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尋長笑一聲,施展身法,飄然而落,其師師從皇甫家一位已經俠隱多年的刀道高手,加上彆有他遇,天資過人,馬義弘的師父不過是勉強五品的手段,如何能夠是他的對手?
眾人隻見到李丹尋連刀鞘都不拔,連鞘去打,一道白影閃過,方才展露出了一手頗有可取之處刀法的馬義弘手中的鯊齒刀便被擊打得揚起,失去了章法。
在場眾人,都是武功頗為高超之輩,當下看出,其實在這一招之內,勝負已經分了出來,隻是之後,李丹尋複又連連擊出,王安風和馬義弘交手共計六十七招,他便一直打到了六十六招。
最後一招霸王卸甲,恰好將之擊敗。非但是將其手中代代相傳的鯊齒刀給直接打飛掉,更是一下將馬義弘踹出擂台,如此行徑,已經堪稱是有折辱之嫌。
李丹尋將刀收回,朝著王安風的方向,從容微笑道:
“看來,是我略勝一籌了。”
模樣雖然俊朗有禮,但是這種刻意壓製招數的模樣,以及將馬義弘踹翻跌落擂台的行為,又無不透漏輕狂挑釁之氣。
馬義弘爬起身來,麵紅耳赤,幾乎覺得無法立足。
周圍江湖人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音,畢竟江湖武者,性子頗為暴烈,喜好熱鬨,雖然有人覺得李丹尋如此行為多有不妥,但是卻又轉念一想,人不輕狂枉少年,這樣雖然有些狂妄了,卻也是少年人常有姿態,何必苛責?
當下便隻一片的喝彩聲。
皇甫家的小廝腳步輕快奔出,將寫滿了點評的紙張卷好,送到了一處處的酒樓茶肆之中,說書先生接過了信箋,喝口茶,潤了潤嗓子,看了一眼,微有遲疑,可是周圍百姓催促得急,還是開口道:
“先前扶風刀狂和那位少俠的比鬥出了結果了……”
周圍聽著講解的百姓眸子發亮,忍不住催促道:
“怎麼樣,是什麼樣的結果?”
“扶風刀狂贏了罷?用了幾招,三十招?十招?還是一招?”
說書老者遲疑了下,道:
“贏的話,自然是扶風刀狂贏了,但是卻並不是如同各位所想的那樣簡單,這兩位刀客彼此切磋,一直到了六七十招,才勉強分出了勝負。”
眾人麵麵相覷,陷入沉默。
先前送東西來的小廝隱藏眾人之中,輕聲道:“難不成是那位和扶風刀狂交手的刀客,其實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麼?”
眾人眸子微亮,也都想到了這一點。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說得清楚的,在這之前,皇甫家的李丹尋李少俠,為了先前敗在扶風刀藏刀術下的同門,出手挑戰扶風刀,言道兩人以‘狂’字作為賭注。”
“但是扶風刀卻避而不戰。”
人群中一陣騷亂,旋即已經有人不忿地咕囔開來,頗為不滿。
對於西北地方的百姓而言,因為所處之地,氣候天象都頗為惡劣,是以此地多出豪邁之輩,比武可以輸,輸了也算是堂堂正正的,但是避而不戰,尤其是以稱號為賭注的情況下,卻是要讓人看不起的。
老者複又道:“在這之後,先前與扶風刀相比的那位刀客,挑戰李丹尋李少俠,被其輕易擊敗。”
“故意比扶風刀所用的招數少一招,將之擊落擂台。”
眾人麵麵相覷,突然一位大漢飲一大碗酒,重重拍了下桌子,叫好道:
“夠豪氣,夠狂妄!”
“這樣子才算是能夠稱得上一句狂字,依我看來,扶風刀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比起咱們天雄城的李少俠而言,還是差了的,為人方麵,更是差得不止一點兩點了,不夠敞亮,更不夠豪氣!”
