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去了招式變化,隻單單求一快字,在速度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尋常武功許多,宗門中高手能以一奔雷在潮起浪落之間貫穿一十八座浪頭,申屠弘業是門中高手,看去年輕,實則四十有餘,不過是保養極好。
這一手奔雷天崩,已得了十成火候,隻差了內功氣機。
一矛飛出氣象萬千。
海麵被氣機衝擊,瞬間朝著下麵塌陷下去。
鯨鯢悲鳴。
一道銀線掠過海麵,碰撞在飛矛上,飛矛上勁氣瞬間被打偏打斷,鯨鯢甩尾,浪起潮湧,將飛矛剩餘下的氣機退散。
雷霆奔走咆哮,在數裡水波中流轉。
知道這個時候,船上這眾人才知道自己是搶回來了一條性命。
申屠弘業神色微變,看向那一道銀線,擊破了飛矛後,重新垂落。
一襲藍衫端坐船尾,任由船身晃動仍舊是沒有什麼反應,端坐釣魚台,那定力委實是足夠強了,申屠弘業喝道:“哪裡來的高人?這是我飛靈宗和玉龍宗,東海江湖上的事情,且勿自誤!”
一身藍衫王安風不但坐得穩,手亦是極穩,那一縷絲線垂落海低。
他原先隻有暗中出手的打算,但是此刻卻稍微變了打算,抬眸看了下那中原七宗之一的高門弟子,有這樣一手飛矛震天崩的手段,他日說不得是飛靈宗中實權長老,七宗之一的真正高層。
年少時在大涼村中聽故事,最多是兩袖青衫仗劍走江湖,哪裡還想過會和這樣的江湖龐然大物有所關聯,可現在心裡卻不起半點波瀾,雜念散去,溫和道:
“你說,飛靈宗要和東方家過不去?”
申屠弘業神色微沉,知道是方才自己心喜之下,失了防備,冷笑道:
“是我等東海江湖的事情,何況,這件事情又和閣下又什麼關係麼?”
“難不成閣下複姓東方?”
王安風搖了搖頭,道:
“在下姓王,隻是和東方家有一線香火,有事情想要問問。”
申屠弘業冷笑,取出了又一根奔雷矛:
“那看來還是要打過才行了,閣下先試試我這一招。”
“奔雷,這一招為震,震九霄。”
手腕一震,奔雷矛激射而出,王安風手中魚竿一甩,劍氣附著於魚線上,模擬盤踞心肺之間的一口如絲劍氣,筆直斬出。
這一下仿佛應該是主角的玉龍宗餘孽苗芷巧,船上麻項禹,都成了旁觀者,看著那一線釣絲遊走,不見劍氣劍意,波濤洶湧而起,遠在先前那一矛天崩之上,第二矛震九霄氣勢消弭。
申屠弘業一口氣不散,眼底血絲暴起,抓住了最後一根短矛。
喉嚨裡發出一震低沉怒吼。
前幾次出手他無不蓄勢許久,這一次卻隻在瞬間,便將手中的短矛射出,如一道天雷劈落,畢竟是七宗子弟,這一手逼近四品水準,在他後麵,數十名飛靈宗弟子整齊劃一,將背後取出的飛靈宗短矛射出。
破空聲音不停歇,一瞬間似乎有天雷百道而落,王安風手中釣魚線一擺動,劍氣如絲如線,如三千煩惱絲,如女兒心中千千結,將一道道飛矛困住,頓在空中,難以往前。
三十四丈飛蛟大船排開波濤,以金虎撞角朝著小船撞擊過來,氣勢凶猛,要將他們儘數撞碎撞下汪洋當中。
苗芷巧打了個寒顫,眼中浮現慌亂之色,撲到船舵的地方,抓住船舵死命了旋轉。
其餘人醒悟過來,慌亂去調船帆角度,去抓起船槳劃水,已經不算是小的兩層樓船艱難偏轉,可仍顯地太慢,等那巨船撞來,他們便都要墜入水中。
苗芷巧咬緊了牙關,而申屠弘業則嘴角冷笑。
苗芷巧的船上,有一個算一個,都沒能到中三品的水準,沒法子騰空而起,再說,就是六品的高人,在這樣的汪洋上墜了水,少不得氣機耗儘後跌墜海裡,沒有吃食給養,最重要沒有水,海水越喝越渴,越喝越容易死。
這偌大汪洋,吞下一條性命來還算是個什麼事情麼?可曾少見了?
申屠弘業神色猙獰,接過短矛,打算等一會兒齊射,必不讓人上來。
就是以那人的手段,想要上大船來,也要在身上留下幾個窟窿,到時候受傷之後又氣機受損,看你如何裝神弄鬼,這就是個明知道危機重重也不得不撞上來的要命陷阱。
眾目睽睽下,一襲藍衫王安風如同被逼迫到走投無路一樣下了船尾。
一雙白底布鞋踩在海麵上。
方圓數裡海麵齊齊下陷三尺三寸。
波濤湧動,飛蛟大船晃動不止,玉龍宗這邊偏生紋絲不動。
王安風手腕一動,被劍氣攔在空中的短矛斷裂成了數截子,麻項禹目瞪口呆,看著這自稱學過點武功,被船上老賬本認為是能得了狐仙青睞,讀出了書中味道的書生右手一甩,船上用來海釣充當口糧的魚竿甩出一道細線。
直勾筆直入水,魚線繃得筆直。
劍氣瞬間彌漫數丈數百丈。
王安風深深吸了口氣,神色氣度反倒從容。
一氣上昆侖!
右手一提,千傾碧波猛然上躍數丈,脫離海麵,上麵有三十四丈長的飛蛟大船,下麵不知道多少海魚穿梭。
麻項禹瞪大眼睛,張大嘴,看著這天上地下兩東海。
一根魚線連接了這兩座海。
魚竿的另一端握在了一個穿著藍衫的年輕書生手中,輕描淡寫,衣衫灑然。
我釣東海。
ps:今日更新奉上…………
少了點,實在是有點無心碼字。
諸位這段時間注意防止疫病,勤洗手,溏心蛋什麼不要吃了,肉類蛋類都全吃熟的,不要接觸動物,不要吃什麼野味,儘量少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多帶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