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賀!!!(1 / 2)

我的師父很多 閻ZK 22009 字 9個月前

下第一莊位列方圓數千裡山川最為雄闊處,主峰之上能俯瞰群山,第一莊中有當年莊主壯年時候,一人迎接來敵,相傳落儘萬劍的落劍台,再往上八座廊橋連環,比之星北鬥更多出了一環。

一身廣袖玄衣的女子徐徐而行,氣魄雄渾,仿佛五十年前的另外一人。

踏過落劍台,走過襖回廊,一直往上,一直到了整座第一莊上氣象最為遼闊處,這年紀本不大的女子才駐足,眸子冷淡,注視著前方。

氣機衝而起,相互牽扯之下,一名有著一雙鷹鉤鼻,氣質孤傲的老者早已經負手而立,沉默著等到了司寇聽楓行至身前十步之外,方才開口:

“第一莊莊主,司寇聽楓?”

“你得了那老家夥幾成的真傳?敢來這裡。”

聲音冷漠,隱含譏誚,卻直震得群山皆應。

司寇聽楓伸出白皙手掌,看著那位老者,道:

“若想要知道,大可以試試。”

“看今日殺不殺得你。”

曾在西域呼嘯一方,廝殺下數十年的老人眯眼,冷笑一聲,道:

“你師父當年尚且未曾能夠殺得老夫。”

“你年紀,口氣倒是不。”

司寇聽楓不答,右手平平伸出。

尚未推出數寸,已經有一股沛然大勢壓向那位老人,老者白須白發儘數被這種龐大掌勢壓著朝後麵飛舞。

上雲霧被掌勢所牽引,驟然低垂,如同之將傾。

雲海沸騰,此山如同已在上。

山上人是上人。

女子輕聲開口:

“摧。”

………………

西域江湖曾不止一次吃了中原拔尖兒武夫的大虧,此次謀劃第一莊之事,早在數年之前,就有武者陸續自西域而入中原,平日裡在第一莊附近隱姓埋名,隻做些護院鏢師的行當,一經生變,當即就能召起。

這原本是十年,乃至於二十年計的長遠事情。

隻是當時布局下子的高人也完全沒能想到,不及五年,中原江湖就發生了這等驚醒動魄的異變事情,下第一莊直接要換了莊主,雖然布置入中原的力量還遠遠不夠,布子之人並不覺得如此能夠成事。

但是另外一位卻覺得雖然在中原布置的力量還遠遠不夠,但是下第一莊的下一輩也沒能夠成長起來,如此賜良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如痛痛快快地下手,不顧那位高人指點,強行發動此事。

第一莊山下此刻儘數都是西域江湖中挑選而出的凶悍之徒。

而為首之人中,八臂閻羅負責第一輪強攻,幾乎要踏入大宗師的那位則是壓陣在後,若能不出手自不出手的好,中原江湖臥虎藏龍,域外人士終究還是得要心收斂些行事。

而又有兩人精挑細選,統帥這些凶悍非常的域外凶徒,先前守在鄰一莊山下的三位持劍長老便是被這兩名首領暗算,八臂閻羅又仗著自身武功,如此才能一招得手,毀去了三老手中長劍。

這二人皆身懷不俗功體,其中一名中原名字喚做蒲建木,其實是中原大宗棄徒,壞了宗主獨女的身子,哄騙其取來了宗門典籍神兵之後殺人遁逃,一路被追殺入了西域,西域三十六國多有亂地,更是如魚得水。

二十年時間,將那一本秘籍上武功修行到了近乎於巔峰的水準,可他無論如何未曾想到,中原大派真傳核心往往都是宗主之間的口口相傳。

他若是能按捺下心來,以那女子對他情誼,終究是他的,而今卻缺少了一句話真傳,困在四品不得其門而入,不得已隻得為西域巨梟效力,每日見那三品宗師揮斥方遒,心中恨意卻一日大過了一日。

另一人卻是西域王室之一,修行的是堂堂正正的西域武功,觀想神魔,為人頗為自傲,剛正方直,素來看不起中原江湖,隻覺得中原人隻喜附庸風雅,而無半點男子氣概,與蒲建木半點都不對付,平日裡明爭暗鬥,除去未曾真正拔刀相向,已不忌諱各種暗地裡手段。

這也是為何那位西域落子之人選擇他二人作為此事頭領的原因,來去,各種理由,不過是相互製衡四字,如此方才能夠將西域精挑細選出來的精悍武夫交給他二人手中,不必擔心給他們吃下。

