恐怕一時半會絕不會開口,縱然開口,也定然是已經預料到自家主子已經到了安全地方之後的事情了,並無什麼大用,這樣一想,手中這玉佩,反倒是最為至關重要的線索。
心念至此,不由得將這玉佩抓緊了些,更不可能交給那位柱國。
因為這地方一時之間已經找不到什麼線索,眾人也隻得退了出來,王安風本來打算去和無心說說發現,可是那位柱國一出來便將無心穴道點住。
無心武功雖然不差,但是如何能夠和柱國這一級的老一輩相提並論,當下周身穴道被製,受製於人,隻來得及看了王安風一眼,嘴唇開合兩下,便被帶走。
此地則被刑部眾人看守,自有經驗豐富的老捕頭親自進去勘察,尋找那些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那位柱國一直表現得極為沉靜,隻是臨走時候速度頗快,離棄道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罵了兩聲,柱國卻一直不曾回頭,反倒將速度提高了數成,徑直離去。
離棄道罵了個痛快,回過頭來,看向王安風,輕咳兩聲,道:“風兒,而今你要如何去做?”
王安風將懷中玉佩取出,輕輕摩挲,道:
“隻能找人看看能不能辨彆出這東西的來曆了。”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離棄道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能想到這一點,算是沒有白走了江湖,這東西老夫雖然有些印象,但是記不大深了,隻記得年輕時候曾經見到過,應當確是域外之物。”
“不過看這模樣,這東西在梁州城可算是罕見了,城中的尋常玉器當鋪之流,恐怕也沒有辦法認出這東西的來曆,你可有什麼法子麼?”
王安風沉吟一二,道:
“我的確是有個去處……”
離棄道眯了眯眼睛,道:“可要幫手?”
王安風搖了搖頭,道:“暫時不用麻煩離伯你了,隻這件事情的話,我一人足矣。”
離棄道哈哈大笑,道:“有這底氣那便好,若是遇到什麼事情,你便大叫一聲,離伯來幫你,就是那柱國也不必害怕,當年又不是沒有打過,過得二十多年,見了他也著實手癢癢。”
“走罷,薛丫頭,你弄來的那壇子酒不差,走走走,陪離伯再去喝上一會兒。”
薛琴霜脆聲應了一下,旋即看了眼王安風,道:
“勿要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