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白虎堂的計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或者說是兩個人。
王安風在腦海中回想那兩人,一者是姿容嬌媚,嘴角一顆美人痣的年輕女子,另外一人則是身材高大魁梧,須發皆白,一雙淺灰色瞳孔,威嚴冰冷的老者。
胡璿兒,呂太安。
前者渾身遍布劇毒,極有可能是白虎堂密使,後者則是安息國第一大派,萬獸穀的大長老,呂關鴻的師兄呂太安。
而今他知道和白虎堂有關的,隻有這二人而已,若想要在白虎堂事情得手之前將其阻止,隻能夠從這兩人的身上著手。
王安風眉頭微皺,在左側寫了個紫,右側寫了個獸字。
這兩人他都曾經交過手。
當時他護送呂關鴻入巴爾曼王城,入夜時候,這兩人前來試探,彼此交手一番,這件事情過去未久,他的印象還算是清晰。
其中那紫衣女子的武功約莫在五品左右,但是從那一夜交手王安風隱隱察覺,此人雖然內功功體有五品境,但是和自己的武功路數似乎截然不同。
少林金鐘罩內外同修,外功紮實,內力也是穩紮穩打,再沉穩不過,這樣修行,剛剛開始雖然速度頗慢,甚至於數年苦修比不過旁人一兩年,但是修行出的內力浩大磅礴,沉穩有力,且極難走火入魔。
而那紫衣女子則不然,其內力孱弱,氣機亦是微薄,如果忽略她一身毒功,純以氣機內力相拚的話,自己在六品境界的時候,就能夠不落下風。
對方似乎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在交手的時候,選擇從後方偷襲,以毒功為依仗。
不過,現在他雖然用不了氣機,但是混元體可不用他主動催動,這數年時間,少林寺中常常藥浴修行,早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無心無念的程度。
隻是對方畢竟曾經和自己交過手,若是事情到了不得不短兵相接的程度,恐怕輕易就能夠判斷出自己的身份來。
而且從古道人前輩那裡聽說,對方還有一位師父。
走的雖然也是這樣偏門的路子,但是武功畢竟修行到了四品,內力氣機的雄厚程度,和玄門正宗的五品不逞多讓,而且一身毒功恐怕更有進益。
尋常武者到了四品,卻無法突破天門的時候,往往會在得意處下苦功夫。
有專注於劍法劍意,有修行內功者,王安風雖不熟悉那師徒二人,卻也知道,以這兩人的武功路數,在遇到天門關隘時候,定然會在毒之一字上,大費苦工。
恐怕其一身毒功,和那一夜曾經接觸過的紫衣女子已經是天壤之彆,當日那紫衣女子凝力一掌,王安風的混元體就已經有些難以支撐,頭暈目眩了許久。
以其毒功就能有這樣的威能,其師父一掌下來,就算是他有藥王穀混元體護身,恐怕也要中了招,必然不會殞命,卻少不得一時半刻沒了還手之力。
王安風皺起眉頭,微微思索了下,複又將目光看向獸字。
萬獸穀。
安息國的第一大派,隻可惜,而今的門派支柱,大長老呂太安卻是白虎堂苦心積慮,打入其門中的暗子,而且過去六十餘年,仍舊沒有打算背叛白虎堂的意思。
其一身武功已有四品火候。
而且王安風有足夠的把握,他手中應該能夠動用類似神兵的手段,短暫達到三品的境界,隻不過這種器物即便在大秦,都是一派根基,就算是大長老也不能夠輕易動用。
另外,其既然是白虎堂暗子,那麼就不能夠將其視作正常的萬獸穀武者,在馴養數十年,近乎通靈,心心相印的異獸之外,呂太安必然懂得至少一門白虎堂內部的頂級武功。
甚至於是一整套。
那一夜試探的時候,畢竟還有其餘門派的人在,呂太安不好用出萬獸穀法門之外的武功,若是真的撕破臉的話,對方的實力相較於那一夜,恐怕還要再暴漲數成。
這樣一思量,王安風突然覺得一陣頭痛,這兩人所處的局勢都比他所想的更為複雜,若非是他先前衝陣時候,也曾經靠近了這兩人,趁機在他二人身上下了唯獨藥王穀弟子才能辨彆出的藥物,此刻事情還要更頭痛些。
王安風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兒看看右邊,右手屈起,輕叩眉頭,終於還是歎息了一聲,隨手將一側的字跡抹去,站起身來,呢喃道:
“算了,還是從此人身上著手吧。”
正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麵傳來了一陣陣的喧鬨聲音,王安風鼻尖處聞到了頗為濃鬱的血腥味道,除此之外,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清脆肅殺。
堂下埋頭吃肉的小獸抬起頭來。
一雙豎瞳微微泛起些許的紅色。
王安風起身,腳尖輕輕將這小獸推開,讓後者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雪白肚皮,笑道:
“吃你的。”
小獸不服氣地輕叫了兩聲。
王安風已經整理了下衣服,依舊環抱著那個青銅獸首火爐,慢悠悠踱步過去。
屋中桌子上麵,獸字已經給抹去,隻剩了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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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四百字,希望能慢慢調整更新時間啊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