“這個狂字啊,還是交由咱們李少俠為好。”
這樣一勾動,加上明明白白擺在了眼前的戰績,眾人也不由得出言附和,又有人提及了扶風刀明明是扶風人,卻偏生來湊這個熱鬨,便更是引得眾人心中不滿之心浮現。
小廝嘴角浮現微笑,安靜退了下去。
這樣的一幕幕幾乎是在整座天雄城大大小小的酒樓和茶肆裡麵發生。
演武場當中——
李吟香聽得周圍人充滿不屑的低語聲音,張了張嘴,想要為刀狂辯護,但是事實勝於雄辯,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開口,隻是仍舊在心中固執認為,刀狂就是那個視千金如草芥的大豪俠。
就算武功不行,也一樣是豪俠!
夏侯婕略有失望道:“還以為是難得一見的大高手呢,原來也隻是這種程度而已麼?”
皇甫秋陽遲疑道:“雖然說,若他一直蓄力的話,確實能夠斬出當日擊敗趙闊先生的那一刀,但是也不能夠排除,今日他保留實力的可能性……”
夏侯婕挑了下眉毛,一指周圍,那些門派武者,還算是自衿身份,隻是低聲交談,而在其餘地方旁觀,闖蕩江湖的遊俠武者們,則就沒有那麼許多的講究了。
當下各種不屑的聲音言論不時傳出。
夏侯婕搖頭道:“他既然稱為扶風刀狂,麵對這樣的輕視,難道不應當拔刀斬之,證明自身的實力麼?”
皇甫秋陽無言以對,隻得道:
“或者也有苦衷……”
夏侯婕無奈,道:“你便是性子太柔了……”
對於扶風刀狂的斥責和不屑,並沒有在這一場盛會當中占據了太長的時間,畢竟還有其餘的武者進行比鬥,各展高招,精彩絕倫,一開始那一場鬨劇般的事情,在他們的心中,不過隻是停留了片刻,便即拋之於腦後,不複在乎。
之後十數場比武當中,湧現出了許多武功高強之輩,但是最強橫者,莫過於是皇甫家外姓弟子李丹尋,以及皇甫家少主皇甫魁。
除此之外,北邙劍派的趙子揚,其一手劍法,亦是得了個中三味,六品之內,堪稱是難得的後起之秀,引來陣陣讚歎。
一日比鬥,已然近乎日落。
即便是午間都不曾停止,自有皇甫家的侍女仆從,送上了西北特有的種種美食好酒,以供諸多武者的飲食。
在最後比鬥的兩人爭鬥出了勝負之後,此次演武,算是功成圓滿,各派也都如願以償,皇甫長老站在了演武台上,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得了哈哈哈的大笑聲音,仿佛鬼哭一般,自入口處而來。
王安風仿佛古井的眸子微挑。
他養氣機已經近乎一日。
伴隨著越發肆意而狂妄的大笑聲音,在入口之處,突然倒飛入了兩人,渾身是血,重重砸在了地上,正是皇甫家中派出,看守入口處的兩名高手。
此刻儘都是雙目緊閉,麵如金紙,渾無半點的血色。
隻是還有些微氣息,可是渾身關節處已經呈現了異樣的扭曲,顯然就算能夠從閻羅手中奪回來一條性命,一生苦修至此的刀術精髓,也是全然無法再施展出來。
先前阻攔眾多武者,刀不必出鞘,招法至多三招便能夠定鼎的高手淪落到了如此的下場,在場諸多武者,亦是難免心中微寒,生出諸多不妙的念頭來。
皇甫家長老神色驟然變化,身行一掠而至,將其中一人手臂抓起,一身浩大內力,源源不絕,湧入其中,那麵無血色的皇甫家高手吐出兩口淤血,極為虛弱地睜開了眼睛,道:
“長老,小,小心……”
“有西域高手……擅闖……”
皇甫皓聽得這聲音越來越低,忍不住湊近了道:
“擅闖什麼?你說清楚些……”
那位皇甫家高手神色突然詭詐,抬起頭來,道:
“西域高手來此,要你們的性命!”
