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椅上,白襯衫一絲不苟,領口和腕處彰顯出挺括優雅的弧度,舉止沉穩而從容。
他處理著手裡的文件,一邊問沙發處的女孩:“想喝點什麼?”
薑禾綠緊張得手心出汗:“我不渴。”
“你來得有點遲,馬上到午餐時間了。”他停頓幾秒,“待會一起吃個飯?”
“不,不了吧。”
時懷見看她幾秒,眼裡浸著道不明的情緒。
薑禾綠心頭一驚:“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他起身,過去給她倒了杯水,為防止嚇著她,語氣稍顯溫和,“就是覺得我們的說話方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求於你。”
“……”
喝點什麼,一起吃個飯這類的要求都被她拒絕得果斷。
明明有求於人,她卻像個高高在上甲方。
“對不起,我今天有點緊張。”薑禾綠小聲解釋,“我明天請您吃飯,行嗎。”
“好。”
看她額際冒著細汗,確實蠻緊張的,不過……也有可能是衣服穿多了。
時懷見沒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直奔主題。
時家和她非親非故,能破格幫忙已經算仁慈,各類利弊都由薑氏自己承擔。
王叔說其餘問題都不需要薑禾綠操心,她還是聽得很上心,對於時懷見的分析,仔細聆聽。
可惜,她不太聽得懂,隻好拿筆去記一些關鍵詞。
“聽不懂沒事。”時懷見看了眼她的筆記,“不用記這些,相關資料我會發給負責人的。”
“……好的。”
“你的筆還是適合用來畫豬頭。”
“……”
薑禾綠訥訥地摸了摸鼻子。
擔心他記仇,她打著哈哈:“時總,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會和我計較這事吧?”
頓了頓,她又道:“實在不行,我幫您罵回來。”
說完,她在紙上畫出一隻豬頭畫。
然後在旁邊寫上【薑禾綠】三個字。
“好了,您看。”
她非常具備誠意地向他展現自己的作品,大咧咧地笑。
和上次的豬頭一模一樣,隻不過旁邊的名字換成她的了。
她的笑恬靜溫柔,眸中仿佛藏著燦爛星河,一不小心便淪陷其中。
斂起目光,時懷見沒什麼脾氣地點頭答應,“行,沒什麼事你先走吧。”
“那您的意思是不怪我了?”
“嗯。”
“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謝您。”薑禾綠立馬朝他鞠了一躬,“沒想到時總不僅英俊多金,氣質卓爾,聰慧過人,處事和善,心還這麼好。”
“好了,彆誇了。”時懷見不遺餘力戳穿她,“下次衣服彆穿這麼多。”
“啊?”
“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麼,你穿再多也沒用。”
“……”
男人眸底深邃,仿佛能將人一眼望穿。
薑禾綠手心開始出汗。
——他居然知道了?
不會吧?
再三觀察後,她確定時懷見已經知道她穿大外套的意圖。
但他並沒有因此生氣,平和得若無其事。
這樣一來,顯得她斤斤計較,自以為是。
“對不起哦,現在我知道您其實是個好人。”薑禾綠滿心愧疚,走之前,強調一句,“以後,我不躲著您了。”
所以,他這番周折,換來的僅僅是“不躲著他”。
看她匆忙離去的步伐,時懷見不認為她說到做到,那小臉上的表情,對他仍然有些畏懼。
客人走後,秘書進來。
發現自家老板忙活一場連頓飯都沒吃上,秘書差點沒憋住笑意。
不知是大老板長時間沒接觸女人還是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這要是擱圈子裡其他男人,彆說吃飯,說不定小手都拉了。
秘書彙報完工作後,幫老板整理桌麵。
一張略皺的廢紙躺在整潔的板桌上,顯得格格不入。
秘書正準備幫其丟掉的時候,時懷見無聲調開腔:“彆扔。”
“啊?”秘書有些難以置信,攤開廢紙一看,一個豬頭畫而已,“這張廢紙不扔嗎?”
“不扔。”
“這上麵的豬頭是薑小姐畫的嗎?”
“嗯。”
“畫得不太好看。”
時懷見拿過豬頭畫紙,平整鋪好放於文件夾裡,麵無表情朝小秘書看了眼:“比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