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2 / 2)

小綠茶 王三九 17485 字 9個月前

陳清韻和時參之間的關係,好像不太一般。

而後,她又突然想到一點。

時參原先是在沈家的,而沈西成和陳清韻既然是青梅竹馬,那陳清韻認識時參不也很正常嗎?

難道那個時候起,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就糾纏到一起了嗎。

她似乎明白一切的根源。

陳清韻到底還是沒能被醫生趕走。

大部分的醫生忙著去製服大腦混亂,逐漸淪入混沌的時參,來不及去管其他人。

“我沒有和他說什麼話,我隻是……問他記不記得我……誰能想到他會變成這樣子。”陳清韻仍然在為自己辯解。

走廊的最裡端,是被人包圍的時參,滿身的血,頭發淩亂,挽起的袖子內,是臟亂又布滿鮮血的粗實手臂,青筋暴起,整個人處於不能自我的狀態。

有個醫生冷靜地說:“這段時間9號病人的病情基本穩定,如果沒有激烈的事情和話,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發作。”

沒指名道姓,但就是在指責陳清韻。

她好像認栽了,杵在牆邊,一句話都不敢吭,隻有細看的人會發現,她是在笑。

笑時參現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笑她一切都有機會。

也笑……某個人平白無故地把所有都送給她。

然而,沒得意太久。

有人的腳步聲傳來,步伐輕快,聲音不重,鞋跟落地的每一聲都很有節奏。

是言辭。

她自然而然地撥開人群,對於其他醫生說的“不要靠近他”熟視無睹,不急不慌地來到時參的跟前。

她打扮得依然那麼平淡,白板鞋牛仔褲,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並沒有掩蓋住她黑白分明的明眸,她從大口袋拿出一隻右手,像是給老虎順毛似的,摸了摸時參的碎發。

不小心觸碰到他麵頰的指尖涼得過分。

即使空調溫度再高她的手還是這麼冰,天生冷骨頭。

“進房。”言辭話很少,“然後自己吃藥。”

“……”時參隻是看她。

她沒再回話,而是給後麵的醫生使了個眼色。

他們會意,忙過去架著時參,這一次他沒有再躲閃,好像知道自己是個重症病人。

處理完這邊,言辭又心不在焉地看了眼像個掛物架一樣掛在牆上降低存在感的陳清韻。

許久不見,她們彼此間一點都沒生疏。

從來沒笑的言辭,對陳清韻竟然微微挽起唇角。

笑得很可怕。

身為局外人的薑禾綠都不由得顫栗。

“你要怎樣,我不管。”言辭繼續把手抄入口袋,一步一步地走到陳清韻麵前,語氣一轉,“但是,你把他喚醒,乾擾到我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陳清韻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的話會這麼溫柔。

比起時家人,她才是最大的仇家,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

陳清韻底氣不足:“你敢對我做什麼……要計較當年的車禍嗎,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

言辭眯起眼角,對她的智商感到同情。

當初,她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時家做的,不也照樣弄得他們雞飛狗跳。

證據這個東西,是讓法院幫他們處理事情。

如果她親自動手的話,不需要證據,隻需要一個字:想。

陳清韻還想掙紮辯解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扼住了。

緊接著,隻聽得“哢擦”一聲。

骨骼錯位。

劇痛感在兩秒後才穿入陳清韻的疼痛神情,頓時痛叫起來。

而言辭,鬆了手,摸出手機,“抱歉,手滑了,我現在幫你預約個骨科大夫。”

頓了頓,她看向疼得蹲在地上的陳清韻,平靜陳述:“我不希望再見麵的時候,你需要我幫你預約停屍房的位置。”

“……”

旁邊的薑禾綠尷尬地杵在旁邊。

早知道就聽時懷見的話,不上來了。

現在弄得她進退兩難,到底該不該默默遁走呢。

“薑小姐。”言辭沒有把她忽視,叫一聲後,提醒道:“上次你父親心臟病發作,和這個女人脫不了關係。”

薑禾綠一懵:“啊?”

“是她,說了不少刺激你父親的話。”說著,言辭擦了擦剛才扭人胳膊的手,“大概內容就是,你是插入彆人感情的小三,是她的替代品。”

當初薑父第一次出事,是看見沈西成和陳清韻在一起。

真正需要做手術,是因為他們兩個“好心”探望的時候,陳清韻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當然,被言辭聽到的主要內容並不像她說的那麼直接。

陳清韻不是傻子,不可能說話這麼離譜,但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樣,類似於“感謝你女兒在我不在的時候陪伴二少”之類的話。

聽完言辭的話,薑禾綠胸口按捺不住冒出一團熱火。

這麼重要的事情,薑父竟然沒向她提起過。

她還以為是父親自己多想的原因。

沒想到,是這個碧池在搞鬼。

薑禾綠蹲下來,儘量讓自己的口吻心平氣和,“她說的是真的嗎?”