隻是此刻這些西域武夫卻都給一人生生地攔住,王安風背後其餘眾人都不曾出手,隻是那一柄柄裹挾了雷霆的利劍就能眾人肝膽俱裂,再不敢上前半步,生怕從那一個角落裡刺出了一柄飛劍,割去了這一顆大好頭顱。

蒲建木與那西域王族兩人本在山下,打算將第一莊的幾位長老拿下。

卻發現了上麵的異狀,他二人雖然對於彼此都看不過眼,但是對於此事還是極為上心,當下舍棄了那三名與弟子結成劍陣,死命抵抗支撐著的執劍長老,各自飛身上山。

他們已看到第一莊寬闊的大路上倒伏了大片屍體,有部分是雷霆撕扯留下,大多都是給一劍穿過要害,要麼是心口,要麼就是脖子給切開了大半,無一例外,劍法精準,近乎於令權寒。

自眾多江湖高手肩膀上踏過,到了前方。

王安風一彈指,一柄長劍激射而出,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璀璨流光。

蒲建木右手攥緊,狠狠朝著前麵翻砸出去,氣機凝固霸道,與飛劍碰撞在一起,王安風所用的隻是第一莊中弟子練劍所用的尋常兵器,沒有甚麼特殊的,一拳之下,當即被砸斷,墜在地上。

眾多西域武者先前完全無法對抗飛劍術,不管如何遁逃或者反抗都會被那一劍穿心而過,早已經心神慌亂,此刻見到蒲建木將飛劍打落在地,各自心中都是一安,不複先前恐懼。

西域王族看向王安風,莫名覺得那張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曾經見到過,心中莫名一陣心悸,卻又想不起來,隻是暗自提神,沒有如往常那樣,衝在前麵,與蒲建木相鬥,反而是落後了半步距離。

蒲建木雙眼冰冷,看著王安風,他因著自己近十年為能更進一步,心中已經漸漸陰暗扭曲,平生至此,最恨兩種人。

一種是中原江湖中資卓越的年輕弟子,一種是大派大宗長老宗主之女,見一個殺一個,曾將一位中原大族的女弟子脫去衣衫,奔馬拖行西域鬨市生生拖死,死不瞑目。

此刻見得了王安風,又看到他身後顯然出身不尋常的東方熙明。

眼底染上一絲瘋狂暴戾,雙拳握緊,低低獰笑了兩聲,搶先攻殺出去,王安風屈指輕彈,一柄一柄長劍激射而出,直取這名男子,蒲建木不躲不避,但有劍來,便用雙拳硬生生砸碎,生生砸成了不過一指來寬的碎片。

頃刻間數十柄百煉精鋼劍儘出。

王安風抬手,握一柄長劍在手,踏前一步,背對著離武等壤:

“看來我這一次是沒有辦法上去了。”

“離伯,你先帶著熙明和長興一起上山去罷,這裡有我在。”

聲音頓了頓,又道:

“而今的江湖上,逼近大宗師的一戰也是極為難得了。”

蒲建木見到他在和自己話的時候,還有閒心思和其他人話,顯然是對於自己不屑至極,半點不曾放在心上,又想到了年少時在中原大宗時候的經曆,不由得陷入偏執,心念欲狂,拳勁撕扯之下,越發霸烈,不斷突破飛劍雷勁的封鎖。

離武乾脆利落拉著東方熙明往山上走,一眼都沒有去看李長興。

李長興腆著臉跟在後頭,兩名死士,宦官任動緊緊跟隨,一葉軒周深深深看了一眼王安風的背影,轉過頭去,帶著弟子跟在李長腥人身後,一行十數人直往山上去。

東方熙明上山時回頭看了一眼王安風,頓了頓,又看向山峰另外一側。

秀氣的眉毛微微皺了皺,然後就被老人拉著往山上去。

王安風徐步下山。

蒲建木拳鋒霸烈,大聲獰笑一聲,大聲道先殺了你,再將剛剛那女子剝光了衣服扔到最下賤的窯子裡,在空中連連閃動,猛然一拳砸出,拳勢之上仿佛裹挾了一方地大勢,逆勢起龍卷,就要落在王安風麵上。

王安風麵色冰寒,扣劍屈指輕彈。

佛門禪宗,以心印心。

佛門金剛無畏印。

蒲建木與先前謝正豪不同,體內沒有白虎堂主意誌,其已入邪道,本身意誌不如那些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紮紮實實走上這一境界的高明武者,如何能夠與一步一步,基礎紮實到發指的禪宗相比?

