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炒作,她知道他花了不少錢,卻不完全為她。
“好在咱們背景強一點,幾個鬨得最凶的營銷號都被警告了。”於詩興致勃勃地說,“不然再放任沈二狗這樣下去,明天你們結婚的消息都遍布全網了。”
薑禾綠真佩服沈西成,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每天忙於和老美的公事,還要應付陳清韻,最後又不忘拉上她一塊兒湊熱鬨。
“對了,你收拾這些是要出門嗎?”於詩好奇地問,“這麼怕曬黑?”
“嗯。”薑禾綠把墨鏡往鼻梁上一架,“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什麼急事啊?”於詩仍然好奇,“前後門都被攔著了。”
“啊?”
“時太子爺要來視察,小曲怕有人早退,就提前讓人看守了。”
“……”
到底是小曲的主意還是時懷見的主意。
薑禾綠摘下口罩,算是沒轍了。
仔細想想,兩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隻不過偶爾親密了一下。
她沒必要躲著他。
於詩沒看出薑禾綠要躲人的異常,看時間離晚飯還遠得很,摸摸肚子,“有點餓,你想不想吃外賣。”
“可以。”
於詩安穩坐下來,打開手機裡的外賣軟件,心不在焉地翻著。
街邊的小吃食味道都很不錯。
“那就三份辣炒花甲吧。”於詩興致勃勃地說。
旁邊的薑禾綠一邊收墨鏡,一邊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兩個人怎麼吃三份?”
“哦,把你給忘了。”於詩愣了下,低頭重新編輯數目,“是六份……”
“……”
“你和我都要減肥,不能多吃,但是還差十五塊錢可以滿減,那再來兩杯奶茶助消化吧……”
薑禾綠聳肩,拿起手機,“我去趟洗手間,外賣到了叫我哦。”
出門後,她左看看右看看。
沒聽見時懷見的動靜。
這說明,他來這裡可能不是找她的。
產生慶幸的同時,薑禾綠心裡又有些不自在。
去過洗手間,薑禾綠收到於詩打來的電話:“綠綠,你去樓下幫忙拿下外賣,外賣員不給進來。”
“現在?”
“對。”
看在美食的誘惑下,薑禾綠隻好過去,為避免意外,還是戴上口罩。
不出意外,她果然在樓下看見時懷見。
顯然,他也看見了她。
但是,他沒有理她。
薑禾綠心裡不由得暢快起來,好家夥,真的不是來找她的。
她當即就摘下口罩,美滋滋地去取外賣了。
拎著外賣回來的時候,又看見前廳站著一群人。
有小曲陳冰她們。
以及,時懷見。
他們聲音過大,薑禾綠想不聽都難。
好像是因為把領導照片放群裡這事。
其實放照片沒什麼,但是一直暗示大家她和**oss在辦公室裡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這不是找死嗎。
“我真的不是有意把照片放到群裡的……對不起,時總。”陳冰帶有委屈的腔調響起。
時懷見嗓音低沉且嚴肅:“照片是你偷拍的?”
“不,不知道。”下意識地,陳冰想否認,又突然想到什麼,“不是,我也不知道照片是哪來的。”
“那你哪來的照片?”小曲插嘴問道。
偷拍領導照片並且造謠這事,基本可以定義為嚴重事件,看時總這樣子,估計是不打算輕易放過陳冰,就算不開除,也會扣掉相應的獎金。
“是彆人發給我的。”陳冰急中生智,隻能這樣撒謊道,“再說了,那天在辦公室,不是還有彆人嗎。”
這麼一提,她突然找到可以汙蔑的對象,一抬頭,看見替罪羊就在不遠處,手裡還提著公司禁止帶進來的外賣,陳冰更猖狂了。
“是薑禾綠偷拍您的照片。”
這句話一落,薑禾綠滿臉問號。
艸了。
時懷見明明不是來找她的,這麼一折騰,他也要找她算賬了。
“和我有個雞毛關係。”她脫口而出,差點把手裡的外賣砸陳冰身上。
“時總。”陳冰非常淡定,繼續信口雌黃,“薑禾綠那天也在辦公室,並且我早就聽說她一直暗戀您,經常和朋友討論您,這樣的員工,偷拍您的照片不是很正常嗎。”
薑禾綠感覺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本來麵色沉著的時懷見,幾乎是秉著冷漠的態度處理這件事的,見風向一轉,原本的神色蕩然無存,俊顏恢複平靜,朝薑禾綠投來深邃的目光。
“不是我……我沒那麼無聊。”薑禾綠直接否認。
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扔下一句:“待會來辦公室一趟。”
“……”
接收到大家同情而憐憫的注目,薑禾綠懵的不行。
陳冰也有點懵,“不應該直接開除嗎……”
為什麼又是去辦公室。
早知道能和**oss單獨呆辦公室,她直接把罪名給認了啊。
陳冰想開口承認,見那兩人已經離開,隻好咽下去。
“犯了錯就能和時總單獨待在一起嗎?”有人好奇地問,“這也太好了吧,我下次也犯錯。”
她們這麼說,陳冰更後悔了。
辦公室裡。
薑禾綠隻能把外賣交給同事帶給於詩,她自己像個待宰的羔羊似的,立於黑色班桌前,雙手並攏掛在前麵,眉間時不時蹙著。
陳冰這女的是真的煩。
在心裡吐槽後,薑禾綠發現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好像不太開心,故意晾著她。
薑禾綠沒轍,陪他沉靜時間流逝裡。
五分鐘,她由原本的乖巧站立,變成了隨意走走。
十分鐘,她走的過程中,數了兩邊盆栽葉子。
二十分鐘,她知道這裡有多少本書。
就在她確定自己數完這裡能數的東西要不要去數男人的頭發時,身後傳來輕飄飄的男聲:“你沒話對我說?”
