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告她強-奸罪吧。
薑禾綠心裡很沒底。
飯罷,她還想追著時懷見問一些情況,他卻一直無視她。
因為早上起得比之前遲,他出門匆匆,一個眼神都沒多留給她。
就連時妄都驚訝了,不由得問:“你是不是惹我爸不開心了?”
“……沒有。”
給薑禾綠十個膽子,也沒勇氣說她把他爸給強了。
看著時妄拖著帶傷的身體,收拾著東西去醫院,薑禾綠不知怎麼母愛泛濫,默默升起一個念頭,“那個……你要去醫院嗎?我陪你一起去吧。”
時妄驚訝地看著她。
“我父親住院,我剛好去看他。”
她確實需要去探望父親,隻是為什麼要趕在今天,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不是因為同情時妄,還是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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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妄外傷不要緊,主要是拍片看看是否有內傷,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子,如果腿部筋骨損傷的話,對以後會有很大的影響。
好在,一切順利。
因為有薑禾綠,保姆和司機都不用操心,幫忙排隊繳費等一些事情都被她做了。
醫生和護士都以為薑禾綠是時妄的姐姐,囑托的時候也是以“多照顧你弟弟”的口吻。
“姐姐。”確定自己沒事後,時妄又恢複吊兒郎當的,“你和我爸昨晚咋了,他是不是被你氣到了?”
“……我不知道。”
提到這個,薑禾綠就沮喪。
事已至此,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
目前看來,她身體沒有不適。
至於男人……她不知道。
不知不覺,薑禾綠發現時妄一直跟著她來到住院部,問道:“你跟我來這裡乾嘛?”
“看我大伯啊。”
他這麼說,無可厚非,薑禾綠沒放在心上。
隻是,她沒想到,就在住院部門口,看見了薑父。
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薑父渾濁的目光注視他們很長時間,從他們一路走來的說說笑笑來判斷,他們的關係,並不一般。
“小禾。”薑父直接喝出聲,“你過來。”
薑禾綠心跳差點被嚇沒了。
時妄也停住腳步。
她顧不上那麼多,讓他先過去看他大伯,她陪父親說幾句話。
彆人家的事情,時妄插不上嘴,也沒什麼興趣,單手抄兜,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
隻不過,他好奇心強,走進電梯的時候,他看見那個身穿病服的中老年男子,舉起手裡的拐棍,直接揮在薑禾綠的身上。
電梯門合上後,他想退出去都遲了。
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以為是他們父女兩個發生一點矛盾,並沒有往自己身上想。
時妄對看望大伯這件事,並不是很上心,因為對方對他不熟,態度也一般,到達最近的樓層後,他下意識地想重回電梯,去一樓看看薑禾綠什麼情況。
“快點,把他抓起來!”
“所有人請走開,不要靠近這個病人!”
“護士?鎮定劑——”
因為醫生的呼喊,人群中發生一陣躁動,很多人聽到聲音後的第一個反應是躲避,卻不知往哪個方向躲,左左右右地分不清,反而更顯得淩亂。
時妄看見一個把病服穿得如同國際男模的男人橫衝直撞而來,他經過的地方,醫療器械都被推倒,不少人被他的樣子嚇出尖叫聲。
再看這人的臉龐,是大伯,時參。
俊美麵龐近乎完美,卻也慘白得剛從地獄裡爬出來一樣,唇角血跡斑斑,眼眸發紅,此時正處於發病的狀態。
他直衝電梯,在門關上的最後一刻,進去了,然後讓時妄關門,按下一樓。
“快點——”時參聲色冷得過分,“不然我弄死你。”
電梯裡隻有他們兩人,其他人都被嚇得出去了。
時妄沒有多想,還是按了電梯。
和他共處的幾秒時間,如同過了一個世紀。
這個人黑暗,嗜血,可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令人敢正眼的地方,但是時妄,卻沒有害怕,所剩下的,反而是厭惡。
和厭惡這個世界一樣地厭惡他。
電梯抵達二樓。
時參走出去。
他知道有人在一樓堵他,所以,二樓最安全。
當然,可能還會被帶到房間裡困起來。
不過,他隻想要短暫的自由。
時參往前走了幾步。
他的眼前,有一名醫護人員經過。
女的。
白大褂,白板鞋,黑框眼鏡,冷豔的一張臉,神色比他還要淡漠,不同於其他要抓他的人,她的眼裡,壓根沒有看他。
一隻彆在胸前的筆掉落在地。
咣當一聲。
女醫生蹲下來去撿的時候,發現,筆尖的另一頭,還有男人的手,以及,一個啞到極致的聲音。
“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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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妄在一樓等了很久,才等到薑禾綠下來。
想到她後背挨了老父親的一棍子,他看她的目光帶有異樣,表達得不太明顯的同情,問道:“你沒事吧。”
薑禾綠搖頭。
除了腰有點疼,其他地方問題不大。
她第一次看見父親發這麼大的火,彆說彆人,她都嚇壞了。
怎麼也想不到,狗血的情節到自己身上,居然男女倒置,她變成了那個把男人給強了,本應該對他負責,卻遭到家裡反對的一方。
帶時妄來住院部,還被薑父看見,這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
她沒有撒謊解釋時妄的身份,也沒向父親保證,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做後媽,隻是挨著父親的打,默默掉幾顆眼淚。
薑父到底是疼女兒的,沒有真打下去,但是教訓的話,一點都沒少說。
而薑禾綠,已經到了油鹽不進的境界。
她隻說,事情可能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挨打了?”回去的路上,薑禾綠突然想到什麼。
“我看到了。”時妄老實回答,“你爸看到我之後,眼神都不好了,然後用棍子打你。”
“這個……”
“他為什麼打你?”