陳清韻已經被腕部的疼痛弄得失去理智,滿臉汗淚水,“你來湊什麼熱鬨,你根本不夠格……”

她和言辭撕的時候,這丫頭才上小學。

陳清韻並沒有把這個小替身放在眼裡。

未曾想話,話還沒說完,被薑禾綠冷聲打斷:“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我隻問你,你是不是對我爸說了那些話。”

陳清韻依然不屑:“是又怎樣,那老不死的起初竟然還以為我是小三,我不罵他我罵誰?”

啪——

把掌聲落下。

薑禾綠的力道很重,一隻手下去,陳清韻的臉直接歪到一側。

“你敢打我?你不怕沈西成知道嗎?”陳清韻咬牙道。

“你這麼賤,我不打你我打誰?”

薑禾綠低頭看了眼她受傷的手,克製住心裡的怒火,沒有再打下去,在人家受傷的時候動手,好似不夠正義,她應該挑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當著沈二狗的麵打她。

對峙時,病房裡的醫生們出來。

彼此之間,不約而同地沉靜下來。

隻有陳清韻大喊救命。

電梯裡,言辭和薑禾綠並列站著。

“因為她的幾句話,你父親隨時麵臨心臟病的危險。”言辭淡淡開口。

薑禾綠深呼吸,不知道該怎麼說,儘管教訓過陳清韻,但她還是覺得是自己的錯。

“你就這樣放過她嗎。”言辭又問。

“沒有,我還想……”

“你想殺了她嗎?”

薑禾綠直接愣住。

她並沒有這個想法,言辭提出這個要求的樣子,最令她意外。

然而言辭看她呆愣的模樣,沒有繼續說下去。

到達樓層的時候,薑禾綠不知該驚訝,還是憤怒。

終歸,她理了理情緒,不想讓彆人看出來她剛才經曆了這樣的心裡變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導醫台的護士,還在談論9號病人的事情。

“聽說還是言醫生擺平了他,我就說言醫生很厲害吧。”

“主任說瘋子看到言醫生像是老虎看見貓祖宗一樣,乖得不行,動都沒動一下,被帶進房裡吃藥去。”

看到薑禾綠過來,護士把她一起拉過來談論。

她剛才也在樓上,目睹了整個過程。

但她一句話都不想講。

“言醫生是單身吧?瘋子也是單身,他們兩個不會真的走到一塊兒去吧?”小護士八卦地問。

“得了。”有人唏噓,“他們兩個怎麼看都不般配。”

兩人的性情都非常古怪,而且各方麵條件也十分地不搭配,溫柔的精神病大夫和偏執冷漠的精神病人之間,可能還有磕的必要,言辭和時參之間的跨溝實在是太大了。

“我覺得還好,9號長得那麼帥。”也有小護士哼唧道,“要不是他看不上我,我還想勾搭他呢。”

“勾搭他不如勾搭他弟弟。”一個男醫生搭話,“時家太子爺,本事和性情不比那瘋子強?”

“好像也是,不過人家好像不太愛搭理我們,還有個兒子,本身也坐過牢,性格也很古怪……也不是很完美嘛。”

聽到這裡,薑禾綠無緣無故地插一句:“才不是呢。”

大家不由得停下來,紛紛看她。

意識到自己那一句有多突兀,薑禾綠隻能硬著頭皮,笑著改口:“我是說,他人其實很好的,外麵那些傳聞都是假的,而且……有兒子怎麼了,帶孩子的男人才有責任心,更值得托付嘛。”

話裡赤-裸裸的偏向詞,大家不是沒聽出來,左右衡量了番,感覺時家兩個人都差不多。

“想什麼呢你們。”有人笑道,“那兩個脾氣再怪也是時家人,和時總交往的女朋友,一定也很優秀。”

這次,薑禾綠總算讚同了,添油加醋道:“那當然了,他的女朋友肯定溫柔大方,美麗端莊,聰慧過人……”

拐角處,剛從電梯出來的時懷見不意外地聽到這一句。

再一看,正是自家的小女朋友,說得天花亂墜。

誇自己可還行?

時懷見出現後,認識他的男醫生打了聲招呼。

薑禾綠這才回過頭,發現他居然來了。

剛才在樓上呆的時間太久,都忘記計算他過來的時間。

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薑禾綠的臉頓時一紅,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誒……我去上個洗手間。”

從醫護人群中抽身,她加快小碎步,躲到薑父旁邊供家屬住宿的小房間裡。

太、丟、人、了!

為什麼他突然過來。

還被他聽見了。

搞得自己像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聽見扭門聲,薑禾綠一個激靈,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捂著臉,把自己埋起來。

從時懷見的角度看去,她就像顧頭不顧腚的鴕鳥。

眼角掀起好笑的弧度,走過去,他拍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唔……困困。”

“噢?那剛才你誇你自己的話都是夢話。”

他給她台階下,薑禾綠用力點頭:“嗯嗯。”

時懷見把她埋在臉上的抱枕拿開,繼續溫笑,“既然是夢話,那就是假的了?”

她沉思了會,感覺自己好像上當了,果斷否認,“才不是。”

“那是什麼。”

“當然是真的了!”

“那麼請問,我這位溫柔美麗又聰慧的的女朋友。”他含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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