這就不合理了。
不是您有話對我說才叫我來的嗎。
算了,既然他都這麼問。
薑禾綠老實道:“我沒有偷拍您的照片。”
“我知道。”
“那您為什麼還叫我過來。”
“不知道。”
“……”
時懷見立於她眼前,沒讓氣氛繼續冷沉下去,陳述道:“上次在你家分彆後,我是不是說給你考慮一陣子,再談談我們的事情?”
薑禾綠點頭,“但我後來又給您發了短信,我不想和您……”
話還沒說完,被他乾脆利落地打斷:“沒收到。”
“…………”
沒收到嗎,她明明記得自己發出去了。
就算沒收到,她還回去的祖母綠和那張欠條,已經充分說明態度了。
她不想欠他,也不想發展進一步的關係。
時懷見看她若有沉思的樣子,略微煩躁,沉聲命令:“你過來——”
大老板的話,薑禾綠隻能遵命,走過去後,打算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躲避的意思很明顯。
他卻拉住她的腕,直接將人往前麵帶,兩人隻保留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
低頭,能看見她細密黑幽的睫毛,微微眨著,掩蓋住眼底的情緒。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的話說得很清楚。”時懷見有條不紊地繼續陳述,“而且你的回應也很明確。”
“我、我什麼回應?”
“你不是叫得挺舒服?”
“…………”
聞言,薑禾綠第一個反應是往後退。
手腕卻被他捏得緊緊的,男人低沉強製的嗓音響起:“彆走,我在和你談正事。”
頓了頓,他又道:“要是不舒服的話,你會叫停的,不是嗎?”
舊事重提,薑禾綠實在難堪,初次的經曆給她留下很大的影響,開始的幾天,竭力不讓自己去想,好不容易適應了,他又重新提起。
那天晚上,他隻用了手,把她送到雲層巔峰,宛若極樂。
“我……”薑禾綠的頭快埋到地下,“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你自己爽過了,就把我丟了。”
“……沒有。”
“那條短信不就是想和我撇清關係?”
她一愣,似乎想到什麼,“您不是說沒收到嗎?”
“現在收到了。”
“……”
“回答我,那條短信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爽完就跑?”
“不是……”
“頭低著乾什麼,這裡是辦公室,我就算有套,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明明是否認句,她卻聽出威脅,如果她再不給出回應的話,他不介意用強硬的。
薑禾綠隻能抬眸,緩了很久,才說道:“您把我的腕捏紅了,能放開嗎?我不會走的。”
這裡是公司,她走不到哪裡去的。
時懷見鬆開她的腕。
他沒用什麼力,是她皮膚嬌嫩,碰一下就紅。
就像那天晚上,即使是輕吻,也在身上留下不少的印跡,白皙的皮膚上,有很多紅紅的一小片,一看就是被疼愛過的痕跡。
薑禾綠硬著頭皮說:“您也彆凶我,慢慢說……我沒有不負責任的意思。”
“我凶你?”
她點頭,理直氣壯地陳述:“魯迅說過,經常凶女人的男人,十有七八是條單身狗,為人小氣,斤斤計較,沒準可能會單身到四十歲。”
時懷見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操之過急,但談不上凶,被她以此為由反將一手後,不由得好笑:“我怎麼不知道這是魯迅的話?”
薑禾綠沒吭聲。
他自下到上無一不把她掃落一遍,深眉擰起,語氣稍沉:“你到底聽誰說的?”
許久,她聲音弱小如蚊,慢吞吞承認:“我自己剛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