聲音尚未落下,雙掌抬起,已經一上一下,重重拍擊在了皇甫皓這位家族長輩的心口以及丹田之上。
凶狠剛猛的勁氣不斷爆發,後者心中關切晚輩,一時間根本未做提防,自身內力更是往外輸送,為之療傷,無暇防衛己身,這一連兩掌,可謂是吃得結結實實。
當下口中噴出鮮血,軟軟倒在了地上,轉眼就已經沒有了生息,一位曾經曆經了不知道多少的江湖風雨,刀劍廝殺的長者,最後竟然是因為對於晚輩的拳拳愛護之心,以及擔憂家族而被暗算致死。
高手相爭,貴乎於一線一息之間。
這樣的變故幾乎超過了任何人的想象,尚且不等這些高手反映過來,在場武功最高之人,竟然就以這樣的方式,含恨而亡。
並不是這位皇甫家的長老不夠警惕。
委實是對方的偽裝太過於真實,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到身受重傷,被人拋飛入內的晚輩,竟然會是敵人偽裝的,而且就在皇甫皓為其療傷的時候,驟然暴起,以絕學暗下殺手。
其武功亦是到了五品境界,可憐皇甫皓身為四品,江湖一代宿老,竟然如此屈辱死去,那皇甫家高手躍起身來,一下掀開臉上人皮麵具,露出一張鷹鉤鼻,顴骨高聳的麵孔來,哈哈大笑道:
“如何?!”
“我莽龍宗的鍛虛破妄掌法如何?比之於大秦七宗的手段,可能分出上下麼?”
眾人正自驚怒,又遠遠聽得了幾聲長笑,道:
“什麼西北江湖大會,沒有老夫幾位兄弟在場的江湖大會,不過隻是一堆的臭蟲互啄一般。”
“是極,是極,這個什麼皇甫老兒的刀法據說很快,可惜沒能夠看到,就被打爛了心臟,死得乾脆利落,可惜,可惜!”
“快哉!快哉!”
伴隨著長笑聲音,自外而入兩位老者,一者肥胖,一者則是瘦長仿佛竹竿,身上氣機俱都是深不可測,直入其內。
今日眾多門派世家,在此地的,大多都有六品的實力,而門中四品以上高手,都留守門派,鎮壓祖地,那種高手輕易不會出來,皇甫家主與其餘三家之主,則俱都在其他地方商議要事。
留下來的皇甫皓,本身便是眾人中實力最強的四品武者,隻是未曾想到,這位俠隱江湖的老者,一開始就遭人暗算,輩以西域江湖最上乘的剛猛掌法所害。
是以而今所在的眾人,人數雖多,然則無人能夠和這三人抗衡,又並非軍陣中人,縱然一擁而上,也難以彼此相助,更可能是彼此影響,反倒難能發揮出真正實力。
而這三人隻需利用輕功,騰挪轉移,便能保證自己不被包圍,到時候,便如同虎入羊群,不過一場廝殺。
對方固然可能力竭重傷而亡,自己這方,十餘年來養成的門派菁英更是極有可能付之一炬,對於江湖勢力而言,這幾乎久是釜底抽薪一般完全不可以承受的代價。
而大秦刑部,早已經知道此處乃有江湖演武,並不會因為刀劍之音而派出高手。
人人心中念頭飛轉,一時之間,彼此雙方竟然陷入某種沉默的僵持之中,便在那北邙劍客打算開口時,皇甫家的看台上,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哀嚎之音。
旋即一道白色身影仿佛利箭一般,急撲而出。
眾人定睛看去,正是李丹尋,此刻雙目怒睜,仿佛已經怒極,持刀撲擊而上,一身氣機昂然而起,竟然也抵達了五品之境,高於大部分在場之人。
旋即拔刀,便與暗算皇甫皓之人廝殺在一團,刀刀行走搏殺之招,不求自保,隻求殺敵,彼此攻殺速度極快,在場眾人無論敵我,都插不上手,隻能看著兩人廝殺。
過去數十招後,那消瘦漢子怪叫一聲,便即退後,尚未走出,肩膀便已經挨了一刀,血流如注,然後丹田便被李丹尋以刀柄擊中,借助旋身之勢,施展了高明的點穴功夫,那人旋即撲倒在地。
一旁兩位老者怪叫撲上,其餘人隻見到李丹尋手中之刀越舞越快,招招精妙異常,攻敵之所必救,借助戰意悲憤之心,以一敵二,竟然不落下風。
眾人各自都已經握緊了兵器在手,雙目緊緊盯著戰成了一團的三人,隻打算一旦戰局分開,便即一同出手,借助李丹尋所創造的機會,集合眾人之力,將這兩名膽敢來此地搗亂的西域高手擒拿而下。
李丹尋掌中名刀舞動仿佛一團白雪,眾人正擔憂他以一人之力鏖戰兩人,力有不及的時候,突然聽得當當兩聲脆響,那胖瘦老者手中兵器儘數都被擊飛。
李丹尋右手長刀旋轉,一如先前,點住了兩名西域高手的穴道,一胖一瘦兩名老者旋即亦是仿佛朽木一般,撲倒在地,眾人一擁而上,將其直接捆縛住。
而直到這個時候,那三名西域高手仍舊還在罵罵咧咧個不停,李丹尋則是趨到了倒伏在的皇甫皓身旁,為其診脈之後,突然麵露喜色,自懷中取出了數枚丹藥。
方才取出,周圍武者都能夠聞得到一股馨香之氣,可見這些丹藥的不凡之處。
李丹尋將丹藥為長老服下,用內力將之化去。
過不得片刻時間,便即有人高呼道:“氣息恢複了,皇甫長老的氣息又有了!!”