當下如同有足足三百六十五口黃銅大鐘,在他心中齊齊響應。

年少時被人看不起,委曲求全,被追殺時的狼狽,入西域,為人麾下的屈辱,一個個被武道意誌壓製的回憶重新浮現心頭,連帶著那些情緒也重新出現。

蒲建木動作戛然而止,神色恍惚猙獰。

因著蒲建木境界不低,王安風以自身意誌以心印心,也隻能影響數息時間,可是在武者奪命廝殺的關口上,數息時間已經足夠,一柄柄被擊碎的長劍碎片漂浮在空中,上麵閃動紫色雷霆。

斷口鋒利,已將蒲建木包圍。

王安風右手扣劍,自這位猖狂的中原大宗棄徒身旁一步一步,往山下去走,不曾著眼去看一眼。

雙瞳中染上了紫電。

走過了蒲建木之後,體內得之於宗師和異獸的雷勁暴走。

背後那數以百計的碎片瘋狂扭曲撕扯,化作一道恐怖的雷霆劍氣風暴,將蒲建木籠罩其中,鋒刃入體的噗呲聲音不絕於耳,然後是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數個台階上全部被鮮血染紅。

他彈劍而立,身上龐然大勢徐徐升起,覆壓山路之上。

看著前麵那些西域江湖人。

“神武府王安風在此,今日誰人上前。”

西域眾多武者神色再度大變。

就連那名王族也瞬間劇變,在這個時候,終於想到了自己究竟是從哪裡曾經見到過此人,因為早早被安排進入到中原之中,他這幾年都不曾再西域走動,隻是時時關注西域的消息,自然知道那震動整座江湖的事情。

神武府主一己之力,樓蘭城前,劍斬三千甲士,然後鑿穿了整座江湖。

隻是畢竟是從畫像上看來,一時間沒能認得出來,此刻王安風上前來,響起東海中出現的事情,突然連帶記憶和恐懼從心底裡升起。

王安風上前三步。

西域江湖武夫連連後退三步。

在經曆了先前的飛劍攔路,長劍碎片組成的雷霆風暴之後。

這最後的悍勇武膽已失,卻因著那位先生的布置,猶自不肯離去,處於遲疑不定之下,王安風複又往前一步,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已撞入了西域眾缺中,山路陡峭,無法左右退避,隻得往後,西域王族險險避開這一眨

一名西域大漢脖子被王安風叩住。

整個人被龐大的力量撞擊,五臟六腑一陣移位,口中噴出鮮血。

王安風旋即鬆手,那大漢朝後飛退,撞倒了數人,而在同時,手中長劍劍鳴清越,一劍一劍山蕩寒秋,生生將這些西域人殺得連連後退,直到最後徹底崩潰,各自或者躍入山崖,踏空而行,或者自後而退。

這些域外中人前往中原江湖便如同一個個不穩定的火山。

一個瘋狂的七品武者,足以在一日夜間殺儘一座鎮。

王安風右手一抓,雙瞳染上鎏金。

因果化作三千線,卻未曾如同往日那樣精細操作,隻是粗略連接了這些江湖人與背後被擊碎的精鋼長劍碎片,破空之音急促,以紫霄宮的掌控之法,加之以大秦七宗飛靈宗的法門驅使,一口氣耗去了他體內七成雷勁。

一瞬間破空聲大作。

繼而就是鮮血淋漓。

王安風抬眸,眸子恢複黑色,看向方才東方熙明看過的山峰方向。

一名穿著白衣的少女笑意吟吟在那個方向的山上看著下麵,一雙不染半點雜質的碧瞳流光溢彩,拍手笑道:

“厲害厲害,看起來,他居然發現了咱們……”

“應該是,不愧是東方家血脈嗎?東方凝心。”

旁邊青衣長發的清冷女子不答,隻是安靜看著下麵。

以簇看去,能夠將第一莊大體都納入視線當中,能夠看到各處變故,山下爭鬥,一人將域外江湖饒隊伍攔腰斬斷,三重門處中原高手也已經將大勢握在手鄭

東方凝心自山巔處收回視線,言簡意賅道:

“錦上添花,終究比不得雪中送炭。”

出自百越群星閣的碧瞳兒把玩了下自己的頭發,道:“是這個理,可是要出人手去幫著這個王安風……他在梁州城可是把我狠狠羞辱了一頓。”

“再,幫第一莊,豈不是要讓我群星閣在百越再站不住腳?”

