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人抬手點在她眉心,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後,呂映波的麵容稍微緩和下來,道人收回右手,看向王安風,道:
“那個白虎堂堂主,手段比想象中的還要狠辣。”
“即便是影子被抽離,卻仍舊留下了足夠多的痕跡,剛剛她回憶那部分記憶的時候,觸動了留下的痕跡,遭到反噬,現在,恐怕連帶著那段時間對於武道的體悟,都全部變成了碎片,難以回憶了。”
王安風沉默了下,道:
“已經足夠了。”
道人微微抬眸:“哦?”
王安風輕聲道:“我原本隻是將大荒寨看作是白虎堂的斂財手段,但是既然他不惜留下這種手段,也要消除呂映波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那麼大荒寨的事情顯然,遠比我想的還要更重要。”
“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隻要選擇破壞他們的行動就可以了。”
“最起碼不會做錯。”
聲音頓了頓,補充道:
“這是先生教我的……”
“嗯?嗯?!”
道人的眸子微微瞪大。
……………………
呂映波這一次足足昏迷了數日夜的時間。
隻是當夜,王安風已經帶著她離開了原本暫且落腳的院子,然後以曲折行儘的方式,離開了附近的城池,最後在一座比較大的綠洲裡落了腳。
一直過去三日夜的時間,呂映波才勉強蘇醒過來。
守在呂映波旁邊的顧傾寒第一時間告知了王安風,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如同古道人所預料的那樣。
呂映波對於很多事情都還記得,但是大荒寨卻像是已經徹底被某種外力強行從她的大腦中抹去了一般,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存下來。
甚至於連真正的大荒寨位於西域三十六國的那個位置都不在記得。
沒有辦法找到大荒寨的位置,就連破壞這種最簡單的行為都無法做到。
呂映波沒有關於大荒寨的記憶。
而大荒寨所在之處又幾位隱蔽,西域三十六國都拿它沒有辦法。
線索在入手之後的瞬間,就被強行破壞,即便是王安風,也覺得有些許的挫敗,這一絲挫敗很快被壓製,旋即心中就浮現出忌憚。
白虎堂之主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的影子會被師父以禪宗因果抽離。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仍舊有對應的手段,將其自身可能遭受到的損失降到最低。
王安風想到這裡,心裡甚至於有些許的慶幸。
幸虧那影子被抹去了,否則的話,那個白虎堂之主就會提前知道他的存在,若是這位毫不在乎還好,若是稍微提起些精神的話,他的麻煩就會比起現在大太多。
王安風收拾心神,略作思考,派出了顧傾寒和生哲瀚這兩個家夥出去打探有關大荒寨的消息。一邊則是心中決定,打探消息的同時,往百越國的方向移動。
呂映波身負的傳承以毒為主。
而百越國中有現在天下用毒第一的門派。
雖然說當日在大秦曾經和百越國的碧瞳兒發生了衝突,但是畢竟沒有下了狠手,而且還有當代的東方家第一潛伏在那裡,或者可以從那裡得到典籍,知道呂映波身上毒功的來曆,借以暗推白虎堂的活動範圍。
刀狂可沒有和百越國人有任何的衝突。
退而求其次,憑借著自身武功,加上神兵麒麟,最起碼能夠全身而退。
………………
少林寺中,古道人立在文士身前,一雙眸子平淡地看著他。
青衫文士視若無睹,平靜飲茶。
壓抑的氣氛過於詭異,即便是最喜歡湊熱鬨的鴻落羽都無法呆在那裡,才湊過去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主動跑去找了吳長青。
過去了許久,古道人冷哼一聲,開口道:
“你教的好徒弟。”
青衫文士淡淡道:“本座不記得收過他做弟子。”
道人臉上輕蔑一笑,道:
“那你教了他些什麼?”
“不過是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誰的道理?”
“本座的道理,不可以麼?”
“你……”
側峰峰頂之上,鴻落羽盤腿在地,懷裡抱著些瓜果,一邊啃,一邊側耳傾聽,突然嘖嘖嘖地咂了咂嘴,道:
“奇怪奇怪,果然奇怪!”
吳長青從醫書之中抬起頭來,好奇道:
“奇怪?何處奇怪?”
鴻落羽似乎早就等著這句話,擠眉弄眼,滿臉怪笑道:
“姓贏的剛剛一炷香的時間裡,居然連續喝了二十七口茶水。”
吳長青愕然,想了想,道:
“可能先生今日比較渴?”
鴻落羽怪笑道:
“那他喝了這麼多次,但是那茶水怎麼還是那麼多?”
“這可和他往日不一樣,大不一樣!”
“而且他居然會說‘不可以麼’這四個字?!這可是那個男人!”
“老藥罐子,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到死都不可能從他的嘴裡聽到這四個字,這簡直,簡直太舒坦了!我原本以為就算母豬會上樹,他都不會……”
鴻落羽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腳下突然無聲無息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空洞,旋即像是有千百倍的重力拉扯,將他直接拉墜入洞中。
而在吳長青愕然的視線中,鴻落羽臉上的表情滿足而欣慰,組合成‘灑家這輩子值了’的奇異模樣,才揮了揮手,就飛速墜落。
主峰之上青衫文士抬手飲茶,動作頓了頓,麵無表情稍微往上推了下茶盞。
然後將空下去三分之一的茶盞放在旁邊,淡淡道:
“隻是他自己用的不好而已。”
“若是本座處於他的境地,開局落子,絕不至於如此。”
古道人嗬了一聲,道:
“是指提著太阿劍去落子嗎?”
文士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抬眸看他,直到古道人都有些不自在,才淡淡道:
“那叫做掀桌。”
“不是下棋。”
ps:今日更新奉上…………
大綱和細綱定下來了,明天恢複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