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小屁孩的思維和沈西成有的一拚,都是自戀狂。
“你是不是有點誤會。”薑禾綠輕聲陳述,“我沒有當你後媽的意思,我和時總隻是朋友。”
“行吧,阿姨。”
“……你叫我什麼?”
薑禾綠快被這小孩給氣死,十歲以下的孩子叫她阿姨就算了,高中生還叫她阿姨?
“連骰子都不會玩,你不是老阿姨是什麼?”時妄頗有不屑,打算招呼同學繼續的時候,後領子卻被人拎了下。
薑禾綠把人拖了回來,一字一頓強調:“你要是想玩就陪你玩兩局,輸了的話,把剛剛那句阿姨改掉。”
“改掉?”
“改叫爸爸。”
“……”
這要是擱平時的話,時妄的少爺脾氣上來,彆說被人拎住後領,就是碰一下衣服,對方都沒得好下場,現在的他像隻被拔牙的小老虎,隻能虛假地吼上兩聲。
“那我要是贏了呢?”他不服。
“你說條件。”
“要是我說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時妄其實沒想玩得太過分,偏偏聽對方口氣不小,不甘落下風,“我贏的話,你這輩子都彆想做我後媽。”
“……”
“咋了,怕了?”
時妄幸災樂禍,滿肚子壞水總算有理由瀉掉,他太想看看被他為難的薑禾綠是什麼樣的。
“行。”薑禾綠答應得果斷。
一個高中生,一個小姑娘,怎麼看都是菜雞互啄,但因為賭注,兩個人的氣勢硬是拚了出來,周邊圍著的,不止時妄的同學,還有幾個服務生。
挑了個位置坐下,薑禾綠沒浪費時間。
當她用熟練的手法把杯子扣在桌上動作利落地一攏,翻開時露出豎立的四個骰子時,時妄的心裡飄過兩個字:不對。
玩得這麼熟練,居然特麼地說不會。
毫無懸念,真正開局後,他第一把就輸了。
“換個玩法。”時妄當即不乾。
薑禾綠托腮,“那你想玩什麼。”
“打遊戲和喝酒。”
“那好吧。”
見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時妄的心裡逐漸浮現出不好的念頭。
他不會又要輸吧。
時妄點來一推車的酒,打算好好削一削後媽的氣勢。
“未成年不能喝酒。”薑禾綠突然想到什麼,“你還是和我比遊戲吧,你會玩什麼?”
“比遊戲?算了,我不欺負女孩子。”
“雖然我現在不玩,但我以前還是個網癮少女,不一定比你差。”薑禾綠掰著手指數,“最高紀錄是lol大師,CF槍王,PUBG上過1800,手遊玩得不多……”
“……我們還是玩骰子吧。”
“這多費事啊。”
“?”
“你還是直接叫我爸爸吧。”
“……”
赤-裸裸的藐視啊!
身邊的幾個男同學都在旁邊看著,時妄怎麼可能落得下臉,硬著頭皮,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小口酒,打算找機會逃脫的時候,發現坐在對麵的薑禾綠已經把他麵前的烈酒都拿走。
“我說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
時妄服了,這特麼還沒嫁進來就要管他了是嗎。
薑禾綠的心情還不錯,先前都和一群大老爺們走各式各樣的飯局,要麼就是打高爾夫,無聊透頂,現在和小屁孩在一塊吹牛皮,讓她找到一點原來的快樂。
尤其是看小少爺滿臉不服的樣子,她好氣又好笑。
“我錯了還不行嗎。”時妄開始為最後的尊嚴做鬥爭,“姐姐,我不該說你是阿姨,你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阿姨呢。”
“……嗬。”
“加個微信,以後一起打遊戲吧。”時妄壓低聲音,“我還可以隨時向你彙報老時的實時地址,以後和平相處。”
“誰和你和平相處?”
時妄一張未脫稚氣的帥臉已經從討好變為驚訝,兩隻黑眸瞪大,難以置信地看她,“你沒搞錯吧?”
那些看上他老爹的人,巴結他還來不及,竟然有人還不願意和他和平相處。
薑禾綠把空酒杯口往桌上一扣,聲音乾脆利落,“看來我得把話說明白。”
“?”
“我不想做你後媽——”
薑禾綠明明確確地告訴時妄這小子,彆總覺得他們這些男人個長了張又臭又帥的臉,有點身家就覺得女人都該往他們懷裡撲。
在自以為是方麵,時妄和沈西成有的一拚,因此她把想罵沈西成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時妄,認真教導他,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彆把女的想的那麼低廉。
再說了,她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女,為什麼要嫁給時懷見,圖他比她大出六七歲?圖他有個兒子?圖他這麼多年還單身可能x方麵有問題的風險?
“總而言之。”薑禾綠聲音柔軟,卻慢吞吞、一字一頓說著狠話,“我對你老子一點想法都沒有。”
“…………”
空氣沉靜許久。
過了會,時妄聽到不遠處的動靜,下意識叫了聲:“爸?”
薑禾綠不知他眼神的方向,以為他叫的是自己,“誒,願賭服輸嘛,終於肯叫爸爸了。”
“我不是和你說話。”
“……那你和誰。”
順著時妄的眼神,薑禾綠抬眸,一眼看見剛過樓梯口的男人,此時目光沉沉地朝這邊看來。
心無意識地咯噔了下。
腦海裡躍過的第一個反應是,她可能和這個男人天生犯衝,不然怎麼會哪哪都能碰見他的身影。
說是巧合,未免太有緣分了。
“天色不早了。”薑禾綠裝模作樣看了看時間,“我去找我朋友一起回家了,回頭再見。”
聽她說要回家,時妄心裡來戲了,直接擋住她的路,“沒事,我幫你跑腿,你和老時在這裡多聊聊。”
“……”
這小兔崽子!
薑禾綠暗暗下決心,不管她做不做後媽,這小子以後落她手裡,絕對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
時妄為了撮合他們,立刻拉同學一起離開,遛得比野兔子還快,
桌上,杯中蒸發著酒香,周圍燈打得暗淡,襯得環境朦朧典雅。
薑禾綠不知時懷見剛才聽到多少,腦袋一熱,直接起來,支借口道:“我不放心,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剛站起來,發現路再次被堵了。
這次堵她的是時懷見。
她麵頰一片紅,耳根發燙,有一種說人壞話被抓包的感覺,實際想想,她不過是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會心虛成這樣。
“時總?”她不確定開口。
時懷見不急不緩出聲:“急著躲我,包都不要了?”
薑禾綠這才注意到座位上還有包包,忙拿了起來,朝他頷首,結果眼前的路還是沒有被放行。
她眸底浮現出疑惑,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男人襯衫第三顆紐扣,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被拉得極近。
時懷見看似隨意地開腔:“你剛才說什麼沒想法?”
“……沒什麼。”
“沒想法做他後媽?”
“……”
——你聽到你還問?
她羞惱得不行,在他麵前,總有種什麼小把戲都逃不了火眼金睛的難堪,想避開又時常被他逮到。
時懷見依然氣定神閒,繼續問:“還是對我沒想法?”
“嗯。”
“好好說話,彆嗯。”
“……我對您沒想法。”
他好像懂了,又仿若不懂,問得理所當然:“既然沒想法,那你每次見到我臉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