眾人心中儘數都是微鬆口氣,不覺已經額上冒汗,委實是這一轉動變化,忽如其來,以這些江湖武者久經曆練的心性,仍舊有些緊張和喘不過氣來。
旋即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一身白衣仗刀的李丹尋身上,眼中皆有讚賞,感歎之色,各派少女眼中則是頗有孺慕,今日他的表現本已經極為出色,遠在各派菁英之上。
之後更是力挽狂瀾於既倒,以一敵三,以弱而勝強,不愛寶藥,為長老續命,這許多事情,每一件,都是足以震動西北江湖的大事情,此時全部加之於一身,便更是如此!
加上李丹尋本就生得俊朗,今日所表現出武藝高強之外,更有年少輕狂氣。
如此狂生豪邁之輩,自然引人傾慕。
而在眾多讚歎,恭賀聲中,卻有兩人眉頭緊鎖。
“鸞”凝神道: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手段,難啊難了,這,真的是……”
‘影’亦是麵色沉鬱。
他們二人都已經認得出來,那三名西域高手,都是白虎堂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其身份也隻是那位閣下親自自西域探查回來之後,他們方才有了名譜。
也因此,他們兩人也知道,這三人的武功有多強橫。
最起碼一點,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五品,而是貨真價實的四品武者,本身鏖戰曆久,廝殺經驗極為豐富,便真的是五品,也絕非李丹尋方才所展現出的實力所能壓製。
而他竟然能以一敵三,儘數擒拿。
白虎堂襲擊,刑部得到線索,旋即必然通知皇甫家,西域高手突然出現,光明正大地闖入,李丹尋臨陣突破,更能以一敵三,在家主不在的情況下,將對方儘數擊敗。
然後還恰好有丹藥,能夠將長老續住氣息。
這許多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不曾停歇,就仿佛是有一隻看不到的手掌在背後操縱著一切一樣。
‘鸞’揉了揉眉心,苦笑道: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我隻顧防備外敵,竟然沒有想到,想要奪取皇甫家聲望威名的最好方式,並不是打壓,而是自內部瓦解……”
‘影’沉默了下,環顧周圍,在親身經曆了一場江湖大事件之後,諸多武者已經陷入了頗為激昂的心境當中,縱然有少許冷靜之人,在這種環境下,也難能保持理智。
不是所有人都掌握了刑部密探所知道的情報。
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刑部密探一樣,以懷疑一切作為宗旨。
他收回目光,道:
“暫且觀之,之後將事情儘數告知皇甫家主如何?”
“鸞”搖了搖頭,苦笑道:
“不可……”
“西北總捕對於江湖的態度,你是知道的,這一次如此大的事情,仍舊固執要作壁上觀,皇甫家主與他打交道的時間比你我的年紀都大,根本不會輕易相信我等。”
“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麼?隻是憑借著今日的事情,李丹尋其實已經開始‘蠶食’皇甫家名聲了,在皇甫家做出反應之前,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施展空間……”
“我等這一次,算是慘敗了……”
‘影’雙拳不由得緊握。
便在此時,李丹尋突然抬手,變如鸞所說,其此時威望幾乎無二,本已極為喧囂的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位必然是今日主角的年輕刀客整理了下身行,將佩刀收入鞘中,看向了皇甫家的方向。
就在眾人好奇他打算做些什麼的時候,李丹尋突然抱拳,微微一禮,朗聲道:“諸位同道在側,今日李某,有一難以啟齒之事,想要說與諸位,也懇請諸位,作個見證!”
