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霸占彆人的房間還振振有詞的人是自己後,薑禾綠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再也不出來。
本來已經夠尷尬的,如果她就這樣被服務生帶出去的話都要臉紅自責幾十分鐘,他倒好,還揶揄她。
明明男人擺了正正經經的臉色,話也說得那般嚴肅,話到耳朵裡,卻不是個味兒。
瞧著女孩泛紅的小臉蛋,時懷見沒繼續調侃下去。
等包廂的門關上後,他瞥見溫泉室的門敞著,目光所及之地,正是一堆換洗下來的女人衣服。
這裡的日式包間構造,每一節都設計得差不多,彆說客人,哪怕老服務生,忙活之間都很容易搞亂。
薑禾綠像隻鬼鬼祟祟的倉鼠,左看看右望望,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囧樣後,慢慢跟隨服務生來到自己的房間,在封閉的包廂,雙腳踩在榻榻米上,心總算安定不少。
“你們上崗之前都不培訓的嗎?”薑禾綠忍不住問。
倒不是責怪,她是真的好奇。
服務生滿臉難色:“對不起,我們老板有時候都會弄錯。”
“……”
——好吧。
服務生幫薑禾綠從櫃子裡拿出床套、被枕,準備讓她休息。
薑禾綠坐在蒲團上,思考許久。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忘了。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浴巾和泳衣時,她明白了。
她的衣服落在原先的房間裡。
薑禾綠再次躡手躡腳地挨到門口,掰開門縫瞅了瞅,發現沒人後,腳步放得更輕,然後來到對門,輕輕敲了敲。
“薑小姐?”身後的服務生突然喊道。
“我衣服落下了。”薑禾綠苦著小臉,“你能幫我取一下嗎?”
“啊……好的。”
“算了,還是我自己拿吧。”
如果隻是普通衣物的話,她讓彆人拿就算了,但還有私密衣褲。
等等——
私密的?
她想想自己下水之前換衣步驟是什麼。
女孩子一般不都是先卸裙子,然後再卸小內內?大部分時候,小內內都是隨手放在裙子上的。
一想到被男人看見這一幕,薑禾綠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沒有再敲門,嘩啦一下子,像個女強盜一樣把門拉開。
這一刻,她沒想太多。
看見時懷見還保持剛才的姿勢,用平板看郵件,並沒有去溫泉室,她的心頓時放鬆。
“你先走吧。”薑禾綠回頭對服務生說道,“今晚的事誰都不要說。”
“好的。”服務生自己做錯了事,哪敢對外聲張。
把外人叫走,房間裡再次隻剩他們兩人。
不管男人此時看她的眼神有多玩味,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過去,“打擾了,我拿下東西。”
還好,他沒去洗溫泉。
可能是想等二十分鐘後,溫泉水自動更換後再用的吧。
薑禾綠抱著小小的慶幸,把衣物都收拾好,抱在懷裡,慢吞吞地往前挪步。
時懷見在客室,而她出門的話必然要經過,不打招呼就走的話,顯得她沒禮貌。
於是,抱著一堆衣服的薑禾綠一邊走,一邊側首,不忘朝男人笑笑:“我走了。”
“……”
這模樣,怎麼像是當著主人麵偷東西的小賊,走的時候還說再見?
時懷見目光逗留在她的身上,心不在焉地掃量。
她半紮的頭發垂落至肩膀,圓潤光滑的肩頭和黑發,形成鮮明又撞擊的視線對比,抬眸時,眼底仿佛盈著細碎的光,清麗絕塵的外表,搭配裸出肩膀的浴巾,純欲混加,很難不引起男人的視覺感應。
他斂眸,眼底清靜,似乎無波無瀾。
薑禾綠本想瀟瀟灑灑地離開,不留下一點雲彩,奈何她懷裡的衣服不作美。
快到門邊的時候,啪嗒一聲——
粉白色的小內-衣掉了出來。
薑禾綠低頭,一眼看見災難。
內心像是原子-彈爆裂。
——臥槽啊啊啊啊!
她還能再窘一點嗎。
“不,不好意思。”薑禾綠倉促地道歉,蹲下了身子,好不容易伸出一隻手,剛把小內內撿起來,懷裡的裙子又因為她的彎身而掉落在地。
像是撿芝麻丟西瓜的小猴子。
她再撿的話,估計就……
薑禾綠滿臉愁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蹲下來,還是先抱緊懷裡的衣服再蹲下來,免得又掉東西。
這時,一隻修長的男人手指晃入眼前。
緊接著,她掉落的裙子輕飄飄落在她懷裡。
視線上移,時懷見就在眼前。
他幫她撿起來了。
動
作沒有半點不順,自然得好像這不算什麼事。
她一句話都不想再說,耷拉著腦袋,看看門,發現自己抽不出手開門後,又求救似的看向他。
時懷見準備開門的時候,聽見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手微頓,沒有繼續下去。
靜靜聆聽,是沈西成的聲音。
他在叫薑禾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