“嗯,因為一點小事。”
“因為你想給我做後媽?”
“……”薑禾綠翻了個白眼,“我都說了我不想。”
“其實你爸說的沒錯,我爸要是知道我以後娶一個帶孩子的女的,肯定也會打斷我的腿。”
“你要是再這麼皮下去,沒準不用等到那天你的腿就沒了。”
“……”
一路沉悶。
早熟的孩子,懂的事情太多,終歸還是不好。
時妄甚至開始愁苦地認為自己是不是應該離家出走去成全他們。
而薑禾綠在想自己到底該拿艸男人這件事怎麼辦。
路上,時妄接到時懷見的電話,讓他們去商廈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他訂了位子。
到了目的地後,薑禾綠束手束腳的,有些不太敢麵對男人。
他肯定是生氣了。
他都沒給她打電話。
算了。
既然來這裡吃飯,估計是要好好探討昨晚的事情,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要過一家三口的生活。
薑禾綠走到最前麵,把身後的男人當做小嬌夫,給他開路。
然後……
成功帶偏了。
被時懷見叫回來後,她摸了摸鼻子,尷尬地不敢再動。
吃飯之前,時妄去了趟洗手間。
偌大的包廂,隻留他們兩個人。
薑禾綠給於詩發了條信息。
【如果有天你發現你喝醉後把你男神給搞了後,你會怎麼辦?】
於詩:【我懷疑你在嘲笑我。】
薑禾綠:【……是我。】
於詩:【你搞了誰?沈西成?】
薑禾綠:【時懷見。】
於詩:【臥槽,你搞了兩個?一次性的?】
薑禾綠:【一個。】
於詩:【然後呢?他拎上褲子走人了?】
薑禾綠:【不知道……我喝醉了……早上他才說我把他強了。】
【你強了幾次?】
【一次吧?】
【你好弱雞,怎麼就一次?】
【可能是他不太行吧。】
【你為什麼連帶孩子的男人都不放過。】
【……彆笑我了,他現在不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哄。】
【你要是喜歡他的話,怎麼哄都行。】
這不廢話。
問題是,她不喜歡他,昨晚是個意外。
不對……
薑禾綠摸了摸現在還泛著疼痛的後背,實在說不好,自己對他是什麼感情,要是真那麼抗拒做後媽的話,她也不至於挨老爹的打,而是和薑父站在同一戰線上。
合上手機,薑禾綠慢慢地喝水,時不時用眼神偷瞄著時懷見。
他一直未出聲,到現在還生氣。
“那個……”薑禾綠小心翼翼出聲,“我能問一下,您為什麼生氣嗎?”
時懷見看她。
薑禾綠:“是不是因為……我昨晚弄疼了您?”
“……”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她誠懇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會……哦不,沒有下次。”
“沒有下次?”
“那有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
“……”
所以到底有沒有。
她真的快昏過七了!
許久,時懷見才點明地問道:“你把我手機號碼拉黑了?”
“……啊?”
“本事挺大。”
薑禾綠一愣,想起來自己被他強吻那晚,確實把號碼拉黑了。
是因為這件事才生氣的嗎?
“對不起。”她小聲道歉,“我現在給您拉回來,話說,您怎麼知道?”
因為時懷見早上出了趟門,回來時打算給她打個電話叫她起床,順便問她有沒有想吃的早飯,結果倒好,打不通。
但他一句解釋都沒有。
薑禾綠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主動走到他麵前,俯下了身,“時總?您還生氣嗎?”
他不語。
“我錯了,還不行嗎?”她繼續哀求,“我以後再也不把您拉黑了……也不弄疼您了……”
時懷見薄唇微抿,低頭漫不經心點菜單,繼續忽視她。
“我知道您不高興,但是,也不應該點二十份炒青菜啊。”薑禾綠看了眼菜單,猶豫道,“您就這麼喜歡……綠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