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時妄發現這通電話打得太不合時宜。
先前他和時懷見說的是作業不太懂,去朋友家請教他們。
現在好了,一個電話就暴露他。
早知如此,就不該多管閒事。
電話那端,時懷見沒什麼情緒地吐出兩個字:“地址。”
時妄差點沒抓穩手機,“……是來捉我還是為了彆人?”
“你說呢。”
時妄猜他來救人於水火之中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樣一想,時妄放心許多,報了酒吧名字和地址。
以後,像這種通風報信的好事,他還是謹慎些的好,免得又惹火上身。
“妄哥,還玩不?”旁邊的少年問道。
“玩個球。”時妄沒好氣地揮手,“就你們這技術,玩俄羅斯方塊吧。”
眼下等著老爸來捉人,他哪有半分玩的興致,抬頭見不遠處的鬨騰並未消減,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在雙方僵持得不上不下的時候,An衝進去,橫在中間。
一隻沒有主人牽繩的大狗出入公共場合,自然會引起不小的躁動,如果那隻狗是藏獒或者比特犬的話,大家自覺退讓三裡。
可惜,出現大家眼前的是一隻模樣似狼性格卻溫順得跟貓一樣的阿拉斯加。
它得到小主人的指令後,先是橫在兩撥人的中間位置,然後朝著陳清韻她們齜牙咧嘴。
然而,沒什麼卵用。
沉靜了會,隻聽得妹子們驚喜喊道:“哇,好可愛的狗。”
說著,便要伸手去摸它。
一點大狗的尊嚴都沒得。
忍受著女人們的撫摸,大狗用不知所措的小眼神去看小主人,結果發現時妄並沒有幫忙的打算,更沒有給予指示。
這就導致,大狗被摸著摸著,有些昏頭轉向,分不清哪邊是敵是友了。
“彆摸了。”剛才撞人的男子出聲,“摸下來這麼多毛,萬一清韻姐過敏怎麼辦?”
聞言,那幾個女生立馬不摸了。
“沒事,我沒那麼矯情。”陳清韻自始至終保持溫婉的微笑,“大家要是喜歡就摸吧。”
於詩冷嘲熱諷:“這是你的狗嗎,說摸就摸。”
陳清韻眉尖很不悅地蹙了下,大概不太相信都到這份上,這兩人還在嘴硬。
現在是什麼趨勢,她們不可能還不懂吧?
彆說她現在背後的人站的是沈二少,單她一個陳家大小姐的身份,就可以碾壓一個快破產的千金。
“抱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陳清韻一副不予計較的寬容模樣,下一句卻盛氣淩人,“那請問,這是你的狗嗎?”
“我可沒說是我的,不過……看這個狗的樣子,可能隨時都會咬你。”
“喲。”後麵的妹子當即就笑出了聲,“我看這狗的品相不像是你買得起的樣子,怎麼對它這麼了解?還是說你們是同類,所以這麼心有靈犀?”
薑禾綠淡笑插一句:“說的你們好像買得起一樣。”
她音調不高,聲線比陳清韻還軟,說出的話,卻同樣鋒芒畢露,針對意味明顯。
“我怎麼就買不起了?”那女生很不服。
他們一幫人都是富家子弟,家裡十幾萬的貓貓狗狗都養過,區區一隻阿拉斯加能貴到哪裡去。
“這狗好像還挺貴。”另一個男子小聲嘀咕,“我看它的狗鏈子上麵居然鑲了寶石。”
妹子心有不服,“就算我買不起,清韻姐也買得起,它要是敢咬她的話,現在就能把它買回去燉狗肉湯。”
這話說得,把陳清韻塑造成一個不講理的野蠻名媛。
她眉頭皺起,不打算領這個頭銜,卻聽薑禾綠又開口:“她也買不起。”
“……”
這未免就是個笑話了。
彆說一條狗了,現在哪怕是名貴的珠寶,跑車擺在她麵前,買下隻是眨眨眼的事情。
“薑小姐不知是被二少寵壞了,還是……”陳清韻笑容不及眼底,“對我有莫名其妙的敵意,才說出那樣不靠譜的話。”
妹子們立刻附和:“她敢對你有敵意?真是笑話,一個野雞替身,哪來的臉。”
明明最有敵意的是這個女人,顛倒黑白的本事離譜得不行,薑禾綠還在想自己一個不入眼的替身,怎麼就被白月光給針對了。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如今,個個都在笑話她,不反擊一次還真對不起這隻大狗。
“陳小姐要是能把這隻狗買走的話,我道歉,如果不能,你們道歉,怎麼樣?”薑禾綠提議道。
“行啊。”
陳清韻還沒回答,身邊的跟班們個個答應得很快。
果真是從小玩到大的小開,沒點腦子,這種事情既然被主動提出來,肯定有蹊蹺,答應得這麼快,必然對他們不利。
果然,如同陳清韻所想,隻見不遠處一個少年慢悠悠地走過來。
大概是身上還掛著高中校服外套,所以一開始沒人看出時妄什麼身份。
乍一看,那群妹子甚至發出“弟弟長得好帥我還可以等幾年”的感慨。
時妄瘦高的身形往薑禾綠旁邊一站,像個護著姐姐的弟弟,傲嬌又彆扭地瞪向他們,“酒吧是你家開的嗎,逼逼賴賴那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