眾人自然答應,道:
“有什麼事情,李大俠儘可以說出來!”
李丹尋微微一笑,雙目看向第十三層樓閣處的方向,‘鸞’突然起身,總也瀟灑不羈的麵容上浮現怒色,低聲喝道:
“不好,這人打算做……”
李丹尋已經開口,朗聲道:
“在下年紀二十有三,未曾有所婚配,前幾日,看到皇甫小姐身旁好友,驚為天人,多方打聽,知道其名為李吟香,李姑娘,在下不才,謹以今日連勝獻上。”
“唯盼能得姑娘歡心,以求來日。”
他這一番話說得極為誠懇,一襲白衣如雪,眉目俊朗的江湖狂生,已經能夠讓不知道多少的少女為之傾心,更何況是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以一身榮光為酬。
不知道何時,也不知道是誰開口的,所有人已經開始勸說那位李姑娘快些出來,趕緊答應下這樣一位年少英雄的喜歡,江湖豪客,以手中劍叩擊胸膛,其音肅殺高昂。
‘鸞’幾乎氣急,道:“該死!若非是司馬錯大人此刻不在這裡,他如何能有這種膽量,打算借眾人之勢強壓?!這是打算要踩著皇甫家,攀上我大秦西域都護,軍馬總督大將軍的線……”
“這孽障,原來真正的目的,竟然是打算要滲入官場麼?!”
當下心中越發焦急,想要開口喝止,但是千人之歡,已經彙聚如一,仿佛波濤一般洶湧澎湃,那裡又是他們兩人能夠組攔得住的?
當下隻能夠眼睜睜看著大秦總都督司馬錯的侄女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十三層樓閣處,一身白衣如雪,肩上披著白絨大氅,仿佛一片即將飄落的白雪。
見到正主出來,眾人便即慢慢安靜下來。
李吟香衝著李丹尋福了一禮,聲音清脆,道:
“多謝李少俠厚愛。”
“但是吟香已有婚配,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身為子女,不能違背,還請少俠海涵。”
李丹尋麵容微微一滯,旋即朗聲笑道:
“既生為人,如何能夠為一紙婚約,陳規舊矩所束縛?李某誠心誠意,唯願有資格能與那位和姑娘有婚約的青年才俊一爭高下!”
諸多人中,雖然有許多仍舊沉靜,做壁上觀,也有許多人連連喝彩,那模樣,竟然似乎實在逼迫一般,被人群困在一側的鸞心中怒極,幾乎氣得要出手殺人。
李吟香雖然鎮定,卻也畢竟年輕,眸子裡浮現些許慌亂/
便在此刻眾人呼喝如同浪潮的時候。
突然有另外一道身影,慢慢走了下去,在眾人眼中,極為顯眼,李吟香亦是微微一愣,幾乎要喊出大俠二字,李丹尋察覺她神色變化,扭過頭來,看到一身黑衣持刀而來,心念微轉,朗聲笑道:
“扶風刀你此時下來,有什麼貴乾麼?”
“可是答應了與某的比鬥?雖然遲了些,但是無妨,聽說你曾經讓李姑娘受驚,今日便再加上‘狂’之一字,以表心意。”
王安風神色冷淡,似乎懶得去管,抬起頭來,看著李吟香。
這位姑娘幫了他一個大忙,往後他換去刀狂身份,兩人自不複見,但是在此之前,他並不介意在做自己的目的時候,順手回上一件事情,恩怨兩清,當下抬眸,平靜道:
“你討厭這樣麼?”
李吟香呆了一下,似有不解。
刀狂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冷淡如冰,又問道:
“我說,你可喜歡現在這種事情?”
“被人裹挾大勢,逼迫著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李吟香眸子裡浮現些微的漣漪,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或者想要報今日之恩,或者想要結交李丹尋這個江湖中後起之秀的武者們,抿了抿唇,重重搖頭,道:
“不喜!”
刀狂收回視線,淡淡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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