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貨最累的就是幫人賣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試穿,本來她隻需要乾到八點就行了,但是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拖延到九點。
“咋了?”於詩發現了不對勁。
薑禾綠停下手中的動作,深呼吸,不知該怎麼說。
其實一開始就明白的事情,沒必要去計較。
隻不過一旦有人提起的話就像在把快要好的傷疤重新的摩擦,提醒著她這段感情的最初意義。
“倒是說話啊,是不是和時總吵架了?”於詩問。
“如果你因為某件事而感到彆扭的時候,你會怎麼辦?”薑禾綠問。
“能怎麼辦,要麼忍著,要麼分手。”
“……就這個嗎?”
“對啊,很簡單。”於詩聳肩,“有的時候因為糾結一件事,反反複複地去吵架,還不如直接分手,因為某件事情就是會成為你們之間解不開的疙瘩。”
既然解不開,那就拜拜唄。
薑禾綠臉色白了白,握著手機,還是沒勇氣給時懷見回電。
最終,她決定跟著心裡的念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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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盛觀的彆墅外,勞斯萊斯穩穩停靠。
開車的司機低聲提醒後座的男人:“時總。”
外麵夜色已深。
車廂裡,漫著淡淡的酒氣,在後座闔眸養神的時懷見感知到車子停下,捏了捏眉心,“現在幾點了?”
“已經十點了。”
十點了,他的手機信息還是空白。
倒不是非要像小年輕那樣談著手機裡的戀愛,隻是,沒收到小女朋友的晚安信息,心裡總是不太踏實,不知道她是否到家,想打電話過去問問,又意識到薑父已經出院,冒然打過去,要是被發現的話可就難辦。
想不到,奔三的男人,還要談見不得家長的戀愛。
薄唇勾起淺薄的弧度,自嘲一笑,時懷見鬆了鬆領帶,下車後,無意識地摸出一支香煙,長腿邁開,往門口走去。
保姆幫他褪下外套,接過手中筆電套,關切地倒上溫水。
“時妄睡了嗎?”時懷見問道。
“小少爺已經睡下了。”
時懷見抬頭,發現保姆臉色和平時不太一樣,不知喜哀,沒有放在心上,接過水杯,一口溫水潤喉,也消減身上或多或少的酒氣。
“時先生今晚看起來好像有心事?”保姆不確定地問。
“沒有。”
時懷見否認得果斷。
總不能讓彆人看出來他因為小女友沒發信息而感到失落。
半杯水喝下去,他還是沒忍住,給她發了條信息。
【睡了嗎。】
最後那通電話他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勁,但當時在應酬酒局,感官不夠敏感,沒有當一回事。
時懷見靜靜坐在沙發上,偶爾抬眸看一眼電視上的財經新聞。
十分鐘過去了,那邊沒回。
他沒這樣乾等下去,對著筆電處理第二天的事務。
半個小時過去,手機還是空白的信息。
時懷見表麵上依然心平氣和,不知在想什麼,鬼使神差地點進薑禾綠的朋友圈。
二十分鐘前,有一條新動態。
【今天很累,但值得。】
配圖是今天直播的側臉照,漂漂亮亮,開開心心。
很好。
沒回他的信息,但是朋友圈發的動態還挺樂嗬。
時懷見不動聲色地點了個讚。
然後,丟開手機。
過了會,鈴聲響起。
是薑禾綠打來的。
本來想擺一擺氣勢,過一會兒再接,又擔心小女朋友下一秒就掛斷,時懷見還是第一時間接聽了,淡淡地“喂”了聲。
“你睡了嗎?”
“嗯。”
“我還以為你在等我信息呢。”
“沒等你。”時懷見麵不改色,“剛剛洗過澡準備睡覺,被你電話吵醒了。”
“這樣啊,那不好意思了,我掛了,你先去睡覺吧。”
“……你沒話和我說嗎?”
“沒有啊。”
沉默了會,時懷見還是問出那一句戀愛裡非常經典的那一句。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
薑禾綠沉默。
再沉默。
她這一次沒有忍住,直接把電話掛斷。
不等時懷見再看手機,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慢悠悠的女聲:“你好厲害啊。”
抬眸看去,呈現在眼前的除了薑禾綠,還能是誰。
她立於眼前,精致的小臉微微揚起,語速飛快地質問:“沒想到我的男朋友不僅在空氣裡洗澡,還能睜著眼睛睡覺?”
時懷見稍稍一怔,看出她眉眼間的嘲諷後,輕咳了聲,“你怎麼在這裡?”
