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宮的下屬組織……?
王安風的腦海當中幾乎閃電般的掠過一個念頭,記憶回想到了今日離伯語帶不屑所說出的那個名字——群星閣!
但是旋即便又否認,若當真是因為這個組織而引得爹娘兩人重又中毒的話,離伯的反應絕不會如此平淡,恐怕當場抽刀殺人的心都有了。
王安風腦海當中,一個念頭接著一個念頭浮現出來,不斷碰撞,令他一時間心亂如麻,抬手按在眉心處,想要理順一下念頭,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隻在這個時候,腦海中重又閃過了一個想法——
這一代那個東方凝心,把這封極有可能自蓬萊找到的信交給他,該不會就是存了亂他心緒的念頭罷?!
這個念頭才一浮現,便越發篤定,王安風麵容浮現一絲苦笑,敲擊眉心,心亂如麻,根本定不下心來。
尤其知道了東方凝心將這封信交給他,一方麵是存了示好的心,但是一方麵也必然是存了打算亂他心境,不能思考的目的,以便迅速離開,便越發如此。
越是存了把雜念壓下去的念頭,雜念浮現便越發雜亂,一個接著一個,難以控製,難以思考。
王安風咬牙,突得重重低吼一聲,右手將劍倒插在地,左手自腰側拔出匕首,一道白光閃過,手臂上生生拉出一道傷口,鮮血流出,刺痛感瞬間壓過了心緒,令他意識重歸冷峻。
旋即將這匕首直接插在桌上,豁然起身,蘸血為墨,借助此時的冷靜,在桌上將已經知道的情報線索寫出——
徐嗣興到來,中秋酒會大鬨。
東方凝心借助熙明,金蟬脫殼。
再來就是群星閣兩人,打算將徐嗣興救出……
王安風的動作微微一頓,眸光瞪大,看著這兩條,突得後退一部,抬手扶額,先是低聲呢喃,複又口中叫道:
“不對!”
“不對,不對!”
“當時候我已經在懷疑徐嗣興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因為東方凝心選在這個時候來梁州城的緣故,隻是還在考慮,可能是另有勢力和徐嗣興接觸,方才沒能定論。”
“前次線索不足,不能肯定。”
“可若東方凝心早已知道我的存在,若是……那麼群星閣兩人,既可能是為了救出徐嗣興而動手,更有可能完全是為了在我麵前演戲,‘告訴我’他們是和徐嗣興一夥兒的!”
“否則,在有那兩名五品高手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不應該隻派一名六品武者做這事情,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打消我對東方凝心的懷疑?!”
“真正的操縱者是東方凝心?!”
“她早知道徐嗣興的目的,是以將計就計,算準了我們來到中秋酒會的時候,將徐嗣興引過來,再以金蟬脫殼的手法離開,不知以什麼手法令群星閣為她遮掩痕跡。”
“是了,恐怕中秋酒會那一夜,群星閣借助徐嗣興一事,遮掩蹤跡,徹底甩開刑部的事情當中,也有她一份力……”
“所以她現在和群星閣的人在一起?可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操控瞎子老吳將名單給我,這樣不是令群星閣以及她自己陷入險境當中了麼?!”
王安風聲音微微一頓,雙瞳收縮——
自是陷入險境。
刑部天羅地網,兩大名捕出手,更有柱國出現參與,這樣看來,自然是危局!
隻不過,有驚無險……
天底下是有什麼辦法,能夠迅速取得旁人信任的麼?
不過於,同生共死,救命之恩!
她的目的一開始根本就是群星閣,而刑部,名捕,柱國,鑄劍穀,乃至於離伯,以及他王安風,偌大梁州城,縱橫十九道,七十二坊市百萬人口,儘數都隻不過棋子!
所有人幾乎都被蒙在了鼓裡,鑄劍穀徐嗣興甚至於因此險些殞命。
而王安風至此時,看到了東方凝心留下的信箋,方才能自這一局中看出,不可遏製為這種處處冒險的大手筆而震動。
“這便是……東方?!”
“她已經如此,那麼娘當年……”
王安風看向手中泛黃信箋,其上文字筆觸溫柔而開心,便如同一個極為尋常的,得知了自己將會有一個孩兒的女子一般無二,但是有此梁州一局,他如何看不出,那四字之後的重量?
東方一家,千古絕傳。
當代之後,魁首者,當以凝心為名。
……………………
馬車混在了晨起人群當中,慢慢往前行去。
“先生之計策,果然高明!兩名宗師在外,竟然隻是安坐,就能全身離開,中原人果然厲害啊,叫我歎為觀止!”
高大老者皺眉,道:
“隻是收買了一個在刑部不得意的捕頭,叫他送了一封信而已,能有這種收獲,恐怕隻是僥幸偶然罷了。”
那位少主笑吟吟道:“若是你我來做,自然就是僥幸了,可若是先生來做,便是一成的幾率,也定是必然發生的事情了,所謂謀略人心,便是如此了,怎得,你不服氣麼?”
高大老者沉默了下,突得起身,朝著那位先生大禮參拜而下,道:
“是在下有眼無珠,得罪了先生,還望先生勿要怪罪!”
那位‘先生’隻倒一聲無妨,垂眸撥弄琴弦。
馬車向前,晨風料峭微寒,吹拂開了一側馬車窗簾,為這幾人所敬稱的先生,竟然是一名年紀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子,黑發白衣,清冷如仙,微微調琴,音調清越。
“不過小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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