她歎息一聲,自顧自呢喃道:

“這些話你大約也不會理我。”

“我也知道中原迎來了千年以來第一次的大一統,七國氣運硬生生塞進了一國當中,明眼人都知道往後隻會是一日比一日氣焰彪炳,百年間定然一支獨大。”

“就連大先生這些年都隻打算讓這些中原江湖,若能謀求三十六國西域江湖同氣連枝些也是好的,總之萬萬不可與中原正麵衝突。”

“隻剩了些心裡念頭不死的粗漢打算爭一爭這口氣,不顧本就分裂開來第西域江湖,準備著在中原氣象還沒能養成蔚然大觀的時候,狠狠一腳踩得江湖再亂上十年二十年爭取時間。”

“為了西域江湖是假,我看更多是為了能借這個機會大大出一次名頭。”

“若能活下來,武功秘籍,美人財寶,可不是應有儘有?那些西域裡的江湖大梟樂得花錢養這樣一個兩個能弘揚出名頭的閒漢,隻當是山門前豎了一座能呼吸的塑像。”

“你這一次要我隨著這些人入了中原,又要我在這個時候幫中原江湖一把,可是要讓我把籌碼都堆在鄰一莊的身上啊,若能賭對了,能和第一莊神武府牽上線,也有了狐假虎威,抖擻假威風的本錢。自然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可要是賭輸了,我群星閣隻是國派,我自忖也比不上神武府那樣能做出橫行萬裡的事情來,可不是得對上剩下的三十五國江湖,給吃的灰都不剩下?凝心你素來算得準,能不能給我一句準話?”

“就算哄我一下讓我信了那也成。”

清冷女子不答,隻是抬眸看著遠處的空,許久後,道:

“今日過後,第一莊仍久鎮江湖。”

上本就不知道為何壓得極為低的雲霧驟然更低,雲海沸騰,驚雷炸起。

碧瞳兒感覺到一股迫人氣勢自雲霧翻騰中出現,黑發朝著後麵飛舞,低下頭去看山路上,卻發現方才展現出頗高手段的西域王族已經如同木偶人一樣倒在地上,難以動彈,看著卻又沒有給人害了性命。

西域王族前麵王安風身影緩緩消散。

東方凝心又道:“另一個忠告,碧瞳兒。”

“下間並非所有宗師都是如大先生一樣隻擅長布毒。”

碧瞳兒一雙眸子驟然收縮,猛地轉過頭來。

身穿藍衫,背負劍匣的王安風就站在兩人身後,神色平淡。

在他背後,先前造出殺孽的碎片盤旋在空中,時而閃過一道雷霆。

碧瞳兒的心臟止不住地加速跳動了兩次,旋即露出一絲微笑,巧笑倩兮,道:“堂堂神武府主居然偷聽我們兩個女子的話,羞也不羞?”

心中則已經震動不止,卻不知道王安風是何時出現,聽了她二人多少話,王安風看她一眼,因著不想暴露上一次和東方凝心聯手算計碧瞳兒的事情,未曾和東方凝心話。

隻是自顧自道:

“我有一位師長平素不喜誇大花哨,直來直往。”

“道門禦劍是極厲害的手段,但是左右不過是武者一口氣機不散,是劍非劍也沒什麼打緊,不如這七八百的碎片,駕馭起來更難以被打落,威力也差不離了,都有鋒口,造成傷口反倒更不容易愈合。”

“我禦劍不過隻能駕馭三十柄,可是這些碎片卻沒有甚麼負擔。”

盤旋的鐵片驟然止住,扭曲卻仍舊極鋒銳的斷口齊齊指著碧瞳兒那一雙澄澈的眸子,似乎隻要王安風屈指輕彈,便能齊齊激射出去。

七百碎片,就是禦劍七百柄。

劍氣森森如雷霆。

碧瞳兒心跳險些就此停頓。

卻不知王安風方才所大有虛假,這些碎片恐怕五品江湖武者都能夠打落,但是碧瞳兒沒有武學賦,不過是個偽境的六品,這一下若是吃得實了,逃不出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去。

足足過去了數息時間,碧瞳兒笑意微斂,轉而鄭重,輕聲道:

“群星閣弟子已在救治第一莊下中毒之人。”

“群星閣不願與第一莊交惡。”

王安風唇角微勾了勾。

背後七百‘飛劍’齊齊墜地,倒插入山岩之鄭

森森劍意散去。

邊突然又有悶雷聲音滾滾而過,雲霧卻不見雷霆,隻是第一莊所屬這方圓數百裡內,漸有風四起,而雲霧則越發低垂,且不斷翻滾,碧瞳兒伸出一雙纖手,絲絲縷縷如同春蠶吐絲一樣的雲霧從指間掠過,一片清亮。

其實仔細算起來早早就已經站在第一莊身邊的碧瞳兒笑道:

“沒有想到這幾日卻有雷。”

“隻能聽到雷聲,又見不著電光,這地間更沒有半點水氣,便是所謂旱雷了。”

王安風遙遙看著第一莊地勢最高處,道:“不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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