故作淡定,內心亂得一批。
壓根想不到她會主動來這裡。
“因為有一點事情,想當麵和你談談,不說清楚的話,我今天晚上可能睡不著覺。”薑禾綠振振有詞。
“那你可以讓我去接你。”
“我不要。”她走過來,單手掐著腰,神色認真且端著冷漠,“我不開心,所以我也要讓你不開心。”
收到沈西成那條信息後,她不開心一下午了。
但一直都忍著,不想打擾他的工作,也不想耽誤自己的工作,一直到晚上才放鬆自己的心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忍過來的。
一開始,她心情非常低落。
有一種自己手裡拿著一個很假但很喜歡的玩具,自顧自地玩著很開心,結果有人非要踩她一腳提醒她那就是個假玩具。
薑禾綠的到來,大概讓時懷見知道保姆為什麼是那個臉色了,想告訴他,又不得不忍住。
他看著她那張精致的麵孔,低聲問道:“那你說說,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自己不開心了,還拉著他一起,那麼久了都不回信息,還賤兮兮地發朋友圈引他不安。
薑禾綠沒藏著掖著,雖然把沈西成刪了,但他發來的那條語音包還留著。
她把語音包直接放給時懷見聽。
放完之後,她小臉認真,“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斷章取義。”
“我也覺得。”她點頭,“但還是影響到我了。”
沈西成什麼目的,她很清楚,所以第一時間就把人給刪了,免得以後又發這些破壞他們關係的內容。
“薑薑。”時懷見倒是沒想到自己會不小心被沈西成將了一道,輕聲哄道,“你相信我,對嗎。”
薑禾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猜?”
“不信我的話,你不會來找我要解釋。”
“那不一定。”她果斷否認,“看不出來我是來氣你的嗎。”
“……”
看出來了。
她氣他的方法很獨特,看上去是親自送上門,但並不打算和他做什麼。
而且,還要占據他的主臥。
上樓的時候,薑禾綠已經像個女主人一樣,踩著棉拖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
“我上次在這裡睡過一次客房,感覺很舒服,相信你肯定沒體驗過,所以送你一張免費體驗券。”
說完,她回頭,“你覺得怎麼樣?”
“我床很大。”時懷見不遺餘力為自己爭取利益,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睡兩個人沒問題,我碰不到你。”
“那……也行吧。”
薑禾綠沒思考太久,同意下來。
經過前兩次的事情,她知道他是個克製力蠻強的男人。
她來這裡是來氣人的,可以給他一個光看不能吃的懲罰。
他的主臥整體風格太過於低沉,灰白兩個色單調的過分,所幸大床夠軟。
薑禾綠心安理得地占據他的床,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兩個滾,然後把自己包成毛毛蟲,露出一個小腦袋,晶亮的雙眸把他看著。
剛吹完頭從浴室出來的時懷見看見這一幕,喉間不由得動了動,嗓音不自覺沙啞:“薑薑。”
“我覺得你還是去沙發睡比較好。”
“沙發沒被子。”
“可以蓋毯子,室溫調高一點。”她理所當然道,“你這張床太舒服了,我想一個人睡。”
“不行。”
“這點要求都不答應我。”她語氣一低,“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報複沈西成,你一點都不愛我,一點感情都沒有,終究是我一個人錯付了。”
“……”他捏著眉心,無奈看她,“毯子扔給我。”
話音剛落,一個毛毯已經從他頭頂飄過。
緊接著,薑禾綠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把燈給關了。
兩人共處一室,話很少。
薑禾綠果然是來氣他的。
他很長時間沒睡著,而她,不到十分鐘就睡了過去。
還把兩隻腳丫子露在外麵,窗口傾斜的月光下,小腳瑩白,指甲粉潤。
不知怎麼,時懷見想到兩隻腳環在自己腰間的情景。
房間安靜了會。
薑禾綠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睜眼看了下沙發,發現大半個毯子都落在地上後,不由得擰眉。
多大人了連被子都不會蓋的嗎。
還是因為沙發太窄,不方便睡才變成這樣。
“老男人?”她試著喊了句,“你被子掉了。”
時懷見無聲無息,好像睡著了。
薑禾綠隻能磨磨蹭蹭地下床,拿起地上的毯子,丟到他身上,發現沒蓋好之後,又不得不掖了掖四個角。
這個狗男人,白天氣她就算了,晚上也這樣。
她俯身,把毯子好好地給他蓋上,默默抱怨,“活該你單身三十年……”
轉身要走的時候,腰際突然多出一隻男人的手。
緊接著,她整個人被拉過去,反壓在沙發上。
對上時懷見的視線,她瞠目:“你怎麼沒睡著……?”
“太硬了。”他淡淡陳述,“睡不著。”
“……”
這一次,薑禾綠實打實地害怕,總感覺自己可能要遭殃,倉促地打馬虎眼:“你要是覺得沙發太硬的話,可以去那邊睡……隻要不碰我就行,當然,碰到一點也沒事。”
話還沒說完,唇被他一點不漏地封住了。
“薑薑。”他一邊吻,一邊餘空貼著她的耳邊啞聲道,“我想弄你,現在就想。”:,,,